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临立刻收剑,恭敬行礼:“七师叔。”
越霁山没理他,“啧”了一声,从树上一跃而下,衣摆翻飞间带起一阵冷冽的梅香。他两步逼近,剑鞘直接抵住她咽喉:“谁准你们在剑坪撒野的?”
冰凉的金属贴上皮肤,徐絮月呼吸一滞。
“弟子知错。”她咬牙,“但三师兄先——”
“关我屁事。”越霁山打断她,剑鞘加重力道,“再让我看见你拿剑乱挥,手给你剁了。”
说完撤鞘转身,冲燕临冷冷道:“你也是,金丹期欺负凡人,很得意?”
燕临脸色微变,低头:“弟子不敢。”
越霁山又瞥向游子意:“你这个大师兄是摆设?”
游子意垂眸:“弟子失职。”
“滚去思过崖抄门规。”越霁山不耐烦地摆手,“所有人,散了。”
这件事过后,三师兄抄了两日门规,而大师兄则主动去面壁思过了。徐絮月也开始更加努力的练习。
三个月过去,天霄派山间已覆上一层薄雪。
徐絮月站在山门前,呵出的白气在晨光中散开。她握紧手中的木剑——这三个月来,每日寅时去焚剑崖挨二师姐三剑,剑没断,她也没死,倒是把一身皮肉练得比从前结实不少。
只是偶尔七师叔路过也要补上一剑,这可是真真难熬啊。
“小师妹!”楚玉从身后跑来,往她手里塞了个热乎乎的油纸包,“刚出锅的梅花酥,趁热吃。”
徐絮月咬了一口,甜香在舌尖化开,她满足地眯起眼:“师姐最好了。”
楚玉笑嘻嘻地捏她的脸:“今日下山除妖,可别给咱们梅玉峰丢脸。”
“丢脸?”一道懒洋洋的声音插进来,“她哪天不丢脸?”
徐絮月转头,看见越霁山抱臂靠在石狮旁,红衣在雪地里格外扎眼。他腰间依旧悬着那柄细剑,剑穗上的草编蚱蜢被风吹得晃来晃去。
“七师叔。”她乖乖行礼。
越霁山“嗯”了一声,目光扫过她手中的木剑,嗤笑:“还带着这破木头?妖可不会跟你讲武德。”
徐絮月刚要辩解,身后传来脚步声。
“七师叔。”燕临带着三人走来,脸上挂着惯常的笑,“人都到齐了。”
徐絮月看向他身后的几人——
井树,二长老的首席弟子,一袭墨蓝劲装,神色冷峻,腰间悬着一柄通体漆黑的窄刀。
叶子生,五长老的弟子,身形瘦高,背着一把几乎与他等高的铁弓,箭囊里露出的箭羽泛着淡淡的青光。
听渔,年纪很小,却已是内门弟子中的佼佼者,腰间别着一串铜铃,走路时却半点声响都没有。
越霁山扫了一眼,淡淡道:“走吧。”
山脚·青溪镇
镇上的百姓早已等在镇口,见他们一行人出现,立刻围了上来。
“仙长!求求你们救救我女儿!”一名妇人扑到井树脚边,声泪俱下,“那妖怪昨夜掳走了她,就在后山的古庙里……”
井树皱眉,往后退了半步。
叶子生扶起妇人,温声道:“夫人放心,我们定会救回令爱。”
越霁山抱臂站在一旁,半点没有插手的意思。
燕临笑了笑,看向徐絮月:“小师妹,你觉得该如何?”
徐絮月一愣。
这是试探。
她抿了抿唇,道:“先探清妖怪底细,再分头行动。井师兄刀法凌厉,可正面牵制;叶师兄箭术精准,可远程支援;听渔师姐身法灵活,适合潜入救人。”
燕临挑眉:“那我呢?”
徐絮月顿了顿,抬眼看他:“三师兄修为最高,自然……坐镇后方?”
燕临笑容一滞。
“噗。”听渔没忍住笑出声。
越霁山懒洋洋地打了个哈欠:“废话真多。”他抬脚就往古庙方向走,“徐絮月,跟上。”
徐絮月连忙追上去,小声问:“师叔,我们做什么?”
越霁山头也不回:“送死。”
"小师叔,等等我!"徐絮月深一脚浅一脚地追着前方那道红色身影。越霁山突然转身,剑鞘"啪"地抵住她额头。
"再往前半步,"他眯起琥珀色的眸子,"我就把你钉在这棵树上当路标。"
徐絮月笑嘻嘻地拨开剑鞘:"小师叔舍得?"
"试试?"剑锋出鞘三寸。
古庙轮廓在浓雾中若隐若现。越霁山突然拽住徐絮月手腕往身后一扯——
"嗖!"一支骨箭擦着她发簪钉入树干,箭尾缠绕着腥臭的妖气。
"废物。"他甩开她的手,"连个预警结界都不会布?"
徐絮月还未从惊险中回神,眼角却已含泪。
越霁山看到眼泪,刚想恶狠狠的骂她胆小,看到她哭红的双眼却什么也说不出来。
只能别别扭扭的安慰她:“这不是没死吗。”
徐絮月一听瞬间哭的更狠:“死了死了!”
“这可是我最爱的发簪,哪个杀千刀的!”
越霁山瞬间明白了原委,黑着脸独自离开了。亏他还好心安慰一下她。真是好心当成驴肝肺。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