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走后周靖冷哼,“我还没去找他麻烦他还敢来?”
樊若鸣怕周靖真的去找李恒,对他说,“要不是他,我小产以后都活不下来。”
小产两个字成功灭了周靖的火。
周靖像只被训以后蔫儿了的公狼,夹着尾巴小声说,“我就是说说,要找早找了,”说完不怕死的跟了句,“要不是他你也不会小产。”
看见樊若鸣一下变白的脸,周靖连忙认错,“我胡说的,他是恩人行了吧,我让人送些礼过去,不气了啊。”他拍着樊若鸣的背给她顺气。
褚琦心追在李恒后面跑着,等追上人才说,“爹爹说了让你讨好些周世子,他要是向着你能省不少事,以后……”
李恒满眼阴狠看着褚琦心,“你爹真把我当傀儡了?少拿他压我,我是你夫君,你以后就得听我的,不想听就给我滚回遂川。”
褚琦心怔愣在原地,看着李恒走远的背影,丝毫没有等她的意思。
她呢喃说了句,“可我当初也只是想帮你。”
琉俞后脚进门,给周靖使了个眼色又看了一眼樊若鸣,周靖面色不虞,“挤眉弄眼,有话就说。”
琉俞嘴闭紧眼一眯说,“你上回让我查三皇子,我查到些眉目——”还没说完,周靖重重咳了一声。
“出去说。”
“就在这儿说。”周靖还没来得极走,樊若鸣就出了声,他心一沉。
周靖看了一眼琉俞,示意他就在这儿说吧。
琉俞:“之前在乱葬岗那边我路上遇上的劫匪和三皇子没关系,也不能说没关系,我查到往里走的山里有一些兵马,这些劫匪常收他们的钱给往里送东西。这些兵马查不到身份,但是口音是遂川那边的。”
琉俞看一眼神色难猜的周靖,继续说,“但我那会儿和那些劫匪交过手,很厉害,所以难不保这些劫匪只是比那些兵马早些年就被人留在那里的。”
但他心里又奇怪,要是遂川的,不应该会动李恒这个姑爷。
周靖怕樊若鸣多想,等琉俞说完又特意问道,“就这些?没了?”
琉俞:“啊?哦没了。”
“嗯,去吧。”
琉俞一脸莫名其妙的转身走了。
琉俞一走,周靖无辜的为自己辩解,“我没动他,就是还没来的急跟你说,那天琉俞遇上劫匪,我让他查一查不过分吧。”
樊若鸣轻哼一声,拆穿他:“直接就是以三皇子开始查,你不是不动,是还没来得及吧。”
周靖死皮赖脸,“木还未成舟,你不能给我定罪,我冤。”
樊若鸣不再理会他,回了房间。
周靖没跟上去,一张笑脸变冷脸,转道出了府。
转眼三月十九,周靖知道这日不是樊若鸣真正的生辰,但还是重视了起来。提前邀了些人来。
樊若鸣本来还在房间里看那本天君策,听见外面动静时还不以为然,等李焱敲门时才有些诧异的走过去开门。
门一开,樊若鸣先是拿手遮了一下眼睛,她看着面前除了李焱的几个生面孔,愣了愣。
她想了想这座宅府里应该没有闹过鬼之类的,她冷静的端详着这几个仙风道骨一身道袍的人,试探的说,“几位道长走错了吧。”
“婶婶,这几位是小叔叔的师兄师姐们。”几年不见,李焱又长高了些,眉眼间很像李君玉。看着他,樊若鸣又想那个温润有礼的人,莫名有些伤感起来。
其中一个眉清目秀的男子看着樊若鸣说:“周靖那小子真是会投胎,上辈子攒点功德都用这辈子了。”
另一个脸上不挂妆有些黑的女道长呛他,“你可以还俗,师父早就想打发你走了。”
两人岁数看着差不多,樊若鸣看不出他们多大,只能确定肯定比她和周靖要年长些。
眼见师兄姐又开始了,在最后站着的少年模样的小道长走上前斟酌了一下才说,“师兄妻子,我想你已经不记得我,但是你和师兄成亲的时候我还来过。”
樊若鸣确实没印象,只能笑了笑。
樊若鸣没看见周靖和琉俞的影子,她不好失礼,把人带去了平日里招呼客人的房间里。
“我是周靖三师兄魏沁莱,这是他二师姐周鑫,这是小师弟百里萧。”
“魏师兄,周师姐,百里师弟。”樊若鸣挨个打了招呼。
魏沁莱向来不让话落地上,尤其是在双方寒暄完以后他不说话整个屋子就静下来以后他的话就没停过。
“我给你讲,你知道为什么道观里就她一个女的,她但是二师姐吗?”魏沁莱指着周鑫问樊若鸣。
樊若鸣摇了摇头。
“因为大师姐是周靖他娘,那就像一道鸿沟,说起来我还挺想我大师姐的,那会儿我还是英俊倜傥的少年,每天最渴望的就是见我大师姐的盛世美颜。”魏沁莱沉醉在自己的想象力一脸陶醉。
周鑫:“我不介意送你去见见大师姐,正好你两叙叙旧,记得给我带个好。”
百里萧默默跟着说,“还有帮我也带个,虽然我还没见过大师姐。”
魏沁莱僵在原地,动作迅速的拿起杯子把茶水倒在了地上,嘴里念着,“童言无忌,童言无忌,大师姐您好好安茶,不是…好好喝茶,也不是……好好在底下安息。咱俩离得远,您就别跑远路了,我可怕鬼。”说完勒令百里萧嘴里呸呸两下。
樊若鸣被逗笑。
魏沁莱讪笑两声,尴尬道:“这小子乌鸦嘴,说的话总能应上,我以防忘一,”说完拿起周鑫的茶喝了一口压压惊,“以防忘一。”
樊若鸣问端正坐在一边的李焱,“六皇子是一个人来的?”
“嗯,婶婶,您就叫我焱儿就行,小叔叔说今日你生辰,然后我就来了。我还未谢谢您送我的葫芦,这个是母后让我给您的生辰礼。”李焱在怀里拿出一个小细长盒子,双手拿着给了樊若鸣。
樊若鸣接过来,“谢谢你,焱儿,也替我谢谢皇后娘娘。”
李焱一本正经的的点了点头。
中午周靖差小宝回来说了一声有事,下午才能回来,众人没等他吃了午饭。
下午周靖穿着一身禁军正服进了门,一回来就吸引了所有人的目光。
魏沁莱调侃他:“大忙人回来了?自己夫人生辰都舍不得告一天假。”
“有些事耽搁了,我先去换衣。”
魏沁莱:“去吧去吧,晚上你得罚酒啊。”
见所有人都看他,魏沁莱连忙改口,“我喝水,他罚酒。”
李焱下午就被琉俞护送回了宫里,到了晚上加上琉俞小宝正好一桌。
“来若鸣,我以水代酒敬你今日生辰。”魏沁莱先做了表率站了起来,开始劝酒,“那个我不能喝酒,你可得喝啊。”
樊若鸣端起酒杯站起来身,两人碰了一下,还没入口酒杯就被人夺走了。
周靖站起身一饮而尽,“我代她喝。”
魏沁莱‘诶’了声不乐意了:“你着什么急,一会儿才到你,今日说白了我们喝的也算你俩的喜酒,你替喝不合适吧。”
周靖不得法,说了句,“她酒量浅。”
魏沁莱:“你这话,偶尔放纵一回也无伤大雅,况且人新娘子还没说什么你着什么急。”
周靖无奈扶了扶额,看向樊若鸣。
“来,三师兄二师姐还有小师弟大老远来为我庆生,这杯若鸣敬你们。”阿音给樊若鸣填满酒。
魏沁莱可不是好糊弄的人,“喝三杯啊,不能一杯就了事儿。”
樊若鸣浅笑着点头,“若鸣懂。”
樊若鸣确实是不胜酒力,几杯酒下肚就有了晕意。周靖看在眼里,再有人要敬她酒不动声色就把话题转移了。
宴过半巡,周鑫对樊若鸣说,“听说你喜爱作画,正好这些年游历我也收集了不少孤本,就是数量有些多,我们又来的急,东西在我们后面,得有个两三天才会来。”
魏沁莱也接话,“对,里面还有我的东西,都是些我做的小玩意,什么七彩铜镜,防身的暗器之类的,你到时候如果不会弄就让靖儿教你。”
百里萧却是从怀里拿出一张一千两的银票出来,腼腆的说,“我没有好东西,只有这个。”
樊若鸣摆了摆手不收,说心意领了。
百里萧也有些尴尬,似乎也觉得送银子不太妥,可他确实想不出自己有什么好东西。
魏沁莱帮着说,“若鸣,你收下吧,这小子家底硬,”又一拍百里萧的头,“我生辰怎么不叫你甩我一千两。”
百里萧辩驳他,“你又没有用钱的地方。”似有预判一样一歪头躲过了魏沁莱对着他头打来的又一巴掌。
琉俞和小宝两个人中规中矩拿出了自己的东西,一个胭脂盒和梳子。
樊若鸣把东西拿在手中,双眼发红,片刻后站起来喝尽一杯酒表示谢意。
周靖把人送回房,让人打好水进来他矜矜业业伺候着梳洗完,他凑着水也简单洗了洗,两人就上了床。
周靖有些醉意但还没到无意识的地步,樊若鸣就不一样,整个人昏昏沉沉的,嘴里还嘀嘀咕咕说着什么。
周靖把耳朵贴进听了听才知道是在叫爹爹,他眉头蹙了蹙,在她耳边教她,“叫初月。”
他不说还好,一说樊若鸣竟出声哭了出来。
一开始只是默默流泪,后面慢慢出了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