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王殿里,苏岫一身红衣,她平常穿的素净,今日反而不同于往常,也并不突兀,配上她的脸我见犹怜肿透着一股坚韧。
宫旭神色很淡,他把玩着手里的弓弩,无意对准跪在地上的苏岫:“你父亲是德妃的人,我与安王不和,德妃与我母妃不和,你来我的殿里不怕定国公府成为众矢之的?”
苏岫并不在意,这些年她因为庶出的身份受尽了白眼,经历落水一事,她无人在意,甚至被指责帮着外人。
既然他们不仁,她凭何不能不义。
“王爷,苏岫深知王爷的野心,小女母亲乃是天都第一商之女,小女的陪嫁定会让王爷满意,小女还可以保证会将母亲留下的商号发展成皇商为王爷助力,王爷已有边城两城军力,加上这些必是如虎添翼。”
苏岫有稳有进,宫旭并没有说话,只是淡淡看着她,冷漠地射出了箭,刚好穿过苏岫的耳饰,流苏吊坠被打落在地,苏岫紧张地吞咽。
宫旭向她招手,苏岫怯怯向他走去,走近后宫旭的手掐住了她的脖子,迫使她向前:“你认为本王凭何应你?”
“凭小女能扳倒景安王妃和安王妃。”
景安王妃是很多人的心头大患,本以为一个江湖女子掀不起什么风浪,可没想到她有一手好医术,成了太医院令,又抚养最受宠的昭阳公主,成了诸多人的眼中钉肉中刺。
安王妃更不用说,是德妃母族的人,父亲是当今雁州的州主,母亲是兵部尚书之姐,与当今几位尚书交好,在朝中势力复杂。
祁王虽手握重兵,对天都盘根错杂的势力却并不清楚,可苏岫不一样,她虽为庶女,却从小长于天都,她的谋略是女子中不逊于上官音的存在。
宫旭难得有了些许笑脸,他的手顺势而下掐住苏岫的脖子,却并没有怎么使劲,眼里带着侵略性,就好似狼在看自己的猎物般。
“定国公站队德妃天下皆知,若你我联手定国公不会轻易放过你吧?”
“我有何惧,那个家不曾给予我半分温暖,我为何还要为他们考虑,我苏岫要走我自己的路。”
苏岫的身上有股劲,甚至有份野心,宫旭从她的脸上能看到她对命运的不服,似乎也是被这股劲所打动。
可他并没有一口答应:“那便让本王看看你的诚意,不如就景安王吧,听闻他甚爱他的那位王妃,你就毁了他们之间的信任,方法你自己选,若能做到本王许你做祁王妃。”
苏岫点头应下了。
回到房间里苏岫就看到了坐在那里气势汹汹的苏晚晚,她小心应对着:“妹妹,你来了。”
苏晚晚白了她一眼,眼神里没有任何的愧疚:“苏岫,你今日害本郡主丢尽了脸面,本郡主今日来就是给你个教训,让你明白自己是何等的低贱。”
苏岫扔在抵抗:“我母亲虽是商贾出身,可也是实实在在的名商,不过是被你母亲私吞了而已,况且同为定国公之女,我何来的低贱?”
苏晚晚切了一声,满脸不在乎,身边的侍女收到后拿出针就走了过去,身旁的其她人也是顺势按住了苏岫和她的侍女。
“你们要做什么?”苏岫的侍女很是担忧,却被无情地打了一巴掌。
“你算什么东西敢违逆我们郡主的旨意!”苏晚晚的侍女和苏晚晚一样嚣张。
苏岫的十双手被银针狠狠扎入,疼的苏岫冷汗直冒,双手随着身子发抖,甚至有些恶心。
苏晚晚波澜不惊地看着眼前的画面,她一点不觉得有什么抱歉,听她母亲也就是定国公夫人说定国公与她乃是年少情分,耐不住苏岫母亲的死缠烂打,又加上定国公当时虽是个小官却没什么钱,苏家祖母需要一大笔钱治病,只能娶了苏岫的母亲做妾,后来才娶了苏晚晚的母亲做正妻。
在苏晚晚眼里苏岫和她母亲一样,都是破坏别人幸福家庭的人,活该如此。
“啊!”苏岫疼的出声。
苏晚晚走到她跟前,抬起她的下巴,一脸恶意:“苏岫,疼就对了,你就该和你那个不知廉耻的娘一样死了才好。”
“我娘没有不知廉耻!”恨意爬上了苏岫的心,已经完完全全控制了她,无数蚂蚁爬在她的心口,让她觉得百般难受。
苏晚晚依旧不知悔改,在她眼中苏岫和她那位母亲都是破坏他人婚姻的人,本就该死。
她冷冷看着苏岫,那眼神就好像在看什么不堪的东西,轻蔑而张狂:“苏岫,贱人就是贱人,莫不是真的以为自己戴上了金银首饰,穿了件得体的衣裳就能改变你骨子里透出的贱劲!”
说着让人掰开了苏岫的嘴,喂了颗药丸进去。
“苏岫,此药乃是世间最厉害的春药,名十夜笙,服了它每十日复发一次,必须行男女之事,否则必死无疑,而且只认定第一个为你解药的人,世间无任何药物能解,人本郡主已经替你找好了,带上来!”
说罢就走进来了一个衣着破烂,笑容□□的男人,苏晚晚笑着解释道:“此人乃是城西有名的乞丐头子,是本郡主专门为你寻来的,你二人也算般配,还望姐姐好好享受。”
说罢就带着一行人走了,苏岫的侍女也一并被带走了。
苏岫此时浑身燥热,神智似乎也有些不清了,粉红色染遍了她的全身,而乞丐身上的味道却让她有了些清醒。
她能感觉到乞丐正在解她的衣带,她的一件,两件衣服……
可她控制不住自己,她是抗拒的,可身体出卖了她,她想动却动不了。
那人话语间透露着“恶臭”味:“苏小姐不愧是名门闺秀,皮肤娇软,碰一下就红了。”
苏岫拼命想要推开他:“松开。”
她能真切地感受到脖子处传来的触感,她凭着最后的一丝理智拔出了头上的簪子,扎进了乞丐的脖子里。
血喷溅地到处都是,沾染在了她的衣服和手上,她强撑着起身,身上的血都来不及擦,就踉踉跄跄出了门。
十夜笙的药效正在发挥作用中,她现在没有可以相信的人,她不想死,也不愿意把清白交由他人随意践踏,她凭着理智去了宫旭的寝殿。
不巧的是宫旭殿中此时刚好有人,宫旭正在和他的一个侍女调情。
侍女身上的衣服只剩下了里衣,一双腿白花花地袒露在外面,而宫旭的手在侍女的腰间流走,正在往我地亲吻着侍女,眼底尽是情欲。
苏岫顾不得其他,她只能上前,宫旭也早就察觉到了苏岫的到来,他并没有说破,淡定地起身整理着衣服,侍女也很有眼力见地退下了。
不得不说宫旭虽然暴戾,他身边的人却非常有眼力见。
宫殿里四目相对,宫旭第一眼先是注意到了她身上的血,第二眼也是看出了她的不对劲。
“被下药了?”
“十夜笙。”苏岫尽力让自己保持清醒,可语气却有几分强撑。
宫旭邪魅一笑:“害你的人倒是下血本,十夜笙难求,却用在了你身上。”
十夜笙是毒宗曾炼制出来的药,是药也是毒,若是及时行男女之事倒是于身体无害,可若是没有,必死无疑,且死状非常难看,更重要的是这种药只认定第一个为她解药的人。
“还望祁王殿下垂怜!”
“本王救你可以,不过看你一身的血问你个问题,下药之人想必替你找了人,你怎么处理的他?”
“簪子扎入脖子,血流而亡。”
“你不害怕?”
“怕,可我更怕我自己死。”仔细看苏岫的手还在颤抖,她第一次杀人,她还是怕的。
宫旭饶有兴味地看着苏岫,他过去拿出一块帕子替她擦了手上的血,抱起她。
苏岫感觉到了宫旭带给她的冰凉触感,此时药效正盛,她的手抚上了他的脸,慢慢向下搭在了他的脖后。
衣服慢慢褪去,散落了一地,宫旭将她抱进了殿内的一处温泉,温水让两人有些意乱。
苏岫主动上前吻住了宫旭的喉结处,宫旭身体一怔,放在她腰间的手不自主握紧,以往与他调情的不过都是些地位不算高,性子也比较主动的女人。
苏岫这种表面看着如月光般的人他是第一次……
他并不否认苏岫于他而言算是个新鲜人物,那个在各个宴会上只会低眉顺眼,小心行事的苏岫却有着叛逆的灵魂,所以他才会答应苏岫的合作。
宫旭一口咬在了她的锁骨处,锁骨渗出一点点血,宫旭舔了一口血就吻住了苏岫。
苏岫承受着他的吻,呼吸急促,心跳声清晰,她呢喃出声:“疼!”
宫旭带着她到了温泉靠边处,她靠在了那里,宫旭没好气地说:“娇情!”
可亲吻的动作却轻了很多,宫旭睁眼看着苏岫的模样,此时她宛若粉红水蜜桃,浑身都染上了淡淡的粉色。
他吮吸着她的唇瓣,换气间在她耳边轻语:“苏大小姐不会取悦人吗?这男女之事是两个人的事,让本王一个人如何替你解药?”
苏岫一愣,眸子再睁开带着几分小家碧玉的感觉,她身体燥热难忍,而宫旭又停了动作,她此时很难受。
她不自主地抱紧他,手绕过他的臂膀,慢慢吮吸他的唇瓣,宫旭很满意这样的表现。
皇子到了年龄就会学这些事,他喜欢主动的女人,可今天他也算是破例了,苏岫在这种事情上算不上胆大,他耐着性子教了她,竟然也觉得有了几分有趣。
宫旭任由她的小动作,结束后他淡定地擦着身体,苏岫只见刚才还与她欢好的男人此时冷漠不已,他无情地扔了块巾帕给她。
说着便整理自己的衣服,轻飘飘留下了一句话:“给你找了件干净衣服,换好了就离开。”
苏岫擦干净身体后换好了衣服,宫旭给她找的衣服刚好也是红色的,他一向喜欢张扬一些的颜色,就连偶尔住的秋宴的寝殿也是颜色鲜艳。
苏岫换了件衣服就行礼离开了,走到门口时她听到了一句话:“十日后到祁王府找我解药。”
苏岫停顿了一下回身行礼:“多谢王爷。”
出来后没有多久就碰到了刚从膳房回来的宫九渊和慕容凝,苏岫想要行礼,却有些站不稳:“见过景安王,景安王妃。”
宫九渊颔首,慕容凝关心道:“苏小姐今日落水身体可好?”
苏岫轻摇头:“并无大碍,多谢景安王妃关心!”
“小事,苏小姐是饿了吗?怎么无人跟随在外?”
“臣女睡不着出来走走。”
“不如我替苏小姐把个脉看看?”
苏岫婉拒了:“臣女只是今夜无眠,不敢劳烦王妃,臣女先行告退了。”
望着苏岫的背影慕容凝觉得有些奇怪,宫九渊问:“有什么不对?”
“我今早见她时她身上是淡淡的桂花香,可是刚刚有股药浴过的味道,有些熟悉,我好像在哪儿闻过。”
宫九渊一语道破:“这是祁王专属的药浴味,他自从伤了腿就脾气暴躁,便开始养成了泡药浴的习惯去安心定神,我偶尔见他也会闻到这股味道。”
“奇怪,他们怎么会有牵连呢?按道理来说定国公不是德妃的人吗?”
“回去吧,或许定国公府要变天了,我们静观即可,不可贸然行事。”
“你说不会是宫旭逼她什么了吧?”
“不会,祁王府从来不缺女人,她是自愿的。”
别人的事情他们并不好插手,也只能走一步算一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