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白无常应邀参加了阳间事务所的开营仪式,南宫寒作为副所长面带笑容地带两人参观了写字楼,随后在最高层停下,带两人去了独属于他们的房间。
黑白无常刚躺在自己床上没多久就被风银子叫了起来。
风银子:“有一个叫谢瑀灵的女孩找你们,目测十七八岁的样子。”
范无救一听是谢瑀灵,脸色变得很怪异:“这小祖宗怎么来了?”
“你们认识?”风银子好奇地探出头,“那女孩怎么成祖宗了?”
谢必安:“算认识,前辈的女儿。”
“可那人还穿着高中校服呢!哪只鬼还去学校上学啊。”
范无救和谢必安都不想理风银子,眨眼间来到了楼下,门口站着一个双手环胸的女孩,一头高马尾,发梢堪堪碰到脚后跟,一双桃花眼中透着冰冷的寒意,嗓音和上任谢必安一样拒人千里之外:“你们来了?”
“祖宗?你来这儿干啥?”
“高中家长会。”
谢必安:“家长会?你找别人,我不干这事儿。”他仍然记得上次心血来潮去的那场整个班只有一个人的家长会。
谢瑀灵微皱眉头:“行吧,那无救哥……”
“我不去。”范无救挥了挥手,“一堆年轻人的事……找你颜柯姐去。”
谢瑀灵冷笑一声:“行吧,顺便说一声,你们这阳间事务所还是趁早关门,不然,后面找事儿的可不好惹……”说着闪身进了门,“颜柯姐,帮个忙呗。”
孟颜柯手中还在写着什么:“等一下哈……什么事?”
“家长会。”
“家长会?”孟颜柯睁大了眼,“我?我算你什么家长?姐姐?”
“对啊。”
“行吧。”她看着谢必安“不答应就抽死你”的眼神勉强道。
谢瑀灵一个闪身又不见了踪影。
含望路
谢瑀灵坐在公交站等车,心里咒骂着黑白无常。
“欢迎乘坐36路公交车。”机械女声响起。瑀灵踏上第一级台阶,一股引力将她拉进了车内,眼前一黑。
等睁开眼到了一个正在下暴风雨的夜晚,谢瑀灵从小跟娘亲进幻境,该懂的都懂,该会的都会,她嘟哝道:“真倒霉……”
不知道是谁的手机铃一直在响。
谢瑀灵此刻正在车上,公交车一路颠来颠去,却总没有一个站点让它停靠。她抖了抖身子,身上的校服就换成了血红色的嫁衣,长发垂在地上,头上盖着红盖头。不知从哪里传来了一声惊叫,她微动手指,一根红线缠在了手上:“红丝线,寻觅。”随后捆来了一个小姑娘。
小姑娘脸色苍白,受到了惊吓:“你,你是谁?”
瑀灵说:“我叫谢瑀灵。”
她的脸色有所缓和:“我听说过你,你是那个风何高中部的常年747分的那个大姐姐。你好,我叫乔云幻。”
乔云幻:“这手机铃响了好久了,而且,前面公交驾驶座上也没有人。”
谢瑀灵陷入了沉思:“这手机铃听着像是六七十岁老人手机里的铃声,可能是有个老人出车祸了。先找到手机在哪儿。红丝线,千丝万缕!”红线四张,,在空气中织成细密的网,“收!”网骤然收起,一部浸了水的手机出现,上面写着:给我的孙女乔云幻。
云幻把手机一拿上,铃声停了,一个幽怨的身影浮现在屏幕上,幽幽道:“你为什么要打电话呀?你一回电话,一切都来了……”身影突然消失,取而代之的是一个面如粉灰的红衣女子在一阵刹车声中像断线木偶一样飞了出去,身后是一串血色的泪珠。
“不!奶奶!”云幻发出了一不似人声的惨叫,“我,我不是故意的……真不是故意的!奶奶!”她呜咽了一声,泪像断线珠一样流着。
一声厉啸,那红衣女子竟从屏中爬了出来,伸手就要掐住她的脖子……“小心!红丝线,提线木偶!”瑀灵的脸色难看起来,她的线被女子挡住了,这只有一种可能,就是女子的怨气太重了,丝线抑制不住。
一个冰冷的声音响起:“你这功夫不到家啊,怎么什么事儿都做不好?不要命的过来!勾魂刃!杀!”女子竟能直接躲过去,但谢瑀灵的目的还是达到了,那女子僵硬地转过脑袋,指甲暴长数十倍,纵身一跃,准备杀了两个碍事的。
“乾坤罩!必安宝贝,你别说谢瑀灵,你功夫不也不到家么?”慵懒的声音传来,“这种幻境……却未曾见过……”女子吐着嘴里的通发,盯着他们。
谢瑀灵手上结印,娇喝一声:“鬼童子!”范无救心领神会:“定魂锁!”
四个鬼童子开始围着女子转圈,边转边唱:“七月半,嫁新娘,亲朋好友哭断肠;纸做嫁衣身上穿,往后不再见情郎。”
瑀灵手上缠着的红丝线被编成了红丝带,随着童谣节拍摆动:“红丝缠,夜阑珊,回眸一看,情生肠断。”女子无声地哭泣着。
“红丝缠,梦泪干,月明人眠,情灭魂散!”丝带骤然缩紧,女人艰难地冲她弯了弯腰,自行消散。
鬼童子丝毫没有要停的意思:“中元日,儿女哀,亲不待人已离开;鬼门开,父母来,心念之人未出来……”
谢必安皱了皱眉:“这到底是谁的幻境?那个女人的还是……‘父母’的?”
“不可以都是吗?”范无救挑眉问道。
谢瑀灵:“如果都是的话……乔云幻,你奶奶……刚才为什么没救你?”乔云幻摇了摇头,一脸茫然,“红丝线,千丝万缕!”大网又一次出现。
谢必安叹了口气:“瑀灵,不用试了。”他转向乔云幻,“你给你奶奶打个电话,用她的手机。”
乔云幻照做了,电话并未接通,但远处一个苍老的身影出现,手里还端着一盘糕点,那人问:“是楠楠吗?”
“奶奶?”云幻试探地回了一声。
老人慈祥地笑了:“生日快乐,楠楠。这是给你买的桂花糕,有点儿潮了,不过味道应当不错。”
瑀灵扭过了头,不希望让哥哥看见自己哭泣的样子,幸好还有盖头遮着,他们看不到。
幻境退去又重组……暴风雨袭来,穿红裙子的女子在马路上穿行,她刚才给自己的妹妹乔云幻打了个电话,未接通,此时又回了个电话过来。
雨太大,看不清前方的路和附近的公交,她径直走去,“生日快乐”还未说出口,急刹车也来不及手机和自己都碎了……
公交上,坐着手端糕点的老人,云幻最喜欢的桂花糕,这一站就要到了,她心爱的孙女就在车站对面的楼上,想象着孙女吃桂花糕的模样,她痴了,这一幕最终终究是一次幻想,再也成不了现实了,她跟桂花糕一起停在了一个暴风雨的夜晚……
黑白无常一直等着谢瑀灵,看到她才放了心,范无救:“瑀灵,下次别盖盖头了,好像你天天有喜事儿似的。”
“这跟你有什么关系?再说,我本来就是鬼新娘,新娘!懂不懂!”谢瑀灵早已恢复了学生的装扮,“不过,你们什么时候弄个鬼新郎啊?搞得我怪孤单的。”
谢必安冷酷地回答道:“想都别想,阴间只需要鬼新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