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宁又抬头看了眼屋内的装饰。
觉得未来的自己真是发财后就飘了。
这实在不像闻宁想象中的前辈生活,艰难苦修,宛如在刀尖上行走。
而是一个富家小姐的无忧无虑的生活。
原来这就是前辈的生活吗?
闻宁摇摇头,没人能解答她的疑惑。
她收回神识,将《论城主的108种当法》看了一遍又一遍。仔细谋划着她下一步要怎么走。
……
“这位兄台,门派大比已经结束了?”
一男人放下茶杯,朝问话的人瞥了一眼,“是,怎么?”
那人显然是个外城人,并且消息不怎么灵通,“那大比魁首是谁?”
男人哈哈笑了一声,“太华宗首席弟子姜孟,听过没有?”
那人点了点头,“听过听过。”
旁人听到他们的谈话,也来凑了个热闹。
“要我说,姜孟若是没有帝王城主炼的武器,她绝对打不过温迎舟。”
男人闻言,不屑地嗤笑,“那你觉得去吧,还没人家一半厉害就敢评头论足?”
旁人不服,“我又没说错。
你也不看看太华宗是什么门派,鉴渊阁又是什么门派,鉴渊阁百年大宗,首席弟子被一个半路出山的小门小派的弟子给打了。
这谁能信?我就不信太华宗没搞小动作。”
“听着有点道理啊。”周围有稀稀拉拉的附和声。
“嘴是个好东西,如果不想要我可以帮忙。”
男人咚的一下把大刀压在桌上。
碰撞声敲在了在场人的心上。
“你们去别的地方吹嘘造谣我不管,但这是太华山脚,太华宗所在地,再乱说一句。”
“呵,”男人笑了,“我杀了这么多年的猪,刀法也不差,定会叫你们满意。”
男人锐利的眼神扫过去,不管是说话的还是附和的都戚戚地闭上了嘴。
“呵。”
男人面无表情地抬脚出门。
说话那人睨了走出去的男人一眼,小声嘀咕:“嘁,本来就是。如果温迎舟用了帝王城主的武器,肯定是大比魁首。”
旁人笑着顶他,“你莫不是下注输了,才如此看不惯姜孟。”
那人哼了一声,不搭理人了。
……
“我就知道,天才总是招人嫉妒的,没人嫉妒我我还伤心呢。”
姜孟看起来十分悠闲,慢慢地溜到座位旁坐下,却坐也没个坐样。
“呵。”
男人瞥了姜孟一眼,他的气从客栈里出来后就没消过。
姜孟很无所谓,“韦伯,消消气,气坏了我会拿走你储物袋。为了你储物袋着想,就别理那些人了。”
韦桉深吸一口气,但越吸气越多,想了半天把矛头对准姜孟,“你也是也是奇怪的很,大比虽然不限制武器,但你放着本命法宝不用,偏偏要用闻宁做的法器。
哪怕你用个其他炼器师做的法器都行啊,怎么就喜欢用闻宁做的。平白落人口舌,这不是自找麻烦吗。”
姜孟脸上的笑意稍淡,但嘴角的笑还挂着。
“韦伯,这话我就当没听见。先不说用的谁做的法器。
不管我用什么法器,只要我赢了温迎舟,让那群赌徒输了个精光,我就不可能清清白白地走出他们的嘴。
早就说了,天才总是招人嫉妒的。你看看霁宁姐,多少人嘴她,又有多少人求她。”
姜孟喝了口茶,继续反驳韦桉,“我行的正坐的不端,他们爱嘴就嘴。再者,我用闻宁姐炼的法器夺他们家修为了?用什么也要嘴。
我偏要用,还要大用特用,不仅如此,我还要抱着它睡。我就是要和闻宁姐炼的法器一起被万人瞩目。”
姜孟把自己说骄傲了,她挑衅一般地看着韦桉。
韦桉一口气卡在喉咙里。其实在话刚出口的时候,他就已经觉得不妥了。
被姜孟一通反驳,他韦桉也承认自己带了点个人情绪,说的不中肯。但他也收不回来了。
韦桉哼哼嗤嗤的避开姜孟的目光,“说的你和闻宁很熟一样。”
姜孟先是疑惑,“是很熟啊。”
又宽慰他道,“别这样韦伯,虽然不知道你为什么一直对闻宁姐抱有如此大的不满,但你也不能阻止别人和她熟啊。
再说了,温迎舟跟闻宁姐关系也不差,他也有闻宁姐炼的法器,只是不用而已。
欸?话说,如果他也用了闻宁姐的法器,说不定就没那么多人嘴我了。”姜孟摸了摸下巴,开始思考这个假如的合理性。
韦桉一滞。
“温迎舟也有闻宁炼的法器?”韦桉不信。
“我骗你做什么。”
姜孟不怎么在意这件事,“不仅他有,温锦也有。”
韦桉听着皱眉,“鉴渊阁和帝王城关系一向势同水火,闻宁会给他们炼法器?”
姜孟纠正他,“不是给他们炼,只是随手送的,不是很在意。我的剑才是闻宁姐专门为我炼制的。”
韦桉自动忽略了姜孟话里的小巧思,陷入了沉思中。
姜孟等了一会没等到韦桉的询问,她看着沉默的为韦桉,还撇了撇嘴。
真不会问,她还没说闻宁姐是怎么教她招式和炼器方法的呢。
姜孟又喝了口茶。
她和韦桉可不是专程来这斗嘴的。恰好,太华宗掌门从门外进来。
姜许茗笑笑,“大老远就听见你们斗嘴。”
姜孟瞬间站直:“师尊。”
韦桉:“掌门。”
姜许茗颔首,问韦桉,“让你调查的事怎么样了。”
韦桉缓过神来,面色严肃,他叹了口气道:
“一无所获,没人知道温迎舟怎么走的。”
姜孟疑惑,“走?走去哪?”
韦桉:“温迎舟在大比第二天就消失不见,魂灯未熄,但引路血找不到人。”
姜孟想到最近的流言,面无表情,“他们不会以为是我绑了他吧。”
韦桉看她一眼,“有人猜,不少,但因为你没那个能力,就没再往你这想。”
“真是百年鉴渊阁,千年的老王八。”姜孟阴阳怪气的。
她气得要火冒三丈,“他们怎么不自己找原因。不知道自己树敌无数,早晚会遭报应吗。”
姜许茗安抚姜孟,“小孟,安静些。鉴渊阁的人怎么说是他们的事,但舞到我们面前来就是找打。
但温迎舟是沂国温家人,我同他们家有些交情,理应帮一把。”
姜孟抿唇不语。
韦桉趁机插话,“鉴渊阁的人现在束手无策,已经在想是否要去找帝王城主帮忙了。”
姜孟先是嗤笑一声,想想又不太对,问韦桉道:“他们找闻宁姐有什么用,引路血都找不到人,闻宁姐能找到?”
韦桉神神秘秘的,“找得到,闻宁肯定找得到。”
姜孟:“你就这么肯定。”
韦桉轻咳两声,“你这么想知道自己去问她,我不敢说。”
姜孟看着韦桉的表情,皱着眉不再吭声。
姜许茗听了他们的话,沉吟片刻,说道:“但按照闻宁的性格,不一定会搭理他们。”
她看向姜孟,“小孟,这件事还需你跑一趟帝王城,找闻宁帮个忙。”
能去找闻宁?
姜孟脸上的乌云瞬间就散了。
“行,包在我身上。”
……
魏国北,扶春山。
闻宁站在山脚,左望右瞧。
“我难道把山都夷平了吗?”
器观宗建在扶春山山腰。但现在,闻宁走了无数次的山路不见了,被荒草乱石覆盖。
她沿着记忆里路往前走,走上乱石堆,神识四散探查。
片刻后,闻宁叹了口气,实地探查查不出什么东西,不如她一路上听来的八卦秘闻有用。
各种道听途说的传闻,无一不把霁宁这位帝王城城主,描绘成凶神恶煞的煞星。
说她屠了大半个器观宗,余孽就算流落凡间,也被她用秘法找出来,杀了个精光。
说她区区分灵后期就敢与合灵期的魏国皇室高手抗衡,还削了高手半个胳膊以及半张脸。
还说她三战颐巫宗长老,硬是战出了一个客卿长老的名头。
如此种种,虽然这些小道消息很大程度上有胡编乱造的成分在。
但闻宁凭着直觉,觉得这些消息也大差不差地接近真相。
她未来干出的各种惊天动地的事儿都被她了解了个遍。
唯独缺了她和鉴渊阁大战的具体内容,和她为什么要屠遍器观宗的原因。
修士们对这两件事都讳莫如深,与温锦表现出来的态度相似。
闻宁烦躁地将碎石踢下乱石堆。
道听途说了这么久,闻宁依旧没有苏师兄的消息。
关于田师姐,最近的消息也是她隐世于本家,很少外出。
她、鉴渊阁、器观宗、苏师兄。
这中间一定有什么联系,只不过她没探出情报。
路过烟楚河时,闻宁本想去找田师姐。
因为闻宁觉得,就算她灭了器观宗,但根据自己信上的内容,猜测师兄师姐应该未被波及。
毕竟闻宁与师兄师姐亲如家人,灭谁也不会灭他们。
但。一想到这闻宁就想敲脑袋。
和师姐相处的是未来的前辈自己,而不是她这个炼体小菜鸡。
而且她还没有后面的记忆。
凭田师姐那聪明脑袋,她被猜出失忆也不过是几句话的事儿。
所以有点不敢去找师姐,怕被骂。
闻宁轻叹一声,她想了想,从储物空间里拿出一个鬼工球。
输入灵力后,一个繁复的圆环缓缓浮在球上。
“看着田苏音,只准在她遇到危险时出面保护,其他时间按兵不动。”
过了一会,那边传来动静。
“是。”
吩咐完下属,闻宁上下抛鬼工球玩儿。
鬼工球是她的本命法器。
一般炼器师也能仿出鬼工球的外形,但做不成法器,无法以灵力催动。
其实根本原因是,一颗球的杀伤力实在有限,就算雕得再精美,也改变不了它无用的现状。
就是闻宁自己也还没彻底研究透。
这玩意用处不少,但丝毫没有攻击力。
某一时刻,闻宁是有怀疑过自己一挑多等八卦的真实性。
毕竟她只是一个柔弱的炼器师,本命法宝也是主防御。
她从小到大只有在和隔壁偷鸡的小屁娃肉搏时赢过。
和师兄师姐用灵气对打
练手时,她也是三招之内必被秒的存在。
闻宁眺望着远处。后方山脉起伏,高高隆起的山峰伴着落日的余晖逐渐隐匿起来。
距扶春山数百米外有凡人村落,歧水河就流经村庄。
闻宁想起信上的留言,决定去歧水河边,看看那棵挂着铃铛的树还在不在。
歧水河说是河,其实就是一条小溪。
夕阳渐沉,河面铺着金光闪闪的珠子。
闻宁听见了风声,呼啸在她的耳边。
“咚!”
一个拄着粗树枝的男人一瘸一拐的走向树底,他双眼无神,无法视物,完全凭借听力判断方向。
脚下有树枝断裂,男人走一步停一步,苍白的手指掩住唇间咳出来的血。
阵阵风声中,温迎舟听到了清脆的铃铛声。
他艰难地撑着树枝,仰着头,铃铛在他头顶摇晃。
“阿宁……”
温迎舟最后的力气耗尽,他在这片刻之中,颤抖着伸出手,手腕上的红绳轻动。
在最后一秒,温迎舟扯下树枝上的铃铛,双腿无力倒下。
“叮铃!”
河面的浮光照不进温迎舟的眼里,却照亮了他身上汨汨的血液。
风将他的衣袖吹翻,温迎舟手腕上的红绳开始轻轻震颤。
树影摇曳,有影子遮住红绳。
闻宁蹲下身子,将男人手里的铃铛拿走。
夕阳已逝,夜幕降临。
灵气如雾般散开,光亮的阵纹浮在半空中,照亮了暮色下的歧水河。
五彩阵纹渐渐扩大,数位黑衣蒙面人显现。
为首者一现身就捕捉到了温迎舟的身影。
他抬手示意,身后的几位黑衣人马上上前。
灵力涌动间,捆仙绳即将绑住温迎舟。
下一秒,合灵期修士的神识气息猛地散开,震慑全场。
高阶神识的气势将靠近温迎舟的分灵期黑衣人掀翻。
合灵修士的神识保护罩稳稳护住了温迎舟。
为首男人立于半空,对其他黑衣人的处境视若无物。只是在感受到神识气息时,动作一顿。
他的视线透过保护罩,定格在温迎舟的手腕上,那有红绳轻动。
男人对这道神识气息再熟悉不过,他咬牙切齿道:“闻宁?他为什么会有闻宁的神识护体?”
隐在暗处的闻宁:“?”
他命令黑衣人道,“全力攻击,必须把人带走!”
“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