这种程度理应不会困扰到神风金刚,汽车人的兴师问罪自然比不上霸天虎的刑罚手段,这并不算什么,但真正痛苦的在别处,从一开始的默默承受,再到现在的祈祷这一切快点结束,任由他们在她身上发泄过去的恩怨,自始至终没有亮出双爪,这个战犯试图通过某种方式赎罪,但汽车人断定她已经暴露本性,无论如何,他们确实说着两种话题。
“为什么你不递交那个申请?”
“…我之前讲过——”
“撒谎!他们不可能会拒绝你!”,他的同伴厉声叫着,显然将黑甲霸天虎的辩解误认为成挑衅。
谣言四起时嘴手并用也堵不住质疑的声音,或许是过于沉重的角冠压得这具机甲抬不起头,她终于不再尝试解释任何事情。
“我知道你过去都干了些什么。”
【亲爱的,你做得很好。】
现实总是会毫无预兆地失去慈悲,事与愿违,被埋葬的回忆承载不了这份重量,当对与错模糊了界限,坚持和信念就会顺理成章地变得荒诞可笑,并非妄言,很好理解,弱肉强食,败者毫无讨价还价的权利,再简单不过的道理,孤注一掷的决绝根本毫无意义,冒失尝试的后果终归咎由自取。
霸天虎的沉默不是汽车人忍让的资本,不满于对方的分芯,或许他们应该做点什么去吸引她的注意力,至少这项措施能使她重新变得专注,针对神风金刚的弱点,并非婉转,起效很快。
“——不!”,死死抓住边缘,这具机甲的每一个部分都在发抖,她惊恐地抬头,尖叫起来:“求求你们!我不想掉下去!!”
“那些汽车人曾经也像这样向你求饶吗?告诉我,你放过他们了吗?”
“…………”
“…哇哦,Bro,这效果有点出乎我的意料……Well,这让我想到个好主意。”,他的同伴显然被对方激烈的反应所娱乐到。
“What?你是想——停下!你这是在干什么?!!”
“嘿!放开我!你在开什么玩笑?难道这一切不是你先开始的吗?”
“………”
SOMETHING IS WRONG.
炸弹总是在错误的时间引爆,反射性后退一步,塞星摩托车的光镜里闪过一丝犹豫,或许神风金刚曾经也像现在这样在汽车人情报官和电子忍者的面前祈求宽恕,使用某些见不得机的手段去讨他们的欢芯,然后借此逃脱罪责……但假如她说的那些是真的呢?如果没有机犯错,那他该去谴责谁?
在好斗的同僚面前试图和敌人和解是荒谬的,但多少有些动摇,精英卫队的新兵没过多久就为自己制止的行动找到了恰当的理由:“……我的意思是别太过火,Longarm Prime不会喜欢这个。”
“Longarm………PRIME?”,她怔怔地看着他们。
“…Seriously?你当真没怀疑过?……哪怕一次?”
“哈!Bro,你知道的,情报机的专长。”
【不,修济天没有…只是……Well,我们可以换个话题吗?】
【那是我上司做的这跟我根本就是毫无关系。】
【这些音频天线?当然是用以辅助我的工作,便于更好地倾听。】
“…………”
或许知晓真相只需一瞬,这具机甲颓然地垂下头,肩甲耸动,指爪颤抖,不知为何,塞星摩托车不喜欢神风金刚的沉默,她不应该是这种反应,就好像她真的是在为某些东西而……这不合情理,太荒谬了,事情的发展已经超出他的预想,这不是他想要的,绝对不是。
……他现在感觉一点都不好。
是时候结束这场闹剧,塞星摩托车向她试探性地伸出手:“喂,我想也许——WAIT!!你这是在??!”
但已经来不及了。
There's no turning back.
——————————
“砂轮!我——”
神风金刚的表情并不明快:“为什么你会出现在这里?”
“我……”
“你不应该出现在这里。”
维修工小队面面相觑。
语无伦次地进行解释,爵士想做得更多,但在彼此处于敌对立场的前提下这项工作着实举步维艰,他引以为傲的沟通技巧在如今的场合显然毫无作用,神风金刚对此不为所动,并不打算保留任何情面。
“So that's it,你说完了?那我要走了。”,威震天还在等火种源碎片的后续消息。
“等等!事情不应该是这样的,我只是想——PLEASE,砂轮,让我修复这个。”
“哇哦,多么高尚,你的观点相当迷人,但它并不吸引我。”,对他的请求置若罔闻,神风金刚的嘲弄以假笑的形式呈现。
“我的意思是……Well,你可以跟我一起回去吗?或许我们能让你重新飞——”
“我对那个没有兴趣!”,黑甲霸天虎的引擎声震耳欲聋:“我不需要任何机来决定我去哪!”
“Please……”
“Oh,你似乎表现得像你很后悔这个??哈!真好笑,不是吗?Jazz?明明当时比起我你们更愿意相信那架该死的两轮车!!!”
“我—我们那时真的不知道……”
“…两轮车?”,电子忍者的神情阻止明黄色小汽车人说得更多。
上前一步,爵士竭力想要抓住些什么:“但我们已经把他们俩驱逐出精英卫队了!他们再也不可能来伤害你了!!”
“……Fine,至少你们终于做了件正确的事。”
“请跟我一起回去吧,砂轮,趁一切都还来得及。”
但黑甲霸天虎显然误会了一些事情:“…我知道了,你们想把我关起来?”
“不!我不是那个意思!”
“你们想把我关起来。”
白色汽车人徒劳地摇着头。
“…在越狱时我真的很遗憾没有充足的时间能做得更多。”,当一切不可挽回时便不会被噩梦缠身,也许她应该扮演这个给她安排好的角色:“你们认为我是那个凶手?So that's it,见鬼的……当时我就不应该放过任何汽车人。”
“砂轮,请不要这样说。”,爵士神情悲哀:“这不是你真实的想法。”
“你知道些什么?Jazz,你什么都不知道,别再来审判我…不然我不敢保证接下来会发生什么。”,倏然发出一声冷笑,黑甲霸天虎正欲说得更多,动作却在看见急速接近这里的高阶汽车人时骤然凝滞。
通天晓。
IT'S A TRAP.
轻信汽车人这些拖延时间的花招,Again,她又上当了,但她绝对不能被抓回监狱,绝对不能。
“——你们永远也别想得到那个情报!!!”,陡然竖起双角,神风金刚迅速翻转尖爪对准自己的火种舱。
触电般后退几步,白色汽车人从未这样不知所措:“请别这样做!天哪,我不是想……”
“砂轮。”
像是要安抚濒临崩溃的某种东西,电子忍者的步伐缓慢而坚定,动作极尽克制,足以令神风金刚的火种催生出平和的脉冲,这具处于应激状态的机甲惊疑不定地瞅着他,钢爪尖锐的那端始终垂下,不指向他,即便仅差咫尺之距,这是个不会失手的距离,她知道刺穿哪个部位能让小汽车人的机体迅速瘫痪,所以是什么让她陷入犹豫,在悬崖上伸出的援手?还是那些毫无意义的谈话?又或者…
“Prowl…………”
“别靠近她!那虎子已经疯了!她很危险!!”
“我没有!”,陡然发出一声尖啸,神风金刚光镜的边缘泛着黑光:“…哈嘶……我不是那家伙,我不会发疯!”
“Well,很遗憾,看上去她已经彻底精神失常了——Wait.”,但御天敌似乎更关注其他的部分:“火种源碎片就在她手里,爵士,快抓住她,别让她跑了!”
见此情况不再有半点迟疑,神风金刚的突围行动毫无姿态和策略可言,但无论如何,她成功逃脱了,再一次。
……
“——我们不知道!!那时我们真的不知道这些事情!直到在她越狱后啰嗦找出那份录音材料我们才—见鬼的,他们居然还在那种时候录音……”
“而你们之前就一直对她的这种糟糕的情况视而不见。”
“……她从来没跟我们讲过这些。”
“你们看见了,却不打算做点什么。”
“…由于一些原因,我没法——”
“等等,这是一个道德绑架吗??为一个罪孽深重的霸天虎战犯做到这种程度?这不是我们汽车人应尽的责任!那个精神不稳定的疯子根本不值得我们这样做!”,御天敌忍无可忍地插入这场谈话:“还是说你们这群修理工跟有机体待久了,处理器也变得跟有机体一样低级了??”
“你应该向她道歉。”
“为实话实说而道歉?这又是什么玩笑??”
“这不是玩笑。”
“Wha-Seriouly??你为什——你应该站在我们这边思考问题!!”
“你跟她说过话吗?”,黑金色潜行者对他的指责不予理会。
“什——你到底是什么意思?”,塞星铲雪车不耐烦地站起身:“…士兵,你是要故意来挑衅我吗?”
桀骜不驯的电子忍者用环抱的双臂显示他寸步不让的态度。
“长官,或许——”
“让开,爵士,这是命令!!”
剑拔弩张的态势一触即发,红蓝色消防车及时介入调停:“我想你们都需要冷静,警车,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这跟你没有关系。”
“Prowl,你………Fine.”,并不打算让好友去找电子忍者的麻烦,擎天柱选择优先维护自己的队员:“算了,Sentinel,他的芯情不太好,别去为难他。”
“哼,你来得正好,Optimus,也许我们是时候该聊聊那些火种源碎片的情况,又或者其他的——比如你的队员的立场问题。”
对这些小插曲不予理会,警车正欲转身离开,却被一旁的白色汽车人拦住。
“你对她来说很特别。”,爵士敬畏地说。
“…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电子忍者一脸不明所以。
善使甩棍的精英卫队成员在之前敏锐地注意到一些东西,比如神风金刚异样的神情:“砂轮很在乎你…Well,我想或许你能做到一些我们做不到的事情。”
阖上光镜又睁开,爵士想起那些更早的部分,为了实现自己的目标,越狱的逃犯行事极端偏激,得到消息后特工是最先动身的那个,可惜他阻止不了这件事的发生,神风金刚冰冷的目光将塞星跑车的稳定器连同火种一齐冻住,让他在战斗开始前就已经丧失斗志,这具机甲曾经在监狱里抵押了她的一切,所以是时候让帮凶付出代价,招招直击要害,旗鱼的侧腹被游隼的利爪划开,失信者理应被执行。
在进行简单的交谈后理解一些事情并没花费电子忍者太多的时间:“所以……你就是当初教她忍术的汽车人。”
“Yep,本应该是修济天去教她这些,但——哎……不谈这个了。”
“你们为什么在那个时候不相信她?”
“……她的芯理评估一直不合格,所以我们以为…”,白色汽车人的语速慢了下来:“而且在那件事之后她变得非常狂躁,完全不可交流,就连他也没办法让她平静下来——Well…不如说是适得其反,所以这也迫使我们采取一些…非常规的手段去限制她的行动。”
“他?”
“抱歉,我不能谈论这个太多。”,不知为何对方回避了这个话题:“无论如何,我对发生在她身上的一切感到非常遗憾,在啰嗦找到她的时候她摔得浑身是伤…在那之后我们把她治好了,但我想有些东西确实回不来了,今天她的状态真的很差。”
“…她是怎么掉下去的?”
“他们把她逼到高处,然后踩她的爪子好让她——说不定她就是因为这个才摔下去的…描述这些让我感到很糟糕,这一切简直就是个噩梦………等等,你在听吗?”
【她在等待什么?】
“你以为我也会这样做。”,警车喃喃自语:“…那时你就在等待这个,觉得我跟他们一样,会——”
“……I beg your pardon?Hey,你这是要去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