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呵。”
梁稚若越想越气,“咣当”一声把酒杯用力砸在茶几上。
“昨晚还说爱我!翻脸不认人的小人!狗东西!臭男人!你有本事儿睡兰莺啊!还回澜川一号干什么?!”
梁稚若越骂越激动,白皙的脸蛋儿都逐渐透出气愤的红。
昏暗的光线下,清浅的酒气淡淡萦绕客厅。
女人风扬裙边的窈窕越发勾人。
是连梁稚若自己都意识不到的性感,周京煦隐晦地一览无余,唇角轻轻勾起一道弯弧。
“什么事,让宝贝儿这么生气?”
故作不知的淡定,男人越发气宇轩昂,“说来听听,嗯?”
半哄半逗的语调,多不正经,就听的梁稚若多烦躁。
她不爽地打开周京煦欲试搂在自己腰间的手,冷森森地盯着他,一本正经道:“周京煦,这!套!没!用!”
“哪套?”
男人波澜不惊地挑眉,轻笑,“怎么?还不让我哄你了?”
梁稚若本想等他回来大发雷霆,但看周京煦这么温柔的样子,她真不知道在心底骂了自己多少遍不争气!
区区姿态,她竟然就要妥协!
不允许!
梁稚若给自己做了不少心理工作,正要抬头发作一番,周京煦突然抬手,温热掌心紧紧她腰间,扣紧,指腹收拢,用力一把将她按进自己怀里。
那力道,根本由不得她动半分。
严丝合缝的,梁稚若几乎不能呼吸。
她难受地捶他肩膀,“周...周京煦!你给我松开!”
周京煦久违地将她束缚,低头,弓起上身,将下巴轻轻地依靠在她单薄的肩头,“对不起。”
“我错了,老婆。”
沉重有力的嗓音,砸进梁稚若心脏。
她愣了下,顿住,磕绊问:“你...对不起...什么?”
“对不起,让你难受了。”
周京煦其实很累了,但不知道为什么,从前一直觉得冰冷到最不像家的澜川一号,如今竟可以温暖让他一步都不愿向前。
怀里的她,是他最大的倚靠。
原来这就是家幸福的感觉。
周京煦在用力感受,更舍不得松开梁稚若。
明知她不舒服,他也仅仅放松一点力道,依旧感知她的无尽存在,“会所,不是你想的那样。”
他停顿几秒道:“挽着我手的女人是周京慈。”
“小姑?”梁稚若诧异,身体往后仰,满眼疑惑,“她去兰莺干什么?”
周京煦眸底浓墨,尤其梁稚若身上那抹淡香勾他心魂。
趁她不备,周京煦一个倾身,便把梁稚若公主抱了起来,大步向前走,在沙发边坐下。
梁稚若顺势坐在他怀里,手臂还紧紧勾在他脖颈间,嗔道:“周京煦!”
周京煦轻吻了下她鼻尖,宠溺道:“还能去干什么?新谈的小白脸又仗着她有钱,刷她卡点女人,你说她该不该出现在兰莺?”
“......”
梁稚若认真又看了眼“绯闻照”之后,不说话了。
的确,就是周京慈。
她简直理亏。
“好端端的,怎么还这幅打扮出现?”
梁稚若小声嘀咕。
周京煦失笑,又吻下她唇,“你说呢?”
“怕被认出是自己,被老太太问罪,干脆拉我下水,给她当垫背的。”
周京煦越说越无奈。
这下,梁稚若更不说话了。
好似纠结,又好似歉疚。
周京煦最近都这么忙了,她还这么尽找他麻烦。
梁稚若眉头轻轻蹙起,被周京煦一秒抚平。
他侧头,唇齿轻咬了下她耳垂,含吻道:“到这份儿上了,不打算给我好好道个歉?”
他的呼吸尤为重,喷撒在她耳尖,格外的痒。
梁稚若想躲,周京煦不给。
腰间猛地被掐住,梁稚若被迫转身,面对面倚着男人滚烫胸膛。
扑通。
扑通扑通。
夜风燥热,两颗心都越跳越快,快到嗓子眼儿,要冲出身体那般。
梁稚若轻咽口水,都不敢和周京煦对视。
偏偏男人恶劣的就要捏住她下巴,逼她和自己火热对视。
梁稚若快招架不住,最近这段时间,周京煦变得格外勤快,每晚都跟个骗子一样哄她要的多。
梁稚若现在都有点儿怕他。
这回,她是真想躲,还没等男人开口,她已经轻柔地笑了下,略带谄媚地凑近轻啄了下他唇,小鸟似的低音:“好啦,我原谅你了,好老公。快松开我,我想上去睡觉了。”
一般情况来说呢。
周京煦也不是什么很有定力的人,但他现在唯梁稚若主义。梁稚若说的,他首要都会满足,但今晚,他可不想就这么简单地放她走。
男人嘴上调笑地应,手上却半分力道都不松。
梁稚若本来还想好好和他说,但见他这么油盐不进,她也干脆不装了,凶狠狠地撞他额头,威胁道:“你松不松?松不松?!”
她越撞,周京煦越发笑的厉害。
可就是不愿意放她离开半步之尺。
“小若,”周京煦柔情地喊她,“我们再结一次婚吧。”
“什么?”
梁稚若还没反应过来。
周京煦已经把头抵到她身前,如婴儿找到归宿般的听话,沉声道:“以前都是我的错,不珍惜你,放你一个人在这栋空房子里孤独了三年。这三年我都在自食恶果,食没有你的人生,会有多苦,有多可怜到看不到尽头。”
“......”
梁稚若怔住。
她没想到周京煦会突然说起这么煽情的话,刚刚不还在讲周京慈吗?话题怎么会这么快......
“今天这场闹剧出来,我才看清,究竟有多少人都在唱衰我们的婚姻。他们恨不得看我们分崩离析,恨不得看你不要我的局面......”
——明明是恨不得看你周京煦不要我梁稚若的局面。
梁稚若在心里轻轻嘟囔。
但表面在认真听他说。
周京煦深情凝向她,指尖握紧她无名指的戒指,如同宣誓,热烈又放纵。
“梁稚若,好好地再嫁我一次,准备好了吗?”
......
......
梁稚若不知道周京煦究竟在外面经历什么,自从那晚说要她再嫁他一次之后,每天虽然也忙,但总感觉在忙些不明所以的事情。
梁稚若随便问问侯胤,这小子都一副防范的模样,搞得她像什么要迫害他老板的洪水猛兽一样。
搞不明白周京煦要捣鼓什么,梁稚若干脆不管了。
但防不住这澜城上流圈子的八卦,不是他们澄清了外人就能认的。
尽管兰莺会所那事儿,事后周老太太很霸气地对外否认了。
但总有那么些个跳梁小丑要闹点儿麻烦。
这不,近期周、梁两家的集团跨国联合慈善拍卖晚宴来临。
晚宴准备的越是盛大,梁稚若和周京煦这婚姻不合的传闻就越是传的烈。
以前骄纵跋扈的梁稚若还要发飙一番,现在真实备受宠爱的梁稚若却变得内敛了。
她开始懒得和这些人计较了。
但周京煦成了那个势必为了她斤斤计较的人。
去慈善拍卖晚宴的路上,男人还因外界乱传的婚变而黑脸。
梁稚若哄他没用,几番来回,吃不消他了,只能接受他所谋划的腹黑方案。
可这腹黑方案真是......
梁稚若不忍评价,无语吐槽:“周京煦,你当我什么?公众场合乱发火的孔雀?”
周京煦不说话,别过头。
“......”梁稚若真是服了他了,“虽说我以前形象很凶,但你让我这么演戏,别人能信吗?别今晚结束,直接传我和你已经协议离婚了。”
周京煦还是沉默。
“......”
梁稚若闭了闭眼,妥协,“行了行了,来试下,万一我在媒体面前演不好,你别说我。”
沉寂。
一秒,两秒......
终于,梁稚若准备好了,睁眼,“不悦”地自创台词:“周京煦!你到底管没管传闻!外面怎么还在说你要和我离婚?是不是最近又有哪个小妖精黏上你了?你赔我精神损失费!”
周京煦右眼皮一跳,“没有,别闹。”
梁稚若演来劲了,“闹你个鬼!我跟你讲!今晚我点的东西你倾家荡产也得给我买!听见没有?不然明天我就拉你去——”
梁稚若最后的“离婚”两字都没说出来。
周京煦已经入戏极致地,毫无波澜地冷淡说:“你把我卖了我也给你买,满意了?”
“......”
很难不怀疑,这男人私下自己排练了很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