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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又犯病了

    画上最后一笔,看着色彩绚丽的画布,林觀南满意地伸了个懒腰,歪头看了看窗外的天色,比屋内开的灯还要亮的多。

    记得进来的时候还黑漆漆的呢。

    思想抽离出来,身体就开始感到疲倦。

    脑子昏昏涨涨的,胃部也后知后觉地痛起来。

    摇摇晃晃地站起来时眼前一黑,身体下意识地往前倒去,脚步虚浮着往前了几步,倚着墙,又稳住了。

    借着力又缓缓蹲下,双手扶着头埋在腿间才稍微好受一点。

    耳鸣还在继续,闭上眼睛的时候就好像真的跟这个世界割裂了,听不见也看不见。

    “不会就这样死掉吧”脑子里突然就冒出这样的想法,林觀南不由得勾了勾唇,“那死得也太幽默了。”

    她在原地缓了好一会。

    终于在耳中的嗡鸣声彻底消失的时候睁开了眼睛,很好,眼前的雪花点也消失了。

    她猜测自己大概是有些低血糖了,或许还有一些从前的旧毛病的叠加。

    不过没有直接晕过去就不算大事。

    她仍垂着眸,脑袋像是生了绣的发条般,运转不出些什么,连下一步要干什么都不太清楚。

    下一步?

    是了,她得好好想想自己该以怎样的速度起身才不会重蹈覆辙。

    还没等她思考出个什么所以然,突然意识到有些不对劲。

    这片覆盖了她全身的阴影是…?

    慢慢抬起头,正好对上了一双暗得发沉的眼眸,像是没什么情绪,又像是狂烈到极致的沉静。

    生了锈的脑子一时间没转过来,搞不清楚此时的状况,也想不起来那片阴影是谁,只是怔怔地与那双眸子对视。

    “裴…朝?”半晌,林觀南不确定地开口道。

    “嗯。”裴惟因沉沉地应了一声,暗色下,阴影离林觀南越来越近,覆盖的面积也越来越少,阳光已经能投射到她的视线范围以内。

    “你…”林觀南觉得她该有很多疑惑,像是他怎么进来了,他什么时候进来的,又或者是现在几点,程鹤难道已经来了…

    可话被一阵小颠簸堵在喉间。

    除了最开始不可避免的一些滞空感,那是一个实在稳当的公主抱。

    因为过于平稳,甚至没有一丝眩晕感,直到双手条件反射地勾住裴惟因的脖子后,她才意识到自己被公主抱了。

    “谢…谢?”林觀南有些诧异,又觉得出于礼貌应该先道谢,但是从这个角度看上去男人的脸色又实在称不上好,出口又有些犹疑。

    裴惟因抿着唇,没有接话。

    他走得很快,却没有一丝颠簸。

    这会儿倒确实像个杀手了,普通男性大概不会有这样的控制力。

    脑中不合时宜的冒出了这样的想法,林觀南微敛着眼眸,却在下一刻又被其他乱七八糟的想法覆盖上。

    木质香,又是那种熟悉又宁神的木质香,几乎负的距离让她的鼻尖几乎充斥了这种气息,她想她对那种气息好像就是天然的熟悉。

    或许跟所谓的木质香没有关系,她就是对裴惟因有种天然的熟悉。

    不是普通的熟悉,是宿命般…宿命是什么?

    林觀南几乎控制不住自己的大脑,它就那样天马行空着,在彻底进入深度睡眠之前无厘头地发散着。

    她早已无意识地阖上眼,她太困了,没有缘由的,困倦几乎顷刻就侵袭了她的大脑。

    她却很确信那不是将要晕过去或者什么,就只是困,只是想睡觉。

    “我煲了粥,”裴惟因的温和的声音突然在耳边响起,林觀南感觉自己的身体被放低了些,有些温热的气息在她耳边,旋即消失得很快,连带着那股令她安心却不可避免觉得熟悉的气息也消失了。

    “吃了再睡,好吗?”随着这句话,她彻底被裴惟因放到了沙发上。

    巨大的空虚感瞬间席卷了她的内心,连方才的困意都散了个大半,一股无名的烦躁泛上了她的大脑,带着巨大的不满,她撇着嘴,蜷缩起来,用背对着男人,情绪外露得十分明显,“没有想睡,也不想吃。”

    裴惟因眉眼低垂,染上些无奈,他半蹲在林觀南身旁,声音又轻又缓,带着些哄的意味“得吃些什么,胃会受不了的。”

    林觀南还是背对着他,半晌,闷闷地应了一声。

    她这会儿还是很烦躁,却不是对裴惟因,而是对自己。

    她不该产生那么多莫名其妙的情绪的,对着一个陌生人。

    “裴惟因。”她想,“一个对我情绪,睡眠以及各方面都能产生影响的男人,甚至可能十分了解我。”

    在林觀南短暂的二十几年生命中,与她接触过的人不算少,能够与她交流的人却不多。

    如果真的存在这样一个男人,她不会一点印象都没有的。

    所以,林觀南想到她曾看的一本著名侦探小说中的一句十分著名的话。

    排除所有不可能的,剩下的那个即使再不可思议,那也是事实。

    她想她又犯病了。

    这不算不可思议,早在她失眠愈发严重的时候她就该预料到的。

    裴惟因是她幻想出来的人,她想,这可怎么办呢?程鹤来了之后该怎么交代?

    不过好在她现在足够清醒,她想,这大概也算一种病情好转的表现,毕竟从前她可从没幻想过这样一个温柔的角色,也从未独自意识到自己是在幻想。

    到时候可以对程鹤说心理医生有事今天没有来,她想,可这能够骗得过他们吗?

    算了吧。

    算了吧。

    她想。

    林觀南慢吞吞地从沙发上坐起身,坐得端正,她的视线有些涣散,浅淡的瞳孔中倒影出了很多东西,又好像什么都没有,最后终于聚焦在茶几上摆放的一个小玻璃杯上。

    玻璃杯里盛着半杯水,或许是温的,水雾弥漫在水杯的上半部分。

    她双手捧起水杯,果然是温的,她想她应该抿一口确定这个水杯是真的还是幻觉,但她认为有一个更快的验证的方式。

    能够解决这一切的方式。

    玻璃与瓷砖碰撞的声音有些刺耳,林觀南弯腰捡起其中的一片碎片,她想这次得快一些,准确一些,在那个手表发出警报之前,在程鹤或者其他人能赶到之前,完成。

    被摔碎的玻璃边缘很锋利,握在手上能看见从手中渗出来的鲜血。

    不知道是谁的。

    林觀南抬头,脸上没有丝毫表情,“裴惟因。”

    她看见一双比她大得多的手挡在她的脖子前,握住了最锋利的那一段,也握住了她的手,血顺着玻璃,混着她的血,流向手腕,最终低落在地上,发出有些沉闷的声音。

    “看来你真的存在。”林觀南直愣愣地盯着那两只交叠在一起的手,血液在其中就像是粘合剂,粘稠又带着些温热,将一大一小的手粘得牢固。

    半晌,咧开了嘴。

    ——

    被玻璃划伤的手清洗过后划痕愈发明显,看着可怖,还在渗着血,裴惟因将它捧起的时候就有些蹭到了他那只完好的手上。

    “上药的时候可能会更痛,痛的时候告诉我,我会更轻一点的。”

    裴惟因的声音温柔,就像所有时候他对着林觀南说话那样。

    他半跪在林觀南身前,垂着眸,专心致志地为那只受伤的手包扎消毒,动作就如他的声音一般,稳而轻柔。

    明明现在他的手还在滴血,已经随着他的动作滴落出一条血红色的路径,他却恍若未闻。

    像是滴的不是他身上的血,是做饭时候蹭得番茄酱。

    “你不觉得生气吗?或者莫名其妙?”

    理智回笼后,林觀南开始意识到自己方才的所作所为在正常人看来有多么荒谬。

    虽然裴惟因作为一名职业杀手,大概不属于正常人的范畴之类,但,这位杀手先生的脾气是不是有点好到过分了?

    不过,为什么要阻止她自杀呢?明明这是杀手的任务不是吗?

    是了,她还没有付尾款。

    她看着裴惟因的动作漫不经心地东想西想。

    此时已经到缠纱布这一步了,因为自己的右手源源不断地还在渗着血,裴惟因只得更加小心地用指尖操作,才不会让血染上纱布。

    “不会。”裴惟因直到为这场小手术收了个完美的尾后,才轻声回道。

    他仍半跪着,捧着林觀南的手也没松开。

    “林觀南。”

    裴惟因仰头,缓缓将脸贴近那只缠着白色纱布的手,墨色的瞳孔深不见底,像是吞噬了一切光亮的大海深处,平静又凄凉。

    凄凉。

    林觀南不知道自己是怎么从那双眼中看出凄凉了,可她就是这样觉得,以至于她罕见的有些心虚。

    “我真实存在。”

    裴惟因用脸部蹭着林觀南的指尖,“我真实存在。”

    他又重复了一遍。

    林觀南感受着之间温热的触感,无意识地摩挲时能感受到皮肤细小的纹理,那是比痛觉更甚,幻觉无法达到的真实。

    真实,是的,真实。

    他们两个保持着这样的姿势很久,直到裴惟因突然开口,带着些哑。

    “还记得我们之间的约定吗?”

    “约定?”林觀南想了好一会,才不确定道,“那个订单?”

    “嗯。”

    裴惟因姿势未变,只小幅度的点了点头,发丝不可避免地蹭到了林觀南的皮肤,有些痒,她下意识地蜷了一下手指。

    “我希望你遵守它,就像你说的,把一切都交给我,好吗?”

    林觀南愣住,好半晌,才低低地应了一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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