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人女子一袭青衣,没有过多的头饰点缀,唯独手上的铃铛手链发出阵阵清响,眉眼间尽是清冷,就好像冰清玉洁的雪一般。
男子也是一袭青衣,不过一头蓝发,配上那双蓝色眼睛竟着实好看,一双眉眼看似温柔,可浑身却透露着淡淡的冷感。
傅淮序一眼就认出了来人正是剑宗大师姐陆阮惜和剑宗大师兄苍梧羽,而且其中的陆阮惜还是他师父。
傅淮序乖乖行礼:“师父。”
陆阮惜看了他一眼,眼神不经意看到了上官音手里的鞭子,傅淮序吓的怔了一下,陆阮惜并没有说什么,傅淮序这才稍微放松了些。
“停手!”陆阮惜冷冷一句话,傅淮序当即收回了枪,凌逸尘不明所以,傅淮序直接上手收回了凌逸尘的枪。
“敢问姑娘是?”凌逸尘戴着面具,只能看到他的一双眼睛和下半张脸。
陆阮惜没理会他,傅淮序打圆场:“你快别说了,你惹不起的存在。”
“你什么时候拜了个师父,不是一直在赌城鬼混吗?”
凌逸尘倒是说的直接,傅淮序一脸无语:“小爷虽然在赌城混出了名头,可还是拜师学了些东西的。”
“苍梧。”
苍梧羽会意,他吹响了笛子,东蛮和漠东城之间出现了一条屏障,陆阮惜提剑而立:“今日,东蛮与漠东城就此休战,以后不得来犯,若有一方引起战乱,必遭阵法反噬。”
无篝问:“你们是剑宗的人?”
“我乃剑宗第九十九代弟子,师承谷清音,名陆阮惜。”
“我乃剑宗苍梧羽。”
两个人单是站在那里就充满了修仙人的孤冷感。
“无篝,我知道你有怨,东蛮之事我已经和陆师姐了解清楚了,包括无睫的事情,你回去等一日,无睫的事情会有人帮你解决的。”苍梧羽执笛而立,声音宛若冰凌被捂了一层雾气,却带着别样的温柔。
无篝这次居然郑重下跪行礼:“多谢!”
漠东这边本就无意起战乱,凌逸尘看了眼上官音,她点头,凌逸尘明白了她的意思,下令:“撤退,回军营。”
上官音和凌逸尘作了告别:“凌将军,多谢你出手相助。”
凌逸尘嘴角微微扬起,语气温柔:“上官小姐多礼了,守护中朝本就是我的使命,保重!”
傅淮序这边苍梧羽拿着笛子轻敲了下他的头:“长本事了,保命法器都能随便给人?”
傅淮序吃痛,冲着陆阮惜倾诉:“师父。”
陆阮惜剑柄扣在他肩膀前:“打住。”
想到什么陆阮惜问他:“可见到慕凝了?”
听到这句话苍梧羽握着笛子的手不自觉地捏紧,心也跟着悬了起来。
傅淮序皮笑肉不笑:“她可能不太好,已经昏睡了好几天了。”
听到这句话陆阮惜刚想问什么,苍梧羽就紧张地抢先问:“她在哪儿?”
陆阮惜看着苍梧羽,心里已经明了,她没有点破,而是示意傅淮序讲清楚。
傅淮序只能娓娓道来:“她前些天治了东蛮的毒瘟疫,不知为何陷入了昏迷,五天前又以一剑破了万军,如今城中医者束手无策,还在昏睡中。”
“带我们去找她。”陆阮惜说。
傅淮序点头,他带着他们去了城主府。
陆阮惜和苍梧羽见到慕容凝后她的裙摆若有若无从床榻边半落,苍梧羽不准痕迹地整理好她的衣裙,然后替她把脉。
陆阮惜在一旁问:“怎么样?”
苍梧羽摇头:“不太好,她丢了一半灵血,又用了高阶剑术,陷入了昏睡。”
“你懂药理,你看该怎么治?”
苍梧羽抬眼跟陆阮惜对视,陆阮惜会意,随即带着傅淮序出去了。
到门口傅淮序忍不住问:“师父,你们怎么认识的?”
陆阮惜执剑站在门口:“她是我们的小师妹,你小师叔。”
傅淮序听到后不可置信地瞪大双眼,仿佛在诉说自己的难以置信,手指着房门,连说话都断断续续的:“你说她?!!”
“你要记得她的身份暂时不能让其他人知道。”
“明白。”
陆阮惜淡定地用剑将傅淮序的手挪了下去,傅淮序察觉到了她的意思,他乐呵呵地收了自己的手。
陆阮惜虽然表情冷漠,可言语间终是有了点感情:“傅淮序,我此次下山还有一事是与你有关的。”
傅淮序态度很谦逊,没了平时的桀骜不驯,此时像个听话的孩子一样。
“师父请讲。”
“此次剑宗有任务让我转达,命你协助你的小师叔扶持九皇子景安王为帝王,若是能成,许你修仙长生。”
傅淮序听到后在原地蹦跳了起来,高兴地去摇陆阮惜的胳膊,陆阮惜无奈可却也拿他没办法。
“太好了,我可以修仙了!师父,我可以修仙了。”傅淮序高兴地和陆阮惜分享他的喜悦。
陆阮惜略微点头,眉眼带笑可却不漏于表:“好了,放手!”
傅淮序尴尬地收回了手,陆阮惜想到了什么叮嘱他:“桑雨鞭要收好了,关键时候能保你一命。”
“知道了师父,你这次下山是?”
“我下山有事。”
“哦。”
房间里,苍梧羽将她扶起,他坐在了她的对面,笛子悬在他们中间,渐变的蓝色气息萦绕在他们周围。
苍梧羽闭上了眼睛,此时两股灵气在他们身边萦绕着,一股蓝色,一股是那种淡淡的红色,甚至还有点粉嫩的粉色。
在慕容凝的意识海里,并不是苍梧羽以为的红色,而是忧郁的蓝色,为什么说是忧郁呢,因为苍梧羽能很真切地感受到她心底的难过。
他的心脏也不自主地抽疼,等到再睁眼,慕容凝的头轻轻落下,伴随着身子也缓缓向苍梧羽那边倒去。
最后她的头轻搭在他的肩膀上,她眉眼的印记再次亮了起来。
苍梧羽没有动,任由她靠着,而慕容凝也早就醒了,她不想睁眼,她承认自己自私了。
过了会,她借着搭在苍梧羽胳膊上的手支撑起身子坐了起来,看到苍梧羽近在咫尺的脸她没再忍住抱住了他。
苍梧羽身体一怔,可还是宠溺地摸着她的头:“我们剑宗的小霸王什么时候这么多愁善感了。”
慕容凝没说话,就是眼睛有些红了,过了许久她才说:“大师兄,你和大师姐当时在月地的三百年得有多孤独啊。”
苍梧羽自然发现了慕容凝的不同,他安慰她:“会好起来的。”
慕容凝也意识到了自己的举止不对,她松开了苍梧羽。
苍梧羽却说:“伸出手来。”
慕容凝照做,苍梧羽将一片羽毛化为力量打入了她的胳膊里,慕容凝的胳膊上瞬间显现了一个渐变蓝色的羽毛印记。
苍梧羽解释:“你在天都危险重重,这是护羽,危机时刻可护你平安。”
护羽,羽族人翅膀上最坚硬的一片羽毛,只此一片,多赠送重要之人,种下护羽之人可与护羽主人疼痛相连,痛苦相依,并且在关键时候可护被种人平安。
种羽人在,护羽在,种羽人亡,护羽亡!
慕容凝看着这个印记还想问什么就被门外的声音打断了。
门外,陆阮惜拿剑挡在门口,声音很冷:“景安王殿下,过此门者我皆斩于剑下。”
上官音也在后面劝说:“殿下,三思而后行。”
宫九渊丝毫不惧:“我乃中朝九皇子景安王,陆仙师乃修仙之人,莫不是忘了剑宗弟子不得插手人间之事,还是说冷若凝霜的陆仙师乃是帝星引路人,才敢如此放肆?”
剑宗之人身上设有禁制,剑宗之人除却帝星引路人之外,其余修仙弟子以及长老不涉凡尘之事,若有违背,必遭反噬,剔除仙骨,永坠地狱深渊。
另外,剑宗之人下山,不得使用高阶法术逆天而行,若有违背,必遭仙术反噬。
而前些年上官家又和他们做了约定,中朝不伤北洲人,剑宗不得下山对付中朝。
况且剑宗之人大多都心无旁骛地修仙,这些规定也就无所谓。
陆阮惜并没有因此有任何的退缩之意:“景安王,我可是陆阮惜,你们皇室做了多少对不起陆家的事情,是需要我一点一点帮你回忆吗?”
宫九渊明显一愣,他不可思议地看着眼前的陆阮惜,却真的发现她的眉眼和他此前偶然在宫墨那里看到的一张画像上的人极其相似。
他开口道:“你是雁州陆家的人?”
“也不枉你还能记得,这笔账我会亲自向你那位父皇讨回来的。”
可宫九渊不死心,还是想要硬闯,这时候门却打开了,慕容凝走出了房间,苍梧羽就跟在她旁边。
“你好了?”宫九渊问。
慕容凝点头:“还要多谢大……”想到了什么她改口道,“还要多谢苍梧仙师医术高明。”
这时候苍梧羽开口说道:“既然都来了,商讨一下东蛮的事,无篝攻打中朝事出有因,我们必须去趟东蛮才能知道,事不宜迟现在就出发吧。”
众人点头,他们先行一步走在了前面,上官音拿出鞭子给了傅淮序:“小侯爷,物归原主,多谢!”
傅淮序拿过桑雨鞭,笑的一脸肆意:“小事,不足挂齿。”
而左言,右言和诺予都没有去,人越少越好,况且漠东城刚离了战争,很多事情还需打理,他们也只好留下。
只是没想到他们此行却是那么的不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