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鬼钟(二)

    苏昼拉着陆棠进屋时,她四肢脱力,险些倒在地上,苏昼顺势将她一把捞起来抱到了床上。

    “晏乔!”

    晏乔紧随着进屋,上前替陆棠把脉,他轻轻皱了皱眉,取出银针替陆棠封住了几个穴位,又取出药丸兑水喂她服下。

    “如何?”

    “禀大人,陆姑娘舟车劳顿,有毒发的迹象,不过,属下已让她服药,想来休息过后,便无碍了。”

    苏昼双眸一沉:“前些日子的医治无效吗?”

    晏乔握住双拳,向苏昼行了一礼:“属下根据陆姑娘的脉搏和症状,对症下药,在朔城时已大有好转缓解之象。”

    “那她怎么会……如此?”

    晏乔顿了顿:“大人,据属下观察,陆姑娘似乎越靠近大幽就越容易身子不适。”

    一旁的青玉听了此话,像被点中了什么关窍:“哦,对对对,大人,陆姑娘在上京城时明明比这有活力多了,当日,属下奉命将她赶出上京城时,她还凶巴巴地骂我呢,自在朔城见到他,反倒整日病怏怏的,按理说,即使在大军后方做苦役比平日累上许多,也不至于像被吸走了元气,更何况,晏大哥又为她施针配药,调理了些日子,那几日是见好的。”

    苏昼在脑海中飞速整理着相关的线索,片刻后,冷声道:“是鬼钟?”

    他捻了捻手指,又道:“看来这鬼钟来头不小。”

    晏乔迟疑的顿了顿:“大人的意思是鬼钟能影响身中尸鬼毒之人?”

    “嗯。”

    “可驱邪避祸的圣物,大幽子民对其十分看重,大人此前怀疑鬼钟,是因为两年前与江老将军在冥谷与大幽的那场大战,这二者莫非真有关联?”

    苏昼蹙了蹙眉:“没错,当日,我们与大幽军队在冥谷决战,我军当时在天时地利人和上皆占据上风,可惜,鬼钟只鸣了一声,我军很多人便忽然像失了魂的人一样,士气急转直下,由胜转败,最终溃不成军,江老将军也不幸殒命,事后探查才知那鬼钟是大幽的祈福圣物,可我始终觉得没那么简单。”

    青玉紧接着回道:“此事的确蹊跷,鬼钟在大幽存在已久,百年来一直被百姓看做祈福圣物,虽然现世不多,但鬼军是一年前才出现的,这二者真有关联?”

    苏昼情绪不明:“这鬼钟既然已经到了瑶城,那背后之人此行定要揪出,绝不可放过,待明日细细探查,日后再做打算。”

    “是!”

    语毕,几人沉默了片刻,青玉才缓缓张口:“大人,时候不早了,早日歇息吧,属下留下来看护陆姑娘,您与晏大哥去隔壁歇息?”

    晏乔白了青玉一眼,敲了敲他的脑袋,拉上他就往外走:“大人早些歇息,有事叫我,属下告退。”

    “唉,不是!”

    青玉还想说话,被晏乔捂住了嘴,拉扯着进了隔壁。

    待关上门,青玉险些喘不上来气,他猛地吸了一大口气,忿道:“不是,晏大哥,你这是做什么?你我作为下属,理应替大人分忧,陆姑娘是病人,何故让大人受累,熬夜看护她?”

    晏乔又白了他一眼:“你可真是缺心眼!”

    “我这是好心,你怎么还骂上我了?”

    晏乔顿了顿:“我们虽然与陆姑娘相识的日子不长,可你难道看不出,大人待她不似常人?”

    “哪儿不一样?我看都挺凶的。”

    说完,青玉脱了鞋,整个人瘫倒在床上。

    “呆子!”

    青玉一听,越发不服了:“晏大哥!”

    顿了一瞬,他又补充道:“依你之见,有何不同?”

    晏乔饮下一杯茶水,旋即一副洞察一切的模样:“他二人似乎有很深的纠葛,大人虽然嘴上不说,可他的行为可骗不了人。一开始,让你将陆姑娘赶出上京城,那气势仿佛要吞人,后来,陆姑娘病倒后,大人的不忍全藏在眉宇之间,实属反常!”

    青玉翻了身,在床上托起了腮:“许是为了留住她,让你专心研究尸鬼毒。”

    “你说的这是棋子,你何时见过大人对棋子心慈手软?”

    青玉摇了摇头:“不对不对,照你这么说,大人与陆姑娘纠葛颇深定是搞错了,我跟随大人多年,他一心扑在政务上,别说与女子有纠葛,连话都不会同各家娘子多说几句,要不然,陛下何故逼他成亲?”

    他换了一只手托腮:“要非说纠葛,这世上只有一个女子能与大人不死不休,只不过,她早就消失的无影无踪了,怕是早就死了,但绝不是陆姑娘!”

    青玉抬眸,见晏乔一副等他继续说下去的样子,他眼神躲闪,知道自己多嘴了,掩饰性的笑了两声:“哈哈哈,不可说,不可说,晏大哥,时候不早了,早些睡吧!”

    说完,一把扯过被子,闷头睡下。

    苏昼打了盆热水,坐在床边,替陆棠擦去额头的细汗,见她柳眉微蹙,他伸手轻轻抚上她的额头。

    苏昼用几乎连自己都听不见的声音,低声叫了一声:“时鸢。”

    昔日的回忆似阴雨天的绵绵细雨迎面袭来,浸透了人的衣衫,冰冷阴湿。

    巍峨宫墙,小姑娘明眸皓齿,一身坠了珍珠的翘红长裙,趁得她愈发明媚动人。

    苏昼刚刚从承安殿走出来,就撞见了她。

    小姑娘语气带了几分俏皮:“苏世子?”

    苏昼不语,只是做了一揖,就准备离开。不料,那小姑娘登时抓住他的手腕,扯着他往另一个方向走。

    “你都来了大半年了,怎么还是这副颓丧的样子?锦华宫的海棠开花了,我带你去看!”

    苏昼被她拉着在绯红的宫道上奔跑,闯进锦华宫时,满庭的春红撞入眼帘,那是苏昼在大昭瞧见的第一抹春色。

    “咳咳咳……”

    陆棠的咳嗽声将苏昼拉回了现实。

    他替陆棠掖好被子,点燃了晏乔给的安神香,又拧了一把湿毛巾替她擦去脸上的细汗,半晌后,靠在床沿边睡着了。

    陆棠在睡梦中一直觉得自己置身火炉,不知从何时起,一股淡淡的幽香像凉风般吹散了她身上的燥热,清晨睁眼时,一张清逸的脸撞入双眸。

    苏昼?昨晚是他在看护自己?

    陆棠的头有些轻微的钝痛,她轻轻拍了拍脑袋,但身子却不敢动半分。

    苏昼被陆棠的小动静吵醒,募地睁眼还吓了陆棠一跳。

    “醒了?”

    陆棠呆呆的点了点头。

    “醒了就好,晏乔一会儿就来,可别因为你一个人,耽误了我的大事。”

    陆棠将将才觉得是不是自己看错了苏昼,此话一出,立马痛恨自己的自作多情。

    晏乔替陆棠诊了脉后,拿出早早备下的药让她服下,叮嘱她按时服药,身体并无大碍,她才放下心来,她可不愿意将小命交代在这,不过,说来也怪,一行人,偏偏只有她一个人“水土不服”。

    早饭过后,陆棠恢复了大半元气,

    “晏大哥果然医术了得。”

    青玉起了劲,拉了个凳子坐到陆棠身边:“那是,他可是老仙山的亲传弟子!”

    “老仙山?”

    青玉拍了拍陆棠的脑袋:“我发现你这姑娘呆的很啊,怎么连闻名天下的老仙山都不知道?别不是从石头缝里蹦出来的! ”

    陆棠努了努嘴,不想搭理他,可她的脑海里确实没有任何一点关于老仙山的记忆。

    “好了,趁着我还有些力气,重新给各位整理一下妆面,别误了大事”,她咬牙说完这句话,临走还踢了青玉一脚。

    “嘿,你!”

    晏乔见状拉住准备起身的青玉:“行了,正事要紧。”

    陆棠掏出包袱,仔仔细细的为众人检查了一遍妆容,准备妥帖后,收好包袱:“好了,这下可以出门了。”

    苏昼张口安排今日的任务:“对外就说需要采买物资,到街上转转,先看看城里的情况,暗线自昨日进城就联系不上了,只怕凶多吉少。”

    “是。”

    临走,陆棠还是一动不动,快走到门口的苏昼即刻转身回来:“你不走?”

    陆棠笑了两声:“大人们去办事,我就不去了吧?我还是病人呢。”

    苏昼眸光冷冽:“只是上街逛逛,又没让你做重活,晏乔还跟着呢,你若留在这,就是落单,若被人盯上了怎么办?”

    “?”

    苏昼此话明显是在威胁她,可转念一想,他说的也不无道理,现在四周布满危机,谁都说不准会发生什么。

    “是,大人走吧,请!”

    苏昼甩了甩袖子,头也不回的就出去了,陆棠只得赶忙跟上。

    穿过酒楼大堂时,陆棠从左边瞥见一抹赤红,她转头去看,一位眼尾微红的男子正盯着她阴恻恻的笑,手腕灵转,折扇轻轻扇了两下,她登时轻轻的抖了两下身子,一股恶寒从心底升起。

    出了万福楼,苏昼见她脸色不好:“怎么了?”

    陆棠摇了摇头:“没事,我们快走吧,大哥!”

    苏昼心中生疑,他回过身,透过万福楼的大门望向堂内,那抹赤红不徐不疾地从阴影中起身,面色从容,折扇一转一闭,两人对望。

    “是他。”

    苏昼呼吸一窒,悄悄攥紧了指节,手心沁出一层薄薄的冷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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