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瑾泽这次帮了她,她要还什么还没想好,出了门有人带她去顶上的套间。
她趁还有时间洗了个澡,想抓紧时间回去,怕江夫人起了怀疑。
她将湿哒哒的衣服换下来,穿上了浴袍。
出了浴室门,江瑾泽正坐在沙发上,他的浴袍宽松,露出光洁的胸膛,紧实的肌肉和线条分明的胸肌,几缕漆黑的发因水汽浸湿了,向后拢在脑后,额头落下来几缕发丝。
他在打电话,她听到提到了少管所。
他漫不经心向这里瞥来一眼,两个人彼此对视着,他坐着,她站着,房间里多了一些若有似无的暧昧气息,气温都开始升高。
她小挪步靠近他,剥着果盘里的葡萄,很快就剥了一摞,放在透明的碗中递给他。
她在示好,像某种小动物把爪子收回去,他看到她湿漉漉的眼睛,眸色不自觉地压低。
他神态慵懒自然:“去把湿掉的衣服拿给客房烘干。”
她听话,乖乖去做。
电话声的那头略停了一下,然后继续。
她把衣服抱走,转过头,他已经挂了电话,眼神始终停留在她身上。
“时间不早了,江姨会问我,我先走了。”
她想先去烘干房等着衣服晾干,却被他叫回来。
他让她在这里等着,却不知她在这里等着有多么暧昧。
“你剥的葡萄?” 他明明看见了,却还再问,她点点头。
灯将他的影子拉得很长,他骨节分明的手随意支着头,姿势不变,半张脸隐没在阴影之中,似笑非笑:“求人办事,就这点诚意?”
她窘迫了,S城谁都知道,求江瑾泽办事,光是开口就得掂量三分,能支使他做事并且动得了的人,恐怕根本没人敢想象出。而此刻,她剥的那十几颗葡萄在果盘里,显得格外的 “礼轻情意重”。
她只好说:“我自己吃的,刚刚忘了。”
她坐回去,往嘴巴里塞了几颗,脸颊鼓鼓的,见他一动不动地看着她,她往那边推了推。
江瑾泽没动。
他薄薄的嘴唇张开,神态慵懒:“喂我。”
她硬着头皮迎上去,把碗端了起来,做了半天心理准备,拿起一颗喂到他唇边,却猛地一抖。
“躲什么,”
他笑笑,
“哪里没吃过?”
他吃的不是葡萄,她的脸禁不住红了,那修长白皙的手指是麻的、酥的。
客房服务及时来敲门,她飞一般地过去,然后拿到衣服像只企鹅一样,走进卫生间换下。
外面的夜风凉,吹散了热度,她坐上回去的车。
没过几日,景苒便约她出去。
约在了一家美容院里面,那里贵妇们经常去,装修很高级,整个都是白色调,香薰柔和,私密隔音很好。景苒依旧是那般打扮,进到独立的包厢才摘下配饰。
“上次的事情,抱歉。” 景苒笑语阑珊,向她道歉,精致的唇形饱满,她耸肩,“我和他之间没有什么秘密。”
虞爱愣了一下,她惊讶于景苒会专门为了这件事情道歉。
这样顶级的大明星见一面都很难,她也是刚刚才知道,原来第一次在慈善画展见景苒,入场的门票就要十万。
可有人见景苒,却如此随便,景苒话里话外口吻如此熟练。
她的心顿涩一下,很快恢复。
景苒向她提到了上次做慈善的事情。之前,景苒完成创作作品去参加义卖。
“我和品牌有合作,品牌会帮助这些山区孩子,你可以和我一起去做公益,我记得你上次有兴趣。”
过几天,正好品牌又有活动,需要景苒出席,去山村把品牌的物资送给那些贫困女孩。
她就是从山区里出来的,爸妈在城里务工,进到了工厂,后来他们出事,她才被送进江家。
如果能回去看看,她想,但是她犹豫了。
“你好好考虑考虑。” 景苒对她笑笑。
美容师拿过来一些项目清单,虞爱随意翻到最下面,眉心一跳,赶紧拿东西掩住,有些不自然地飞起红晕。
景苒拿过来一翻,风情万种:“都试试吧,这家的美容师很好,你要跟他,这些护理是必须的。”
“我没有跟他!” 她脱口而出,脸被烧红了。
景苒的目光中流露出一丝意外,她瞬间懊悔,意识到自己说错话了。
“景苒姐,我还有事,我先走了,你说的我会考虑的。”
她拎起包包马不停蹄走掉,走出这家美容院才松了口气,仿佛是羊入虎口,进入了什么恐怖的可怕窟。
不过,刚松一口气,又一口气提了上来。
宋熠来了江宅。
她记忆里还停留在江瑾泽让她拨的那通电话,对于宋熠来说,那是实打实的羞辱和挑衅,她没脸见宋熠了。
她蜷缩在一边,迟迟不敢进去,还是张姨把她带了进去的。
出乎意料,宋熠看见她时并没有愤怒暴跳如雷,而是用阴戾的眼睛死死地盯着她,他的手臂断了,包着绷带打着石膏。
江夫人在一旁,她只能走过去,适时露出关心,他脸色更差了。
江夫人问了原因,他说就是前不久,不小心摔了一跤,从楼梯上摔下去了,受了点小伤。
这可不像是小伤。
宋熠主动跑上门来,江夫人自然留他晚上吃饭。
江瑾泽从公司回来,进到江宅那一刻,她心中惴惴不安,在这一刻到顶点了。
她顺着宋熠的目光看过去,看出了他眼中的愤恨,她心中一惊,害怕他知道了点什么,
可是什么也没发生。
江瑾泽径直走过来,宋熠甚至主动向他问好,她也跟着叫。
一切风平浪静,她紧绷的神经也慢慢松下来,吃到饭后所有人都离开,只剩他们两个,宋熠和她,其他人特意给他们两个留出的空间。
宋熠终于原形毕露,恶狠狠的瞪着她,她低下头。
“我真是没想到你还有不老实的一面呢!你搞我,你哥也搞我,一个搞老子心态,一个搞老子的手,你们江家人是和我有仇吧?”
“你知不知道老子那黄金右手,老子是赛车手!”
她听着一惊,看向他手上的绷带。
她感到宋熠怒火中烧,一个字一个字从嘴里咬出来,可却不是因为她的电话,而是因为他的手,这和她有什么关系,和江瑾泽又有什么关系?
还没等宋熠说什么,就听见江瑾泽的充满磁性声音,低声咳了一下。
“声音这么大,可别吓着我妹妹。”
他似笑非笑,伫立在门口,身子斜斜的倚着,显得斯文禁制。
她的心瞬间提起来,他叫的也太过亲密?
“怎么会,表哥,我嗓子粗。” 宋熠的气息一凛,整个人如同老鼠见了猫,怒火硬生生憋回去,挤出一个笑容,可又不甘心,“虞爱迟早要习惯,以后我们两个要在一起的,是吧?”
她不语,宋熠气的嘴歪了,于是说。
“刚刚想吃冰淇淋是吧?我给你整。”
他对着她说的,但是她莫名其妙,她什么时候想说吃冰淇淋了?同时,他的语气也让她也感到恶寒。
宋熠朝向江瑾泽:“表哥你吃什么?”
“不用。” 江瑾泽双手环抱在胸前,无意识的凑近她,微微弯下腰,像是要从后面的洗手池洗手,她忙躲开。
宋轶转过身去,去冰箱里拿东西,开合的冰箱门正好挡住他的视线。
江瑾泽只是打开了水龙头,下一秒将两只手放在她的腰侧,下压。
他垂眸看她,眼神里多了几分玩味。她屏住呼吸,她不知道他想干什么。
宋熠在一旁翻找着,找不到又暴躁,动作也重。
情况绝对不妙,她一边看着宋熠,一边紧张的全身缩紧,轻轻晃动着头摇了摇。
他慢慢的逼近她,尚能轻松自在的提示他:“左下第 5 个抽屉。”
有他的提示,宋熠很快找到了,冰箱门被关上。
她的两只手紧紧抓着衣摆,闭上了眼睛,但什么都没有发生。
江瑾泽抬手将壁橱关闭,手上多了一支红酒杯,他侧了一步过去,两个人并没有刚才那般亲密的动作。
宋熠把冰淇淋递给他,他看了她一眼,她整个人僵硬,接过冰淇淋才松弛下来。
这是张姨经常给她的那个牌子的冰淇淋。
放在冰箱里,他回来得少,他怎么知道的放在哪里?
她什么也没说,收回一口气,今天的宋熠格外的奇怪,就好像是拔了指甲的老虎,在江瑾泽面前收敛着。
宋熠往常总是气势很盛,今天却不同,如果比喻,这就应该像是动物世界里面一只强大的雄狮向另一只雄狮宣告它的强大,敬畏,这是一种生物的本能。
她摸不着头脑,干脆不去想。
宋熠在一步步侵入她的空间,她想了想,还是对江夫人说了想要去做慈善的事情。
江夫人沉默了半天,虞爱心里凉了一大半。
“女孩子一个人去住不安全。” 江夫人头一转就问宋熠,她的心更凉了,贫困山区,孤男寡女,两人能做什么呢?
如果宋熠在她身边,她真是叫天天不灵,叫地地也不灵了,她想把话往回咽。
可出乎意料的是,宋熠咬牙拒绝了。
他抬了抬受伤的手臂,并没有像之前那般积极:“江姨,今天我来就想跟你说,我觉得既然我和虞爱抱着结婚的打算,那之前是我太着急了,我们慢慢来。”
宋熠的语气让她浑身起了鸡皮疙瘩,她意外到了极点。
江夫人皱眉:“既然如此,小爱你就别……”
虞爱想,江夫人不会答应了。
下一秒,江瑾泽的嗓音底蕴十足:“之前公司在那边捐过楼,我最近要去看一眼。”
他毫无预兆的开口,双腿叠翘,单手扶在金丝楠木的靠背上,不动声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