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 78
告别陈洲望和rainbow，朝朝和周暮沈踏上了开往瑞士的列车。
清澈湛蓝的湖面如镜，映衬着午后的暖阳，洒下波光粼粼。桥上行车飞驰而过，吹起一阵风，拂过湖面荡起阵阵涟漪，远处阿尔卑斯山脉像是矗立在水中，隐隐约约比画还美。
“湖上微风入槛凉，翻翻菱荇满回塘。”周暮沈站在桥上，望着湖面，突然说道。
湖面上的金色光点逐渐加深，染了些天边的橙红，一点一点渗透下来。朝朝闭着眼迎着阳光的方向，秋日的瑞士，在这一刻舒服的令人心旷神怡。
几只小鸟结伴从空中划过，略过湖面，叫声似乎都在说着欢迎。
朝朝睁开眼，用相机拍了张照片。
“野船著岸偎春草，水鸟带波飞夕阳。”周暮沈继续说道。
“好美的景，好美的景。”朝朝感叹。
“虽然是秋天，但也很应景。”周暮沈从她手中拿过相机，调整好参数和位置，迅速按下快门。
朝朝很喜欢刚才那张照片，便与周暮沈给她拍的一同发在了微博。
配文：远山辽阔，层叠伏起。黛色渐浓，山河无恙。
发完就关掉了手机，这么好的风景，得赶紧欣赏才是重要事。
晚上回酒店后，闲暇无事，朝朝整理好今天的照片，连同在法国拍的，一起打包发给了朝大禹。
手机震动起来，她的微博被轰炸个不停，这才发现周暮沈不知什么时候转发了她下午那条，只配了八个字，很符合他学霸惜字如金的人设。
【烟火寻常，佳人在畔。】
粉丝和网友纷纷留言，表示磕到了，想要再看。大部分粉丝在评论区哭唧唧，问朝朝什么时候回来拍戏。
还有嚷着想看周暮沈自拍的。
朝朝拿着手机，小跑到浴室，笑着给周暮沈看。
“网友们太可爱了，她们说想看你自拍。”朝朝念了四五条评论，蓦地发现周暮沈没有理她。
“大晚上的，你怎么又洗头？”
不是上午出去前刚洗过吗……
她不定声色切到微信，找到祝衫的聊天框，发送，“男人频繁地洗头说明什么？”
对面迟疑了一下，“预防……秃头？”
看着祝衫的消息，朝朝鬼使神差抓了一把周暮沈还湿着的头发，这也没有很秃啊……
周暮沈按住他头上乱揉的小手，转手握住，拉着她去行李箱里找出吹风机。
坐到床边，插上电源，调整好风速和温度，然后递给她。
“帮我吹头发。”
“啊？”
但她依旧照做了，快吹干时，她恍然大悟，周暮沈是在告诉她。
他才没有秃头。
“你刚才说什么？”周暮沈忽然想起来。
“大晚上的——”
“再往前一句。”
朝朝被打断，努力回想了一下，“噢，网友说想看你自拍。”
周暮沈不解，“看我自拍？”
不应该是看她的吗。
“想看帅哥是人类八卦的本质。研究表明，多看帅哥会长寿。”头发吹得差不多了，朝朝关掉吹风机。
又趁机摸了两把，毛茸茸的，手感很好。
她找了一个拍照的软件，带有各种可爱特效的，调整好姿势，找了半天，选择了一个粉色兔耳朵，将手机举到周暮沈眼前。
“不拍。”周暮沈傲娇起来。
朝朝以为他不喜欢粉嫩嫩的，又换了个低调些的小猫爪，周暮沈还是拒绝。
“都不喜欢吗，那你自己选。”朝朝把手机塞到他手里。
拗不过她又是软磨硬泡又是撒娇，周暮沈最终妥协了，“拍可以，但不许发。”
“……好。”
两人对着手机拍了近一个小时，朝朝把所有想拍的可爱特效都拍了一遍，这一晚上收获满满，能让周暮沈这个不爱自拍的人陪着她拍了好几百张照片。
翻看着相册，朝朝挑选了一张作为屏保壁纸。
想来想去，她还是没忍住问：“你是不是很讨厌自拍？”
周暮沈将她往怀里又搂紧了一些，“也没有。就是，我要维持高冷的人设。”
朝朝笑出声来，小声嘀咕：“见面会那次也没见你多高冷啊。”
“嗯？你说什么？”
“晚安，爱你。”
-
假期最后一天，朝朝想要乘坐体验一下瑞士的小火车。
她之前在网上刷到过视频，穿梭在绿丛田野中的列车，自由又自在，像一匹奔腾的骏马肆意驰骋在一望无际的大草原上，又似一条蜿蜒的小溪缓缓流淌而过。
周暮沈特意打扮了一番，倒是令朝朝有些不习惯。
他今天有点像……马上就要开屏示爱的孔雀。
他们在下车人数最多的一站，跟着人流下了车。车上坐在他们旁边的是一对老夫妻，一路上慈祥的看着他们秀恩爱，还和周暮沈用法语交谈了一会儿，得知他们正是在塞纳河畔看他和朝朝拍婚纱照的老夫妻，不由得感叹起来。
他低声给朝朝翻译：“你还记得拍婚纱照那天，远处有对老夫妻吗，就是他们。”
“真的？！这也太巧了吧。”朝朝惊叹，不敢相信这种渺小的巧合都能被她遇上。
周暮沈点点头，他也没有想到，只是从上车就觉得很眼熟。
朝朝在包里翻腾起来，“这么奇妙的缘分，应该留点纪念但是我怎么什么都没带……”翻了一圈，找不到合适的礼物送给老夫妻。
她有些沮丧，手指摸到一个硬邦邦的东西，拿出来一看，豁然开朗。
“哎呀，我怎么没有想到！”
她居然忘了拍立得这个小东西。
她让周暮沈翻译，想给二老拍张照片。
拍立得是即时成像，只要找好角度，按下快门，闪光灯定格后几秒就会洗出相片，朝朝用记号笔在相片后面写了一句祝福语。老夫妻没太见过这种新奇的玩意儿，开心的收下了这份来自东方小情侣的礼物。
下车后，朝朝同老夫妻告别。他们又拉着周暮沈说了些什么，朝朝听不懂，只见周暮沈嘴角上扬，眼角都蔓起了笑意。
老夫妻走后，朝朝问周暮沈：“你们刚说什么呢？”
周暮沈神秘一笑，“秘密。”
根据老夫妻的推荐，朝朝跟着周暮沈，从车站一路来到一片田野。一片金黄掺杂着几丝绿意，前方十几米处有一条小河，河面迎着风吹起一个个褶皱，有漂亮的小鱼游上来吐着泡泡。远处山峦叠嶂，延绵不绝，看得人心旷神怡。
连呼吸似乎都舒服了起来。
朝朝逗着河里的小鱼，猜测起来：“你刚才不会是在问路吧？”
想来想去这个可能性最大。
周暮沈一副被看穿的神情，“我老婆果然聪明。”
“朝朝。”他轻声唤道。
“嗯？”朝朝对着小鱼拍了两张照片，扬起笑脸看他。
周暮沈从背包里拿出来婚纱的头纱，还有一个小皇冠发箍，轻轻戴在她头发上，又帮她整理了整理头发。
然后单膝下跪，摊开手掌，变魔术般的举起一枚戒指。
朝朝一时间没反应过来，直到戒指套上手指才意识到，他是在求婚。
他看起来紧张又坚定。
他说，愿意嫁给他吗？
他说，愿意成为他的妻子吗？
他还说，希望自己能成为永远无条件支持她的那个人。
朝朝眼眶微红，鼻尖泛酸，可能太阳落山，起风了，吹得她眼疼。
“朝朝，原谅我有些笨拙。在成都的时候太过心急，太过草率了。其实事先我有搜索过，都说女孩子喜欢浪漫，他们说在演唱会上求婚很浪漫，但我始终觉得欠你一个正式的求婚。在认识你以前，我一直不懂得如何去爱，去和喜欢的朋友如何相处，我觉得我一个人也可以，吃饭，写作业，上学，回家。我妈总说大概我要孤独一生了，你不知道，你送完蘑菇回去她就喜欢上你了，暗示我好几次，努力把你争取过来做儿媳妇。还好，你给了我这个机会。谢谢你，让我单调无趣的生活多了一份色彩，每天一想到你，我就对未来充满了期待。”
周暮沈一口气将心里反复演练了很多遍的词全盘托出，尽管有结婚证为他兜底，声音依旧还是有些颤抖。
“老婆，”他突然话锋一转，“你觉得我帅吗？”
朝朝正被他的誓词感动得稀里哗啦的，这一句话让她差点没收住。
“帅。”她在他肩膀上轻打了一下，“周暮沈，你在求婚！”
“那你想以后每天一睁眼就看到这么帅的大帅哥吗？”
“……想。”
“你还记得刚转来春风的时候吗，我坐在你旁边，经常幻想以后每天醒来看到你这张祸国殃民的脸的人该有多幸福。”
她从未想过那个人会是她。
周暮沈笑起来：“那恭喜你，愿望成真了。”
“朝朝，那你愿意……嫁给我吗？”
“傻瓜，”朝朝拼命点头，“你戒指都给我戴上了，我们证也领了，就是想反悔也来不及了。”
周暮沈站起来紧紧抱住她。
良久，才松开她，掏出手机发了个朋友圈。
很简单的几个字——求婚成功了。
很快下面评论99+，光是陆来迟和宋阳就发了近三十多条。
回酒店的路上，周暮沈翻看着评论，一条一条的回复起来。朝朝则是整理着相册，挑了些风景好看的给朝大禹和方琴发了过去。
她听见周暮沈抑制不住的笑声，凑过头去看。
隐约看到他在305宿舍群里和宋阳他们聊些什么，陆来迟的聊天框弹出一串小红点。
绝世帅哥陆来迟：“我去，你拍了婚纱照都不给我看！！！”
绝世帅哥陆来迟：“伤心了。”
绝世帅哥陆来迟：“为什么不给我看啊啊啊？？！”
绝世帅哥陆来迟：“你们居然跑到法国拍去了？！”
绝世帅哥陆来迟：“朝朝，你们在干嘛！学神不理我你怎么也不理我！”
朝朝扶额，怎么出了国也摆脱不了陆来迟这只聒噪的“麻雀”，没隔两秒，祝衫也发来消息，问她什么时候回国。
一旁的周暮沈还抱着手机不停地回信息，朝朝突发奇想想看下他朋友圈，竟然罕见的看见一条横线突然没有了，多了两条新的朋友圈。
最新发的婚纱照下面，周暮沈回复了很多，但共同朋友朝朝认识的很少，也看不到他们说了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