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午小陈带着郁石在公司食堂吃午饭。
小陈没有忘记自己未竟的八卦大业，扒饭的同时不忘打听：“郁老师你有对象吗？”
郁石在诚实和撒谎之间纠结了两秒，缓缓摇了摇头。
“你没有对象啊……”小陈的语气说不上来是惊讶还是别的，她继续问：“那你喜欢褚老师吗？”
郁石：“……”
为什么又回到了这个话题！？
在小陈期待的目光下，她坚定地摇了摇头。
小陈难以置信道：“褚老师这么帅，你居然不喜欢他……”
郁石：“帅不能当饭吃啊。”
小陈理直气壮：“帅可以让我多吃两碗饭！”
郁石：“……”
她说得好有道理。
“你们公司女生多吗？为什么褚老师这么久还是单身？”小陈问。
郁石回想了下：“女生不多，但是也不少。”
至于他为什么单身，这得问当事人吧。
心里这么想，口中说的却是：“不好意思，我刚到特浦不久，对褚老师的现状并不是很了解。”
小陈托着下巴，望着她，语出惊人：“但是我觉得你们很配诶。”
郁石筷子差点没拿稳。
她震惊地扭头看小陈。
后者完全没意识到自己说了多么奇怪的话，笑眯眯地说：“我说真的，你们俩都单身，男帅女美，站在一起特别契合！早上我看到你们俩站一块，脑海里只有两个字：好配！”
郁石：“……”
她语重心长：“不要以貌取人啊。”
郁石想起公司女生对褚白泉的评价，再看看小陈。
果然距离产生美。
小陈：“我就说一说，冒犯到你了我道个歉。”
郁石：“……冒犯倒不至于。”
“我听说褚老师之前谈过恋爱诶，难道是有什么心结？”小陈忽然道。
郁石手一抖。
甲方怎么回事？
哪里来的小道消息？
这是真有点冒犯了。
许是见她失态，小陈左顾右看，然后神神秘秘地压低声音：“我在你们公司有认识的人，听他说的。你们公司的人都知道，褚老师上大学的时候谈过一次恋爱，之后一直单身到现在。”
“……公司的人都知道？”郁石僵硬地复述。
小陈点头：“是啊，好像是他们一起玩游戏，真心话大冒险吧，他亲口说的，百分之百真实可靠！”
她说罢，抬头看了一眼郁石：“哦，你应该不知道，可能是你刚到公司的原因，好多八卦还没有对你开放，但我保证，这件事是真的。”
倒也不必对她开放。
郁石忍不住扶额：“其实我不关心这些……”
小陈“啧”了一声：“怎么回事？怎么有人能不关心八卦呢！探听八卦有助于获取情绪价值！”
郁石：“……”
第一次听到这种说法。
“咱们俩加个好友，之后还有八卦，记得分享给我哦！”小陈说着掏出手机。
郁石顿了顿，突然不是很想加好友呢。
但是她实在扛不住小陈布灵布灵眨巴的大眼睛，到底老老实实地加上了好友。
小陈看到申请通过，这才心满意足地收起了手机：“我听说你们公司刚开始还有不少女生追褚老师呢，不过你应该已经知道结果了，没人成功。”
她偷偷摸摸地瞥了瞥四周：“我的线人跟我说，据说是因为褚老师脾气不好？但是我不相信，肯定是他对褚老师羡慕嫉妒恨，所以才造谣。褚老师只是话少了点，说话有时候不太看场合，不喜欢与人交际，哪里脾气不好了。”
“污蔑，这一定是污蔑！”
“你说是不是？”
郁石：“……”
你都说了这么多，还不够说明问题吗。
但是她明智地选择了闭口不语。
小陈也不执著于答案，她叹了一口气：“不过褚老师单身这么久，又有个前女友，还是在大学时期，我估摸着，这个前女友大概率是他心里的白月光，朱砂痣。”
大学时期·唯一前女友·郁石：脑补是病，得治。
她咳嗽两声：“这没什么依据吧，可能就是他工作太忙，没时间谈恋爱。哪有什么白月光朱砂痣。”
小陈恨铁不成钢地瞟了她一眼：“不是白月光朱砂痣，那也是刻在他心上的疤痕！要不然为什么他毕业都工作几年了，还不谈恋爱，被伤到的可能性也很大。”
郁石忽然问：“你平时喜欢看小说还是喜欢看电视剧？”
小陈理所当然道：“大人全都要！”
怪不得。
郁石不想再跟她探讨褚白泉和他那难忘的前女友，生硬地转移了话题，终于把午休这段时间熬过去了。
下午工作处理完毕，陈总盛情邀请两人到附近的饭店吃饭，顺手把小陈捎带上。
席间，他亲切地打听了两个人的感情生活。
郁石：“……”
她瞥了眼小陈，微笑：“目前尚且单身。”
褚白泉：“我也是。”
陈总乐呵呵道：“正好，小陈也是单身，你们仨平时没事的时候可以多多交流交流！”
郁石：交流什么？保持单身的经验吗？
小陈也无奈道：“爸！”
郁石瞪大双眼，合着他们两位是父女关系！？
她看了一眼褚白泉，后者毫不意外的样子。
褚白泉面无表情：“抱歉，我的事情比较多，可能没什么时间。”
嚯，这么不给甲方面子！
郁石心里直打鼓，但她见另外两人没有不满的意思，便没有出声描补。
“研发吗，忙很正常。”陈总不在意道。
小陈小心问：“你们公司加班这么严重吗？一点自由支配的时间都没有？”
郁石：“……”
难道在场的只有她觉得褚白泉的话是在生硬地拒绝吗？
她没有注意到，褚白泉暗暗看了她一眼。
他敛眸：“是我的私事。”
私事？
陈总惊讶道：“什么私事，难道——褚老师这是有情况了？”
小陈眼睛唰地亮起来，一脸八卦地望着他。
郁石也悄悄竖起了耳朵。
沐浴在三人灼热的目光中，褚白泉轻轻地点头：“……嗯。”
三人瞬间精神饱满。
陈总问：“什么情况了？方便说说吗？”
褚白泉笑：“成了一定跟您说。”
这是现在不方便说了。
陈总举起杯子：“行！成了可要请我喝酒！”
褚白泉跟他碰杯：“一定。”
吃完饭，出来时，暮色四合。
陈总父女驱车离开。
郁石和褚白泉在路边等车。
夜晚的风带着几丝凉意，霓虹灯闪烁着，不时有汽车的鸣笛声响起。
郁石掏出手机，无聊地刷动态。
但是最近并没有什么爆炸性的新闻能提起她的兴趣，刷了几下之后便无聊地摁灭屏幕。
她觑了一眼身旁长身玉立站着的褚白泉，收回视线。
十秒后又觑了一眼，再收回视线。
如此循环了三遍。
第四遍时，褚白泉掀起眼皮：“有话直说。”
“那个……”郁石扭扭捏捏，眼见着褚白泉脸色愈来愈黑，终于问出了口：“刚才你说有情况？什么情况啊？”
“你很关心？”褚白群挑了挑眉。
“我承认。”郁石舔了舔唇，右手食指和拇指比划了一小节：“我是有那么一点点好奇。”
“当然了，你不说也没关系，当我没问。”
“最近在收拾屋子。”褚白泉道。
哈？
郁石没有反应过来：“所以呢？”
这跟他们现在谈论的话题有什么关联吗？
“情况就是我最近需要收拾屋子，没时间交流。”褚白泉干脆说的明白。
郁石：：“……”
郁石：“你当时说的不是这个意思吧？”
褚白泉疑惑道：“不是这个意思是哪个意思？难道我说的话让你误会了？你觉得是什么意思呢？”
郁石：“……”
意思意思意思意思……
都快成绕口令了。
他一定是故意的！
她深深地吸了一口气，扯出一个笑脸：“没什么意思，既然你说是这个意思，那就是这个意思喽。”
说罢，她便掏出手机，不愿继续交流的态度十分明显。
褚白泉果然没有再说下去。
车来了。
两个人坐上车，因为氛围不大对，这回的司机师傅倒没有多说什么，一路安静到了超市所在的路口。
下车后，郁石照例说自己要去买东西。
褚白泉没有异议。
通向超市的方向还是红灯，郁石老老实实地站在一边等着。
褚白泉也没有走，他站了一会儿，叫道：“郁石。”
郁石直视前方：“嗯？”
褚白泉语气淡然：“你问了我这么多问题，我有一个问题想问你。”
郁石毫不设防：“你问吧。”
褚白泉：“你为什么跟我分手？”
郁石一愣。
恰巧对面的绿灯亮起，她如蒙大赦：“绿灯了，我先走了，再见！”
说着头也不回冲向对面。
她一口气冲到超市门口，她终于停下脚步，顿了顿，回头朝来时的路口望去。
车如流水，路灯昏暗。
褚白泉仍然站在原地，可能是距离有些远，看不清他的脸。
他似乎在往她的方向看。
可能他们两个在冥冥中对上了视线。
两秒过后，褚白泉拾步朝另一个方向走去。
很快，他的身影便消失在漫漫夜色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