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救与被救,城主被惊醒

    不到半盏茶的时间,乌泱泱的一群人带着刀枪棍棒、斧钺钩戟把城主寝室门口的庭院围得水泄不通,盏盏雕花宫灯接连亮起,院内被照得大亮。

    九尾狐在庭院中央,瞳孔放大背部弓起,厚实的爪子摁着一个半昏迷的男子,龇牙咧嘴还时不时冲他低吼。

    它背后的寝室门大开着。

    礼弈和初七对视了一眼,心道不妙。

    一人手持长剑一人手握长箫踏进了城主寝室。

    原本香案上的鹤尾香炉被打翻了,安神香和香灰撒了一地,几颗拳头大的夜明珠也滚落在地。茶案上的瓶瓶罐罐倒是维持了原样,多宝格上的珍品宝物更是一件没少。

    之前柚一和初七争论过城主寝室的布置,在多宝格的陈设上两人意见分歧严重。

    柚一挑中了淡粉釉桃花盏、吐绶蓝渐变结晶杯、双鹤衔灵芝纹白玉摆件等等。

    总之以浅色系为主,花纹样式也都是女孩子喜欢的花草、瑞兽,寓意也是极好,欢悦、如意、康健。

    而初七挑选的第一件:“青铜凤鸟樽。”

    中型盛酒器,多用于贵族大宴,方腹敞口,历史悠久,故而颜色斑驳纹理不清。

    柚一怀怒未发:“你觉得城主像是喜酒的样子?”

    第二件:“鎏金嵌珠迦罗鸟。”

    金翅三头,眼珠是难得一见的赤色珠做的。之前某任城主的战利品,象征战无不胜,攻无不克!

    柚一在发怒边缘:“你自己看看那当做鸟眼睛的珠子,半夜城主起来喝口水都能被吓到。”

    最后:“翡翠白菜。”

    据说是藏宝阁里最贵重的摆件之一了,可以在大赢朝皇都买下一整座大宅院,城主大人就得用最贵的!

    柚一:“……”怎么可能会有少女喜欢白菜!

    初七完全没有考虑配色,寓意多是往华贵、尊荣、大气方向靠拢。

    柚一死活不同意,但是他不死心扯着歪理和柚一辩论,最后柚一十分不情愿的留下了白菜!

    还剩最后一个格子空着的时候,碰巧礼奕过来探望城主。看他俩人谁也不让谁,最终礼奕做主选了青白釉长颈瓶,淡雅匀润,意境清远。

    现在格子上,贵重的白菜很是打眼。

    不是入室劫财,礼奕眉眼冷了几分,抿紧了唇角。

    礼奕只在外室瞄了一眼,继而掀起层层纱帐,衣袂带风直奔内室。

    他站定在床塌前用剑柄轻轻挑起了床幔,细碎的月光趁机溜了进去,在少女眼下晃动着。莹白微光笼罩着她,雪肤乌发,眼睫轻盈,像是月色下枕着云朵偷睡的小仙女。

    他忽地松了口气,所幸没事。

    若不是情况危急,礼奕是万万做不出夜访香闺这种失礼之事的。

    晚风微凉,少女窝在被子里,甚是恬静乖巧,让他也静了下来。

    看来柚一的安神香也不是完全没效,九尾大吵大闹也没把人闹醒。睡得足了,连他也觉得少女脸色好上了几分,温润白皙仿若美玉。

    “站住!”外间传来初七的呵斥,接着便是一阵疾跑声,初七连带着一群人,呼啦啦地追了出去。

    礼弈猛地转身想要向外间去,可他眼尾扫到了刀剑银白色的反光,瞬间烟雾四起,从天而降一位蒙面男子。他侧身躲过了蒙面男子的偷袭,转身挡在床前,抽出了佩剑。

    两人在屋内的兵刃相接,剑身发出了刺耳的摩擦声。

    礼弈所持配剑乃前任城主游星燃所赠,削铁如泥吹毛断发,但礼弈嫌它剑鞘上的雕刻装饰过于华丽繁琐,又是青玉烫银又是镶珠嵌贝的,故而多放在室内当作装饰品。

    他曾在军中待过两年,战场上可没那么多讲究,武器折损得很快,一场恶战下来往往是边打边换。故而他对武器也不是特别挑剔,只要他手上拿着的都可以成为武器。

    当时听他说罢,前城主游星燃气得跳脚,直呼礼弈不解风情,以后怕是没有哪个女子能受得了他这漠然不在乎的性子。说他往后也这般对他人所赠之物怠慢如斯的话,是不会讨女孩子喜欢的。

    这话也只有同样俊逸的游星燃敢说,换作他人嗤笑礼弈不讨女孩子喜欢的话,怕是要被追问,你哪儿来的脸。

    而后游星燃还气呼呼地嚷着以后不会再送他生辰礼了,谁知第二年,随手甩了个半新不旧的发簪给他,这一次礼弈反而时常戴着,惹得游星燃大呼失策。

    几招下来,礼弈大致摸清了情况,与他对峙之人必是常年行军作战之人,所用招式皆为取命未留余力。

    这种扑面而来的杀戮感,不是斩杀几个恶鬼、刺杀几个富人的游士刺客可以比拟的。战场上从来都是你生我死,有时杀红眼了还可能误斩友军。

    礼弈只庆幸,城主寝室除了门口设有禁制以外,她的床塌边也加上了一层禁制。

    这是初七要求的,新任城主的性命安稳比整个晴司整个乐游城都还重要,作为少司命的初七,对此丝毫不敢懈怠,一如当年辅佐游星燃一样。

    她无恙,则天下太平;她有碍;则满城风雨。

    蒙面男子见势不妙,冲着礼弈推翻了多宝阁,哗啦啦的破碎声一如藏宝阁阁主的心声。

    礼弈眼风扫到了翡翠白菜,哟嚯,竟然安稳地躺着,看来城主的皇都大宅院还有望。

    蒙面男子的面罩被礼弈挽出的几个剑花割得四分五裂,索性也不装了,撤下面罩,狠狠地说道:“我若活不成,你们也都别想活着。”拿起火折子向纱帐丢去。

    他割破双手,双手结印默念,而后他的脖颈上蔓延出了紫黑色的纹路,从他身体里窜出了阵阵黑烟。

    礼弈心道不好,剑光一闪,斩下了他的右臂。

    那人痛苦地嘶吼着,礼弈却未再看,转而奔回内室。

    他所用是妖族之法,以人身为饲借妖族之力,每一道黑雾皆是诅咒。

    礼弈心中气愤自责,只想尽快脱身立马带着城主走。

    搭建城主府邸的木材,装饰城主寝室的纱帐皆是奇品,不易燃。可是外间的多宝阁,茶案皆已燃起,火势不大,但烟呛人得很。

    那人已然疯癫,撞倒了隔开内室外间的屏风,催燃起大火。

    黑雾裹挟着火焰,向内室逼近。

    内室有一扇窗开着,礼弈准备带城主从那儿走。他刚掀开床幔,身后的黑雾、火焰与人已追了进来。

    礼弈即刻转身背对床塌,猛地把长剑插进地板里,掐诀默念。

    金色花纹在剑身浮现,从插入地板的位置横向裂开了一长道灼人的光芒,遂生成了光壁,隔开了两方。

    外间的黑雾和歹人进不来,黑雾不停地撞击光壁,每撞击一次,黑雾便被削弱几分淡去几分,每撞击一次礼弈的脸上便白上几分,他天生肤白这下子更是白得像纸。

    那歹人却是不惧的,癫狂大笑:“你阻得了我,还阻得了火么。”

    确实,火势已渐渐大起来,床上的少女呼吸也变得急促,双颊坨红咳得费力。

    礼弈只盼望初七收到他传令快些回来,晴司今日也甚是奇怪无人支援。

    寝室内温度渐高烟雾迷漫,少女热得踢开了被子,捂嘴猛咳,硬生生地把自己咳醒了。

    床塌帐幔只有一侧被掀起,她看不见外间,只能听见些许声音。

    “你自以为抱着必死之心前来,便无所畏惧。但今日那怕如你所愿,让你身死入了地界,乐游城也照样能把你从地界提出来,让你不入轮回。”

    那声音清越如玉石之声,说出的话却甚是锋利甚是骇人。

    歹人狂妄的神色中有了裂痕,却依旧嘴硬道:“那待我再入乐游城之际,再与阁下讨教。就只怕,世间已无阁下。”

    说罢,他控制着最后一道黑雾向内猛烈地攻击。

    卿愿边咳边掀开了床幔,屋内俱是大火,有人站在床榻前背向她,挺拔得像是山间青松林间茂竹。火光在他周身勾勒出一圈朦胧的光晕,像朝时光映竹林。

    礼奕察觉到卿愿已然苏醒,褪下外袍把罗汉床小几上的茶水浇了上去。

    本来病就未好,现下还咳得如此严重,卿愿感觉嗓子里都咳出了血沫。就在上气不接下气之际,一道身影笼罩了她,她捂嘴的手被掰开,继而被塞进了一件沾湿了的月白色男子长袍。

    那双手骨节分明,握住她拿着外袍的手,冲她口鼻处捂去。

    清冽的熏香混合着茶香,卿愿觉得甚是熟悉。

    礼奕低头狠狠地咳了几声,连胸腔里也咳出闷响。看来是没法陪她走了,又低声叮嘱道:“一会儿,我会拖住他,你从窗户走,不要回头!”

    卿愿咳出了眼泪花,抬头看向他,眼前却是一片模糊,分不清到底是现实还是做梦。

    耳边嗡嗡嗡的,有两道声音在不停循环重合。

    【一会儿,我会拖住他,你从窗户走,不要回头!】

    【岁岁你要活下去,离开这里,不要回头。】

    礼奕从地板上拔出了长剑,挥剑斩出光刃。黑雾受到重击,几乎被打散。

    那歹人身披火焰,被灼烧得痛不欲生还不肯放弃,目眦尽裂企图控制黑雾汇聚,再度攻击。

    礼奕抵御良久已是力竭,吸入燃烧后的烟气让他呼吸困难心悸流泪,他脱力半跪着。

    卿愿眼睁睁看着这玉竹朗月般的人跃起又坠地,看着火焰中燃烧的人像是恶鬼一般,冲他逼近。

    她像是被撕裂成两半,一半承载着她身体的剧痛和意识的不清,一半裹挟着她无边的恐惧与燎原的怒火。她生出了奇异的狂怒,仿佛那歹人是在侵犯她的领地。

    “住手——”她流着泪大吼道,向他们扑过去。

    那人忽的停了一瞬,礼奕也从半昏迷中找回片刻意识。

    他愣愣的,中间屏风燃起的烈焰熏得他眼疼流泪。

    隔着泪与火他看见少女跌跌撞撞奔向他,跪坐到他身边,用力地,以一种保护的姿态把他抱进了怀里。

    他闷哼了一声,鼻尖嗅到安神香和雾芷树的香气。那是她屋内的熏香和他屋内的熏香,混在了一起。

    明明她身材娇小,他身形修长,她只能堪堪抱住他的半边身子。可她倔强的不肯松手,死命地把他往怀里按。

    活像一对亡命野鸳鸯。

    礼奕脑子里响起了游星燃不着边的话,他甚至觉得如果他和新任城主以这种姿态死在一起的话,茶馆里的戏文是真的解释不清了。初七每年给他烧香的时候怕也是要痛骂他一顿,哦,不,或许他气得压根不会给他烧香。

    他好似找回了自己的声音:“你……”话还没说完便被少女拿东西捂住了口鼻。

    那是他之前褪给她的外袍。

    火焰中的人嗤笑着。

    卿愿眼泪狂飙,咳得头晕眼花。

    那人距离他们仅几步之遥了,礼奕在她怀里挣扎,声音嘶哑急迫道:“快走!”

    卿愿想都没想,把他抱得更紧了,脸贴着他额边,边哭边拒绝:“不,我不走!”像是被抛弃的孩子。

    “哥哥,我不走!”

    礼奕听着少女撕心裂肺的哭喊,恍惚间又想起这几日离开他时,她甚至连睡觉都不安宁,心中狠狠地颤了颤,没了动静。

    他分心地想如果有来世的话,他是真的愿意做她哥哥,护她周全,保她平安,送她山河万里,予她事事顺心。

    “好,不走。”礼奕在心中默念,另一只手握紧了长剑。

    别怕,别怕。

    黑雾汇聚到了一起,冲他们袭来。

    那歹人貌似对礼奕极有兴趣,意图把他们分开。

    卿愿把礼奕抱得紧紧的,仿佛能从礼奕身上汲取莫大的力量和勇气。

    看着那歹人燃着大火向礼奕靠近,卿愿生出了无尽的怒火,暴怒得像头被侵犯了领地的凶兽:“不准碰他,滚出去!”

    那人身体猛地震了震,连带黑雾也散去了不少,可他还是不肯放弃。

    眼泪被烤干了,留下泪痕,不久又被新的泪水覆盖,循环反复。

    卿愿害怕极了也愤怒极了,贴紧了礼奕抓紧他衣袍,瞪大流着泪的双眼,愤怒地咆哮道:“滚出去!”

    那歹人突然脱力跪倒在地,像是被斩断线的提线木偶,黑雾也倏地散去。

    寝室外的九尾发出了怒吼,冲进了寝室,一阵巨响后,它撞破了大门,带起了一阵火星飞舞。

    它猛挥兽爪把歹人拍了出去,而后一阵雨露气流旋进寝室,喷灭了大火。

    礼奕闭上了双眼,微微错开头吐出浊气,汗水和泪水从双鬓和眼尾滑落。

    结束了。

    如果之前还有所怀疑,那么现在毫无疑问,眼前的少女即是——

    九尾新主,御界树主人,乐游城城主。

    乐游城,城主为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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