命里劫难

    慕容凝出来后就戴上了帷帽,其余几人亦是如此,上官音问慕容凝:“阿凝,接下来有何打算?”

    “你们先回,我去东蛮看看无睫!”

    朝瑶说:“小姐,需要我同你一起去吗?”

    “不必。”

    朝瑶不好再说什么,慕容凝转头就走了,到了东蛮,她一路倒是没什么阻拦,无睫此时正在和无篝看折子,指导着他处理政事。

    见到慕容凝就很快起身,笑脸相迎:“阿凝,你怎么得空来东蛮了?”

    慕容凝打趣她:“是不欢迎我?”

    “欢迎,当然欢迎了。”

    无篝也起身:“凝姐姐。”

    慕容凝小小地惊讶了一下,想来是无睫跟他讲了慕容凝的事,他没了初见时的莽撞,多了几分恭敬。

    无篝很使眼色:“阿姐,你和凝姐姐聊,我到别处处理政事!”

    很快无篝就出去了,无睫拉着她坐到了房间里的床榻上。

    慕容凝看着她:“你能化身成功我很高兴!”

    “或许我生前功德无量?哈哈”无睫开玩笑道。

    慕容凝并不否认这一点,无睫的确生前功德无量,她作为东蛮的公主,在幼时承担起了东蛮一国的命运,是东蛮人敬仰的无睫公主,又远赴北洲清灵山学艺,甚至以秘术换一族性命,的确功德无量。

    慕容凝手指了下她的额头:“倒是一点没变。”

    无睫似乎想到了什么,她拿出了专门卜算用的苍穹镜:“正好你今日来了,这次卜算的机会还没用掉,我给你算算。”

    苍穹镜和无忧镜是天下卜算最灵的法器,苍穹镜原在剑宗二师姐苏念语手中,苏念语又传给了无睫,无忧镜在当今国师齐峥手中,专卜帝王事。

    慕容凝其实不太信这些,可还是滴了血上去,她不想浪费无睫的一片真心。

    无睫看着苍穹镜显示出的符咒,她紧皱眉头,嘴里呢喃:“不可能。”

    慕容凝倒是格外冷静:“是不好吗?”

    无睫跟她解释道:“苍穹镜说你命里有三劫。”

    慕容凝逗她:“哦?哪三劫?”

    “一为生死劫,心脉受损,昏迷不醒,二为情劫,相爱相杀,无始无终,三为宿命劫,一缕魂,无安宁!”

    无睫的语气很不好,她卜算了这么多次,第一次见到这样的劫,三劫,劫劫致命。

    慕容凝倒是觉得无所谓,她只信命运可改写,她无所谓地眨眼逗她:“无睫,无人可安宁一生,我的劫难,我的命数,足够强大,我就能胜过天道。”

    “可苍穹镜的预言一定会成真,你不怕?”

    “还好吧,我月地一千年都能熬过,这有什么大不了的。”

    见她这样,无睫依旧不放心,她拉过慕容凝的手,在她的手心画了个阵符:“阿凝,这是天地阵,如果有一天你出了事,以血启动它,可保你一命,但切记不可长时间用,否则天地阵会反吸你的血,直至血流而亡。”

    慕容凝连连点头,她总觉得无睫是在瞎操心,如今上一辈的高手基本都已经隐居了,同辈中又会有多少人是她的对手呢。

    可她也知道无睫是好心,她拉着她的手轻晃:“知道啦。”

    无睫这才稍微放松了些,两个人继续闲聊:“景安王对你可好?你可曾动心!”

    “你知道的,我和他只是合作关系,利用关系,动心的话是不会发生在我们身上的,他是凉薄之人,而我又是心怀多事的人,我们之间不会有真情的。”

    慕容凝说的坦然,无睫却是一点没信:“世人所说的凉薄之人若是动情必然是情根深种,景安王虽凉薄,可他本性是好的,并不难看出。”

    慕容凝叹气,真是话本子看多了,多大的人了还觉得话本子里的那套会发生在真实生活里。

    慕容凝去掐她的脸:“少看些话本子,脑子给你看坏了。”

    无睫用胳膊去碰她:“一点没动心?”

    慕容凝语气平静,心却漏了半拍:“无睫,我如果说想让他爱上我,我应该怎么做?”

    “你不喜欢他,为什么还要让他爱你?”

    “人若有了情,就有了软肋,为了以后做打算,如果他真成了帝王,帝王有情会是我们最好的退路。”

    无睫实在没想到慕容凝的目的在这儿,她居然为了以后能够做到这一步。

    “你们有做过男女之事吗?”

    慕容凝点头,脑海里是在星月楼和宫九渊翻云覆雨的场景,不禁有些不好意思。

    无睫一看这样子都猜到了,她思索了片刻说道:“你们既做了亲密之事,再接着就两个字,攻心,比如制造不经意的接触,生活中偶尔的温暖,询问他的过去,尤其是他的过去,我觉得这是造成他现在的性格的主要原因。”无睫停顿了片刻,“其实我一直有个问题,你为什么会觉得他一定是帝王?”

    “虽说我不信天道,可星盘选中了他,或许很多事情并没有浮出水面,可经过接触,我觉得他合适,现存的三位皇子是同样的淡漠,可祁王与安王的母亲那一族不是省油的灯,宫九渊他起码身后没有多复杂的势力,扶持他,意外会少一些。”

    无睫觉得也不无道理,慕容凝真的变了很多,就好像一夜之间从一个无忧无虑的公主变成了一个走一步看百步的人。

    同为公主,她们都生不由己,无睫很理解此时的慕容凝,她初见时见过慕容凝无忧无虑的样子,她的眼神那么纯真,如今却成了和她一样的人。

    无睫伸出怀抱:“抱抱。”

    慕容凝靠在她怀里,卸下了平日的伪装,只觉得一身轻松。

    好久没有什么都不想,就这么靠着了。

    无睫轻轻抚摸着她的头发,过了良久,忽的看向门口的方向,无篝站在那里,挂着有些为难的表情,用手暗戳戳指了下后面,宫九渊赫然走了出来。

    无睫一时间不知道该笑还是该哭,宫九渊做了个噤声的动作,无睫并没有张扬出声,无篝也很安静。

    宫九渊以极轻的步伐走过去,慕容凝并没有察觉到,她忽然坐起,语气迷迷糊糊:“无睫,肩膀酸。”

    无睫看宫九渊,宫九渊一个眼神无睫就明白了,她觉得这也是他们独处的一个好机会,悄悄拉着无篝就走了。

    宫九渊手搭在她的肩膀上替她按着,慕容凝又说:“腰。”

    宫九渊的手向下,停在腰间按着,慕容凝迷迷糊糊地又睡着了,宫九渊停了动作,慕容凝靠在他怀里就这么睡着了。

    她原来只是对天都那个地方的人心有芥蒂,在东蛮,她甚至这么随意就睡着了,她在无睫跟前这么有安全感。

    宫九渊轻轻去给她脱鞋,将她的睡姿调整好,他的手撑着她的脖子处,将她的头慢慢放在枕头上。

    忽的低眼,少女的睫毛微颤,娇小的脸,樱桃般的唇,宫九渊不自觉向下,在二人鼻子相触,嘴唇即将接触时他猛然起身,跳动的心脏无不在宣示他动了心,可他却在极力压制这份感情。

    强者不该有软肋和弱点,他没有到可以毫无保留的地步,怎么能动心动情?

    慕容凝睡了片刻,醒来后看到是宫九渊她有些惊讶:“你怎么来了?”

    “你一个人来这儿总归不好,放心,天都那边有昭阳和上官在,不会出差错的。”

    慕容凝没说话,准备起身,这次来还有别的事找无睫。

    无睫和无篝此时依旧在看折子,慕容凝走近:“无睫,我此番前来还有一事。”

    无睫放下折子,语气轻松:“阿凝尽管说就是了。”

    “我听闻东蛮有一位工匠,善于打造法器,想做一把认主的灵弓。”

    无睫答应了:“我这就吩咐下去,不过要明日午时才能拿到,你可能等得及?”

    “可以。”

    “你们可困?若是不困这时东蛮的夜市还未收摊,去逛逛?刚好我和无篝也去看一下最近夜市的经营如何。”

    慕容凝应下了,宫九渊自然也是同意的,几人戴上了帷帽去了夜市。

    夜市是一条长街,很繁华,吃的喝的用的都有,偶然逛到了一个摊前,一支梅花流苏簪子吸引了慕容凝的目光。

    “阿凝喜欢吗?”无睫问。

    慕容凝又看了一眼,最后没有拿,不是不喜欢,是她觉得自己买来并不会戴,实属浪费了。

    慕容凝和无睫先行一步走了,宫九渊付钱拿走了那簪子,不得不说那簪子的做工是很好的,东蛮人擅长打造东西,做出的东西自然是极好的。

    几人也没逛多久就回去了,慕容凝和宫九渊一个房间,无睫和无篝则是各自回了自己的房间。

    睡觉前宫九渊拿出了那个簪子,慕容凝一愣:“你怎么买下来了?”

    “我看你喜欢就买了。”

    “我喜欢月亮星星难不成你也要摘给我,喜欢的东西不一定要得到,不喜欢的东西也并不一定要扔掉。”

    宫九渊没有回应她的话,而是把簪子塞到了她手里:“买了就收着。”

    慕容凝倒真是与众不同,旁人收到喜欢的礼物大抵是开心的,没想到她直接给宫九渊讲了些没用的道理。

    慕容凝看着手里的簪子有些暖意,可看着这簪子又想起了云裳,她在的时候慕容凝的衣食起居都是她负责,无微不至。

    如今她不在了,还是很难过的,她宁愿云裳背叛她,也不愿意看见她死。

    慕容凝觉得世界上没有不透风的墙,她的身份迟早会被发现,云裳说了也没关系,宫墨也不敢拿她怎么样,大不了就是多了很多麻烦。

    背主的事情她能接受,她觉得任何时候命是最重要的,可云裳太过于忠义了,她在想如果换成别人,这世道的大多数人都会为了自己的命背叛别人。

    这也是云裳的死为什么会对她有这么大的打击。

    她在月地历练时遭受了很多人的背叛,那虽是别人的人生,可她是实实在在存在的,那些经历都是她的经历。

    “星月楼的事情可有打算了?”宫九渊问。

    慕容凝攥着簪子的手微动,懵懂地回过神:“暂时不打算处理,我想看看背后之人到底要做什么。”

    宫九渊按到她,语气强硬:“别想了,睡吧。”

    两个人躺在一张床上,心里各怀心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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