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写作业。”
“啥作业啊，今天不是没作业？”
“人家好学生有作业你管得着吗？”蒋浩今天不知道受啥刺激了，硬要找时漾的茬。
“我要做数学竞赛的卷子。”余笙照样回答。
“得，真给自己加的啊。必须做？”
“要做。”很简短，很尴尬的回答。
“我帮你做，陪我吃顿饭？你还差我一餐呢。”
“你做？卷子？”时漾学习差是大家“有目共睹”的，不用怀疑。
“我抄还不行啊！保证全对。”
“你做了分数加我竞赛上吗？”余笙不想答应。
“啧，那咋办，我没钱了今天，你不请我我就只能饿着了，你忍心看到吗？”时漾笑得样子一点委屈没有，全是算盘。
余笙想想也是，这次请完了就不用再找时间了，而且今天作业确实少。
“那多少人啊。”
“八个。”
“啊！那么多。我……我先去拿件外套。”
“嗯，等你哈，一起走，别着急。”
余笙飞快跑开了，八个男生？她请客？这得多少钱啊！
另一边，蒋浩问：“我说时漾，你去哪找八个人啊，你最多也就说我们三个吧。”
时漾还没回答袁帆就有开口了：“重点是多少人吗？重点是你时漾啥时候没钱了，你是看不到零前面有数字吗？”
“首先你时哥从来不愿意亏钱，其次你不找几个女孩让她一个人干坐着啊！”
“得，咱时哥也是有心一次了，小的这就去摇人。”蒋浩嘴就不能不欠一次。
*
余笙拿上外套四个人就一起往前走，余笙走在右边，时漾在左边，另外两个在后面。
到了学校附近的烧烤店时，其余四人已经来了，两个女生两个男生。
幸好有女生，不然好尴尬，余笙想。
这几个同学余笙都听说过，但不了解，他们都是时漾的朋友，听学校里传，他们常常鬼混，一起抽烟喝酒。不过这也都是传言罢了。
刚坐下蒋浩就开始介绍；“这是倪烟，超酷的姐姐，就我们学校高三的哈，不知道你听说过没有。
“嗯，听说过，听说会拳击。”
“对啦！超酷对吧。”
“嗯。”
“其他不重要，和我们一样的普通学渣罢了。”（蒋浩持续找抽中……）
果然，“你才普通学渣吧，我至少比你高了二百五十名，咋也得算中等学生了吧。”付清清边说边拍了他一下。
“行了你俩，比学渣谁比得过人家时漾啊，有见过他走下倒一宝座的吗？”谢向阳打断他俩，“比好你俩更比不过余笙，你俩对时漾来说都是学霸，对余笙来说都是学渣，懂？
“嗯……我叫何池，欢迎余笙。”另一个低低的声音“搞笑”出场。
“哦！谢谢。”说罢余笙甜甜一笑，很假。突然被Q她都懵了。
“啧，你干嘛突然喊人家，小姑娘背英语单词都被你打断了，考不到满分你负责啊！”时漾看着余笙笑，很温柔，又很瘆人。
“没，你们说的我都听到了。”余笙小声说
，虽然这是实话，但她确实又多背了三个单词。
“哈哈，行了，放松点吧，紧张啥啊，又不会吃了你。”倪烟说道。
顺带以大姐姐的身份轻轻揉了一下余笙的头。
软软的，还挺舒服。其实倪烟挺喜欢这个小姑娘的，和她们这群人有着完全不同的气质。
她有许多话想问余笙，她对她特别好奇，她怎么能这么专注努力。
*
其实余笙挺羡慕他们的，虽然自己与他们不是一类人，她不能像他们活的那样张扬，但是她真的很羡慕，羡慕他们真正活过。
被时漾一说，余笙也不再看书，低头回忆今天遇到的难题与解题思路。
其实她不想这样，太痛苦太焦虑，可是她已经形成习惯了，她的生活缝隙全是高考，她忘不掉。
旁边是蒋浩打牌的声音，他正忽悠大家陪他打斗地主，顺带诈他们几杯奶茶。
他们活的真的很快乐。
*
不久，烧烤就上来了，特别香，接着端上来的是几杯啤酒，冰的，大杯，还冒着白沫。
人和人的区别真大啊，青春原来可以不只有高考。余笙感叹。
她乖了一世，什么都没有，喝一次酒又如何？
结果她的手还没伸向那个啤酒将要溢出的大玻璃杯，杯子就被一双骨节分明的手拉开了。
抬头，发现是时漾，他没有往这边看，只是叫住刚刚转身的服务员。
“你好，上一杯西瓜汁。”
接着他转向余笙：“要我陪你喝果汁吗？”说完笑了笑，“好学生还是别和酒好。”
“我就想……”
“可能伤脑子。”说罢转向服务员，“再加一杯柠檬水冰的，对了，西瓜汁常温就行。”
看向余笙，“OK，我陪你喝，不孤独。”
再转向谢向阳：“给好学生点啤酒你想啥呢。对了，这餐饭要感谢我们的余同学，这餐她请客。”
时漾没有给余笙留一点时间，就全都安排好了，包括果汁是否加冰。
*
烧烤很好吃，果汁也很好喝，听着他们聊天余笙也渐渐放松下来，安静的听他们聊天。
接近尾声时，蒋浩提议玩五局真心话大冒险，就五局。
没想到时漾这个大佛拒绝，他说：“玩什么玩，老子没心，那有啥真心话，大冒险一会太露骨带坏人家好学生了。”说罢他就起身去卫生间了。
他就像有意针对余笙一样，几句不离“好学生”。
不过随意了，不重要，余笙自己也不太想玩，他们问的问题她应该回答不出来吧。
*
在卫生间门口，时漾点燃一支烟，浓浓的白烟吹出，烟头也一次次变得猩红。他吐气吐的很慢，闭着双眼眉头紧紧皱着。
他不是没心，只是不敢有，他怕他们问出他不配回答的问题。
抽完一支烟，他又转了一下才会去，余笙依然安静的坐在倪烟旁边，咬着吸管偶尔喝上一两口。
是啊，她这样的少女岂是他可以触及的，这一次烧烤完全是他用无赖索取的。
回到座位，大家有象征性的喝了两口就起身要走，余笙赶紧起来跑去付钱，她打开微信，只剩八百了，够吗？
希望吧。
结果这桌已经付过了，又是时漾，他到底要干什么。
其他人陆陆续续离开，就剩下蒋浩和时漾坐在那里，吹着风发呆。
“时同学，你不是说我请客吗？你怎么又付钱了。”
“上次那顿饭才几块钱，我现在让你请七个人吃烧烤？我时漾是那样的人吗！”
“那我把这两次我的那部分转给你。”
“不要。麻烦。”
“不麻烦的，我扫你就好了。”
“懒，我还要转到零钱通，太麻烦了。”
“哈？你用零钱通？”
“不行啊，我的钱又不是大风刮来的。”
其实真不是大风刮来的，父母直接打的，连天气都不需要。
“那我帮你转到零钱通？”余笙小心翼翼的问，她感觉时漾好奇怪。
“算了，你下次再请就好了。”
“不要，我没时间。”
“那咋办呢？我太懒了。”
“……”余笙真的无语了，她要说什么？
“要不这样，你下次再请我一次，这次就不算了，是我用这一餐买了你一个半小时，行不？”
还能咋样，这或许已经是他让步了结果了，答应得了，大不了下次学校食堂随便打一份。
时漾当然只是找了借口，他知道这次可以加上微信但也不会再有什么交集了，所以他选择更难得的吃饭。
这个理由他将“勒索”她一辈子。（或许吧，时漾想。）
“走吧。”
*
三个人上路了，余笙走在最前面，时漾坐着轮椅，蒋浩安静的推着。
风轻轻吹过树梢，晃动了沙沙的叶子，很宁静很美好。
“你为什么要跟着我？”余笙终于忍不住问了一句。
“嘘，小声点，这夜太美了。”时漾淡淡道，“我跟着你是因为太晚了，一个女生不安全。”
他的声音很轻很轻，和树叶一样，没有打破这份夜晚的宁静，只是加了一层属于人类的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