尔尔

    第二天早上七点钟周过就被一阵重重的敲门声给扰了美梦,本以为是敲错了三两下就会停止,可没想到非但没停止还更为强烈了起来,有重要把这扇门给敲烂的怒感。

    喻一帆其实也被敲醒了,但实在是不想回来第一天的好觉就这么被破坏,所以就这么捂着被子勉强着睡着,谁知道这敲门声不但不减轻还越来越重,气得喻一帆直接把被子一掀,下床来拉起周过就冲了出去。

    好在喻婆婆和卜尔尔的房间在比较里面,不会像周过和喻一帆这样受到魔音的强烈攻击。

    喻一帆揉了揉眼睛,一副没睡醒的样子迷迷糊糊地打开门喊道:“谁啊这一大清早的,还让不让人睡觉了!”

    “怎么是你,卜尔尔呢喊她出来,我有重要的事情找她!”一个熟悉的尖锐女声直接把喻一帆和周过从昏昏欲睡的状态中给拉了出来,瞬间清醒。

    这个声音,两人甚至都不用睁开眼来看就知道这人是谁。没错,就是住在楼上的那位。

    周过走上前用胳膊抵住门,语气很是强硬地说:“你来干嘛,卜尔尔早就和你们家没关系了,还想来找麻烦不成!”

    肖艳指着周过愣了下,反应过来后说:“我想起来了,那次在医院我见过你,周少爷是吧?”说到这里肖艳的语气瞬间和善了许多,像是看到了一棵巨大的摇钱树站在自己面前,眼冒星光。

    “是我,你到底想干嘛!”周过依旧是没好气地说着,甚至不想与肖艳多废话。要不是深知肖艳不要脸的程度,看到她的第一眼周过就会直接把门碰上,之所以会站这里浪费时间跟她讲话,是因为周过知道即使关了门肖艳也有本事让他们再把门打开,毕竟论起撒泼打滚的程度实在是没人比得过她。

    肖艳用凌锐的目光上下打量了番周过,不屑地哼了声,“卜尔尔和我们断绝关系的时候不是挺有骨气的,现在看来有骨气都是嘴上说说,还不是一看到钱就什么都不要的扑上去。”

    “说什么呢你,不要以为你是长辈就可以满口胡言,你最好给我把嘴巴放干净点!”周过眉头紧锁似是有团烈火从中发出,他觉得自己还是低估了肖艳的恶臭人性,明明自己也是父母的女儿为什么要对自己的女儿抱有这么大的恶意,明明自己也是一名女性,一位母亲可为什么偏偏要把自己的女儿往不堪里拽。

    “我满口胡言?我不过是把我看到的说出来罢了,要不然你又怎么解释你已经住进这个家的事实!”

    敲门声没能传到卜尔尔和喻婆婆的房间,争吵声终究是没能逃过,祖孙二人从房间里走出来一眼便看到了肖艳,喻婆婆直接把卜尔尔护在身后,两人带有强烈的防御感朝着肖艳靠近。

    “有什么事吗?”卜尔尔盯着肖艳,冷冷问了句。

    “很重要的事,你出来咱俩聊。”肖艳伸出手来似是要抓住卜尔尔把她从喻婆婆的身后拽出来。

    还好周过和喻一帆十分同步的一个大跨步直接挡在二人的前面,周过张开双臂两只手撑在墙壁上,说什么都不让肖艳往前一步,“要干嘛就赶紧说,不然我可要关门送狗了!”

    “有点臭钱有什么了不起的,你爸妈没教你对长辈最基本的尊重吗!”

    “长辈?你算哪门子的长辈,让我尊重你?我呸!”

    “行,要不是看在我今天有要事在身,我绝对要替你父母好好管教你一下!”“既然如此那我就开门见山了,我今天来就是要要回养育卜尔尔十几年的养育钱,之前你说要跟我们家断绝关系,可以我们尊重你的决定,当时考虑到你一个高中生没什么钱就没有提这方面的事,可现在不一样了你成年了也上大学了有能力可以偿还之前欠下的债务了,所以我这次来就是要债的!”

    “砰”的一声,周过紧握的拳头重重砸在墙上,他实在是忍无可忍了,“大婶,你要不要好好听听你说的这还是人话吗,畜生都说不出来这么不要脸的话。来要债?亏你说的出口,她欠你们哪门子的债了,明明是你们一家欠她债,还都还不清的债,一把年纪了你倒是在这恶人先告状上了!”

    “小兔崽子别以为你有点臭钱就了不起,这里还轮不到你说话,除非你想替她把债还了,那你说一万句我都不会有任何的反驳。”

    “我呸!给你这种人钱简直是在侮辱钱,我们没让你补偿卜尔尔这么多年受过的委屈都算我们仁慈的了,你还在这叫嚣上了,你有什么资格!”

    喻一帆和喻婆婆此刻的怒火更是顶到天了,两人同步想要上前与肖艳理论,卜尔尔冷笑了声后淡定向前,来到肖艳面前,看着她又冷笑了声,“养育?是小时候生病没有人管我不知道吃什么药就都吃吃然后中毒进了医院最后还是婆婆和哥来照顾的我又出钱又出力而你们甚至连看都不愿意多看我一眼,是上下铺我根本没有选择卜不凡想要睡下铺我就必须睡上铺即使我睡觉不老实那天晚上从床上摔下来痛的嗷嗷叫也没有一个人管我而从医院回来后我还是一如既往地睡上铺,是我和卜不凡都考上了沿江市最好的初中他能上我却不能,是我躺在手术室里我的亲生父母因为不愿意交钱而迟迟不肯签字,是我在经历一次次失望后跟这个家彻底断绝关系后的今天自称是我母亲的人来找我要她口中的养育债。这些就是你口中的养育,是吗?”卜尔尔没有特意提高音量,没有将各种混杂的情绪疯狂外露,相反她平静的有些可怕,犹如一潭死水你甚至无法从中感受到任何的波澜,一字一句好比一根根凛冽的寒针,深深刺痛着站在她身后三人的心脏。

    至于肖艳,人人都知道,卜尔尔哪怕使出极寒的寒针都无法伤她分毫,最终都只能悄然落地。

    “老娘我生你养你这么多年,功劳苦劳大过天,要回养育费也是天经地义的事情,怎么被你这个白眼狼说成是不闻不问了?”

    你看吧,卜尔尔都知道,寒针也好烈火也罢,只要是她卜尔尔使出的,在肖艳面前的攻击力甚至连泡沫都不如。

    “我没钱,即使有也绝对绝对不会给你,因为你不配,不配站在这里以母亲的姿态来朝我伸出你那双恶臭的手!”卜尔尔瞪大了双眼,乌黑的眼眸中少见的出现了杀气。

    “少用你那双眼睛瞪着我,别忘了你这双眼睛像我,是我给你的。既然我今天来了,我也不怕你们笑话,我之所以来要钱是因为卜大成在外欠了赌债,现在人也不知道跑去哪里了留下我们娘俩给他还债,我也不想给他还啊,可是那要债的人都拿着家伙找上门来了,他们说他们找不到卜大成人就只能来找我们,那我能怎么办我没有那么多钱给他还债,所以我不管你卜尔尔是跟我们断绝关系也好不在这个家住也罢,你终归是姓卜而不是姓喻,老话说的好子不嫌母丑狗不嫌家贫,既然姓卜那该是你要承担的就别想逃掉。”

    面对肖艳的死缠烂打,卜尔尔始终保持着可怕的平静,一字一句轻声而有力,“我再说一遍,我没有钱。以前从来没把我当成是卜家人,现在要还债了想起我这个卜家人了,肖艳你还真是比我想象中还要恶心,可笑,没有下限。有本事你就去法院告我,等你告到法院要求我来还这个债钱的时候你就赢了。可如果没有,这个钱你想都不要想,欠债还钱天经地义,谁欠的钱谁还更是,你应该去找欠钱的那个人,而不是来找我。”

    “行了,少跟她这种人废话。”周过走上前要去关门,突然听到喊声,“妈,您在这里干嘛?”

    “怎么,觉得自己不占理就开始搬救兵了?”周过甚至没正眼瞧卜不凡一眼。

    “妈,您来这里闹什么,我不是说了爸在外欠的债我会赚钱还的,您干嘛还非要跑来为难她呢?”说到“她”的时候卜不凡下意识眼睛往下瞟,尽可能避免与卜尔尔眼神对上。他也不知道为什么,就像他没能喊出口的尔尔只好用“她”来寥寥代替。

    “好儿子,妈知道你心疼妈一个人不容易,可你还要上学啊你不能因为要替你爸这个王八蛋还债耽误了自己的学习,多少人羡慕你考上这么好的大学,妈是绝对不会拿你的前途出来赌的!”

    “这话说的,好像全世界就你儿子一个人要上学似的,我们其他人就天天在家里睡大觉是吧。哦不对,某人连睡大觉的机会都不给我们,一大早就来了个夺命连环敲!”喻一帆声音高低有落,势必要将阴阳怪气扎进肖艳的每一寸皮肤中。

    周过立马接上说:“就是,你们要表演慈母孝儿回家关起门来好好表演没人管你们,少到我们这来博取关注,一大把年纪了要不要脸啊恶不恶心啊!”

    “周过,我知道你不喜欢我,我也知道我该骂所以你骂我我认了,可我还是希望你能给我妈最基本的尊重。”

    周过正要开口怼回去,卜尔尔上前一步说道:“尊重?这两字从你嘴巴里说出来而且还是为她说的,还真够荒谬可笑的。这里最没资格谈尊重的就是她肖艳,让我们尊重她,她尊重我们了吗?尊重我了吗?没有,她只会尊重你和她自己。”

    听完卜尔尔的话,卜不凡瞬间低头不语,愣了下神后说了声对不起,随后拉起肖艳就往上走,一步也不敢停。

    卜尔尔下一秒就把门关上,左右看看大家,淡定说道:“走吧,接着回去睡会儿。”

    三人的目光齐刷刷落在卜尔尔身上,没说一句话,不约而同地笑了笑,如此简单如此温暖。

    把门关起来,楼上是永远也演不完的母慈儿孝,而楼下这一抹抹暖进心底的微笑却给了卜尔尔这个在卜家从小到大都不被偏爱的小孩数不尽的爱与偏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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