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听到最后结果，张阅音从另一边走小道回来后，无所事事。
和萧序南汇合的时候，见他眉头紧锁，脸色比她还难看，遂问：“发生什么事了？”
“姜望舒死了。”萧序南的语言直白，特地凑到她耳边，说得小声，目光却一直在场上四处张望。
“什么？”张阅音有一种耳鸣感，这应该是她听错了吧？
下一个不应该是宋晚淇或者她么？
她的思考方向出错了？
等等。
张阅音突然回想起去看姜望舒的时候，明显能看出她有秘密没和她说，当时她没当回事，毕竟每个人都有秘密，总不能因为她是领导就要求下属透明的在她面前吧。
所以虽然不高兴，但也没问。
可如今秘密这两个字，在她这是被着重加粗的。
姜望舒一直以来就很奇怪，张阅音有些释然，知道秘密的人都活不了吗？
姜望舒明显知道些什么。
“宋晚淇呢？”萧序南扫了眼这边的人，没再继续刚刚那个话题。
“去了那没人理她，她就又回来了，我在想是不是有人发现了我跟着宋晚淇，所以才不露面的。还有，她那套衣服也得查查。”张阅音思索着最初她被嫌弃的跟踪技术，可能性还是蛮大的：“柯允带着我抄小道回来的，我还想去问呢，宋晚淇看着我就走，跑到了罗阿姨那边去，我也就没跟过去了。”
张阅音情绪不是很好，还准备说什么，就听人喊她：“音音，在签到簿上看到你名字，我还以为看错了呢。”
张阅音回过头，看见来人后，震惊了一瞬。
谢听晚拉着她，意味深长地扫了眼一旁的萧序南，偷摸与张阅音小声道：“这就是你那位？”
眉峰一挑一挑的，她的知心大姐姐变成了猥琐女，张阅音沉默地将人拉开：“听晚姐？你怎么在这儿？”
谢听晚叹气：“你也知道我的工作，罗阿姨前不久来我咨询室，这不办追悼会请我来嘛，本来这种事我是不应该来的，但罗阿姨实在太可怜了，她就这么一个女儿，也不知道以后怎么活。”
“你是不知道，她刚来的时候，可以说是没有多少求生意志了，可能唯一活着的目的就是为了找出杀害女儿的凶手。”谢听晚轻轻摇头，拍拍张阅音搭载自己胳膊上的手：“我听说你家这位就是这案子的主要负责人？查得怎么样了？在这样下去，我怕罗阿姨要疯了。”
张阅音听得一愣一愣地，没想到罗阿姨去了谢听晚那儿做心理咨询，不过她很快就回过神：“你又不是不知道，那些事情哪会和我说，三句话里总有一句气我的。”
谢听晚笑容加深，突然发现在这儿不太好，使劲压了下去：“我帮你看了，这人还是挺不错的，抓紧啊。”
张阅音微微倾斜身子，疑惑：“你在说什么？”
“和我装？”
就在这时，萧序南突然走过来，对谢听晚颔首后才同张阅音说：“我现在要回队里，你是在这儿还是回去？”
这下，张阅音有些纠结。
萧序南一走，她沾亲带故的人就没了，在这挺尴尬，但这里有宋晚淇，她对她说的那通话还是挺感兴趣的。
可萧序南回去明显是为了姜望舒的事情，她对这还是很好奇地，更想知道的是姜望舒又是怎么和这个秘密扯上关系的。
两难。
萧序南站在那儿等她思考，直到谢听晚用手肘怼了怼她，张阅音无奈：“我和你一起。”
继续在这儿，听晚姐就要开启黄|暴模式了。
离开后，张阅音才对柯允说：“你们在这儿守着宋晚淇，直到她们家的保镖来了，再来找我。”
柯允看了眼萧序南，果断带人留下。
车上-
“姜望舒怎么死的？”
“和之前一样。”萧序南神色严峻，盯着前面的路况，趁着还未到下班高峰期，把车速提到规定范围内的最高点：“死在林家村。”
张阅音眉心直突突，迟疑着开口：“如果我没记错的话，姜望舒还不能下床吧？”
别说下床了，动一下都难。
姜望舒从六楼摔下，说句实在话要不是中间那棵树给她缓冲了下，掉下来就是一滩了。
她还特地上网搜了下，从六楼摔下去，生存概率非常小，而她幸运活着，但也在icu待了好几天，到了病房后人醒了但也动不了，都是要插导尿管的那种，现在死在了林家村？
张阅音不懂。
萧序南自然知道这些，早在当时姜望舒从六楼摔下就应该死了的，就像五年前的露台山案一样，张阅音也早该在那里死了的。
姜望舒当时没死成，所以后来凶手就再次策划想要姜望舒死，那张阅音呢？
五年前没死成，凶手什么时候会对她动手？
想到这儿，萧序南就脸色一沉，但想到一旁的张阅音，收敛神色：“季阿姨最近又在哪儿玩儿？”
“我妈？”张阅音疑惑出声，话题怎么就跳到这儿来了？
她也顺势拿起手机，给季女士发消息，不过没得到回复。
季女士是这样的，一般看了也不会回，她只回她想回的。
“怎么了？”张阅音侧眸看向身边认真开车的男人，不得不提，认真做事的男人是真的帅，没姿色都要加两分，更别提萧序南姿色是能当模子的状态：“干嘛突然问季女士？”
“看季阿姨能不能回来，这段时间你尽量别出去。”萧序南嗓音沉沉。
张阅音心中一跳，心里的猜测逐渐加深，还是那句话萧序南知道的信息比她多，她有的是猜测，萧序南说出口的就是实证。
“那我怎么和季女士说？”张阅音捧着手机，看着季女士还未回复的聊天框：“我总不能说‘妈，你女儿要死了？’”
“或者说‘妈，你女儿已被连环杀人凶手锁定？’”
萧序南：“……”沉重的心情一下子就没了。
突然，看着张阅音那嘴角勾起的弧度，以及戏谑的眸子，和那令他极其熟悉的感觉，心中顿时涌起一股不太妙的感觉。
下一秒，张阅音拨通了季女士的电话，手搭在萧序南的胸肌上，按了下，面对季女士烦躁的声音，笑嘻嘻说：“妈妈~我怀孕了~”
萧序南浑身一震，余光看向她平坦的肚子，又碍于电话还没挂断不好多说，但很快，没有开免提的手机，从内往外响起了季女士的尖叫声：“张阅音你不想活了！才回去一个月？一个月有没有，你就给我搞出人命了！你是想到时候活一个还是两个？啊？”
张阅音把手机拿远了，等季女士咆哮完，又可怜兮兮地摸着自己软乎乎的肚子：“可是妈妈，我真的很爱很爱他，我不想打掉我和他的孩子……”
萧序南听得都窒息了，不敢想季阿姨此刻的心情。
而他自己的心情……
让她叫季阿姨回来，没说用这种方法，好好同季阿姨说，她这么疼爱张阅音，会在第一刻就买票回来的。
可现在……
萧序南想闭眼，可他在开车。
等张阅音笑容满面的挂断电话后，萧序南理了一下嗓音，斟酌着开口：“季阿姨回来你怎么和她交代？”
余光还停留在张阅音轻柔打圈的小腹上。
张阅音把手机揣进包里，继续笑嘻嘻：“我就说这是你的咯，该你想怎么和季女士交代！”
“哈哈哈哈……”
说完，张阅音就没忍住狂笑。
萧序南：“……”应该大概也许，如果是真的，他应该也不会被骂吧？
应该？
萧序南现在是看出来了，张阅音是故意的，故意这么说，就是想让他背锅，说白了就是捉弄人的心起来了，不真做就一直惦念着，浑身不得劲儿。
很快，萧序南的手机就响了。
张阅音在他惊恐的目光中，将手机翻出来，一看果然是季女士的电话，轻柔地拍打着萧序南的肩膀：“你好好开车啊，我帮你接。”
萧序南想拿，但张阅音不给他这个机会，侧身朝着车窗那边接通：“妈妈~又是我，惊喜吗？”
急得不行的季女士，脸色顿时一变：“……”
等她把表情收敛后，问：“小南和你在一起？”
“嗯呐。”张阅音乖巧点头：“妈妈，你什么时候回来啊，小宝说他想你了。”
“想个屁想，就算你回国就怀上了，现在也就丁大点。”季女士骂骂咧咧：“回国前还和我说不想见，不想联系，结果呢？回国就联系上了，现在还搞出命来了，张阅音啊张阅音，你可真行！”
被叫大名的张阅音愣了几秒，才反应过来季女士误会了，当即解释：“不是，妈妈，这……”
“你给我等着，我现在去订票，别以为肚子里有个我就不收拾你。”
“妈……”
“嘟嘟嘟……”
张阅音举着手机回头，面容呆滞：“萧序南，这下真玩大了。”
萧序南扯起僵硬的嘴角：“想让我给你擦屁股？”
张阅音狠狠点头。
“做梦！”
一把将手机拖过，刚好停好车，熄火下车，动作之连贯，没给张阅音一个眼神。
下了车的萧序南嘴角一勾，将手机揣进兜里，看见朝他走过来的段辞问：“附近警戒线都拉了吗？”
段辞不明所以，这不是最基本的吗？
但看到车上露出了个脑袋，还张嘴骂萧队的张董，默默选择忽视那些不堪的语言，眨眨眼：“放心，周围都是自己人，张董在这儿不会出事的。”
萧序南往前走，段辞则是往后看，萧队这是怎么惹到张董了？他是忘了那五年跟鬼似的生活了吗？这么不珍惜？
段辞不懂，也不敢掺和。
坐在车上，张阅音气呼呼地骂着萧序南，又可怜兮兮地拿起手机，给亲爱的妈妈打电话，可是她亲爱的妈妈已经抛弃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