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酸梅饮

    一行人来到县衙,说有胡庆的消息上报,便被衙役带到了偏厅。

    不一会儿,柳儆匆匆赶来。

    从前日晚上到昨日,捞尸人在燕河庞大落水的那一段打捞了许久,也没有捞到尸体。

    柳儆猜测庞大没死,便让城门戒严,可惜依然没找到庞大。

    然而昨日事未了,今日城里竟出了一起灭门惨案,惊动了府伊,他不得不抽身去查这一起杀人案。

    听下属来报沈春宜和线人一起到来,柳儆心里的猜测便有了九成把握。

    听完瑛娘的讲述,柳儆又问她前夜有没有听到什么动静。

    瑛娘摇头:“我夜里睡得死,不曾听到。”

    反倒是小徒弟犹豫道:“我好像听到有八哥叫,后来又有人惨叫了一声,但不确定是不是。”

    “胡庆那只八哥被人掐死了,确实有可能。”柳儆说了一句,便匆匆地走了。

    他怕庞大已经出城去了,要去发追捕文书。

    做了笔录,沈春宜一行人告辞回家。

    瑛娘放下了一桩心事,带着两个学徒一起把储物间的架子给装上,又帮她们一起收拾了里边的瓶瓶罐罐。

    临走前,沈春宜叮嘱她们晚上过来吃晚食:“你们日暮时记得过来,多丰盛的席面倒也没有,几碟子家常小菜还是有的。”

    沈春蕙也道:“记得来,不然我就让萱娘亲自给你们送上门去了。”

    瑛娘推迟不了,只能应了。

    小学徒眉开眼笑,开心得不得了,连走路都是蹦着走了。

    送走她们,沈春蕙回头见萱娘和杨桃杨柳都没了踪影,不由得道:“怎么不见萱娘她们三个,去哪了?”

    孙六娘含笑回道:“她们在萱娘屋子里看书桌呢。”

    三人觉得书桌新奇,都围着摸了又摸,掐着时间轮流坐那张椅子,有人多坐片刻都是不行的。”

    沈春宜笑道:“我待会再去买些纸笔回来,再买一本《三字经》,也该让萱娘认认字了,免得连以后菜单都看不懂。”

    孙六娘闻言动了动嘴唇,欲言又止。

    沈春蕙没注意到她的神色,随口道:“多买两套,让杨桃和杨柳也跟着学一学。”

    孙六娘又惊又喜,忙道:“多谢大娘子和二娘子。”犹豫了下,又道,“我有一事相求,我……”她有些难以启齿。

    “孙娘子有什么事尽管说,不必吞吞吐吐的。”沈春蕙急性子地道。

    孙六娘咬了咬牙:“我想卖身。”

    沈春蕙眨了眨眼,不可置信地大声道:“你说什么?你想卖身?我应该没有听错吧?”

    “是。”孙六娘低头。

    沈春蕙消化了一下,才道:“你们又不是养不起自己,卖身干什么?”

    孙六娘:“我,我……”

    沈春蕙打断了她的话,带着怒意:“难道孙娘子怕我们教杨桃杨柳不上心,所以才要卖身给我们?”

    “不是,不是的。”孙六娘慌忙摇头,“我只是觉得大娘子二娘子先是帮我们母女三人渡过难关,如今又叫她们读书写字学厨,你们的大恩大德我们无以为报,只能为奴为婢,伺候你们一辈子。”她声音越来越低。

    “大可不必。”沈春蕙翻了个白眼,“卖身为奴不是什么好事,你以后不要再提了。”

    孙六娘立即跪了下来。

    吓得沈春蕙连忙把她拉起来,一面骂:“你这人怎么这么犟,做奴婢又不是什么香饽饽,别人都恨不得自己是自由身,你倒好,要反其道而行之,我都不知道该怎么说你好。”

    孙六娘一脸倔强:“求大娘子二娘子成全。”

    杨桃杨柳能跟着学厨认字,于她而言就是天大的恩情,即使她们让她去死,她也毫不犹豫的,何况只是卖身为奴而已。

    沈春宜沉吟道:“我看不如这样,你们跟我签十年契约,十年内只能在我这里做工,就当时全了这份恩情了。”签了契约,她们就算是她家的长工了。

    “这如何能行?”孙六娘犹豫不已。

    沈春蕙一拍掌:“就这么定吧,要是你不想签的话,这事以后就不要再提了。”

    见没有反驳的余地,孙六娘这才应下。

    签了契约,沈春宜出门一趟,买了三支毛笔,三本《三字经》和一刀纸回来,分给杨桃杨柳和萱娘。

    萱娘拿到书笔,欣喜不已,摸了又摸,小心翼翼地把它们放好,又拿起书一页一页地翻开来看,一面看一面摇头晃脑,就差文绉绉地念上几句了。

    杨桃迟迟不敢接过书笔,直到被沈春蕙催促了一回,才珍而重之地接过去,将书笔紧紧地贴在胸前,眼神坚毅地发誓一定会好好读书认字,不辜负她们的期望。

    杨柳年纪小,但也知读书的珍贵,照葫芦画瓢地跟着姐姐奶声奶气地发了一回誓。

    孙六娘激动得眼含热泪。

    此后,她干起活来更加卖力了,什么事情都抢着做,一个顶三。

    短暂的闲暇过后,大家又为晚食忙碌了起来。

    晚食的糕点,沈春蕙本定了香香甜甜的桂花糕,犹豫再三,终是决定改成酸甜可口的酸梅糕。

    因没有提前准备梅干等,她又去隔壁的陈家干果铺一趟,买了一包梅干。

    陈家干果铺的梅干是柳枝儿亲手做的。每到春日乌梅成熟之际,柳枝儿便买上几框上好的乌梅,个个圆润饱满,汁水丰沛,经她手渍出来的梅干,酸足甜少,开胃十足,十分受街坊邻里喜爱。

    此外,沈春蕙还买了一包山楂干,桑葚干,然后又去药铺买了些洛神花和薄荷。

    其实,也可以用甘草代替洛神花,和洛神花相比,甘草甜味足,香味浓郁,只是宜姐儿向来不喜欢甘草的味道,曾说过甘草腥甜难闻,因此,她甚少用甘草。

    做酸梅糕得把材料先泡后煮,煮出酸梅饮,再做酸梅糕。

    各样干果沈春蕙都留了一些,剩下的便倒入木桶,又倒入洛神花、薄荷和水,便放到一旁,静候时间流逝。

    清澈透明的水渐渐地变成了紫红色,沈春蕙把水和干果等一起倒入锅中,又加了冰糖,大火煮着。

    不一会儿,水开了,“咕噜咕噜”的声音从陶罐里冒出,白雾蒸腾,带来一股酸甜中夹着洛神花薄荷味的清爽香味。沈春蕙弯腰从锅底抽出多余的柴火,独留了一根。

    灶膛里红蓝色的火苗摇曳,沈春蕙洗过手,把留下的果干一人分了一些。

    几人有说有笑地吃了果干,歇了片刻,便又忙活起来了。

    两个时辰后,陶罐中的汁水变成了紫黑色。

    沈春蕙灭了火,用木勺给大家一人舀了一碗,想了想,又拿热水壶来装了一壶。

    萱娘闻了半日香味,早就馋得口水直流了,端起碗就迫不及待地喝了一大口,烫的她“嘶嘶嘶”声,却舍不得吐出来。

    沈春蕙骂她:“急什么,你以为你的嘴是铁做的啊。”

    她低头看向杨桃和杨柳,见她们眼睛紧紧地盯着酸梅饮,眼神渴望却乖乖地站着,摸了摸她们的头发:“你们两个别学你萱娘姐姐,酸梅饮还烫着,等放凉了再喝。”

    杨桃和杨柳乖乖地点头。

    沈春蕙稀罕不已,大方地道:“喝完还想喝就跟我说,我给你们舀。”

    “大娘子,我还想喝。”萱娘舔了舔嘴唇。

    沈春蕙白了她一眼:“没了,你太猴急了,没有。”

    萱娘沮丧地低下头,没过一会,又悄悄地抬头看了沈春蕙一眼,趁她不注意,飞快地端起碗抿了一小口,砸吧砸吧嘴,顿时眉头舒展,眉开眼笑。

    酸梅饮酸酸甜甜的,还带着梅子和洛神花的香气,清爽可口,好喝得紧,是她喝过最好喝的饮子了。

    萱娘心中这般想,嘴上也没停,一口,两口,三口……咦……怎么没了?原来不知不觉间,满满一大碗酸梅饮就被她喝精光了。

    她恋恋不舍地放下碗,低头看向杨桃和杨柳跟前的酸梅饮,目光炙热,吓得杨桃连忙把两个碗都往回扒拉了一下。

    杨桃纠结地咬了咬嘴唇,片刻,小声道:“萱娘姐姐,你把你的碗拿过来,我给你倒一点点。”

    萱娘欢快地把碗递过去。

    杨桃小心翼翼地给她倒了小半碗。

    萱娘满足不已,小口小口地抿着,只觉得自己是世上最幸福的人了。

    日头东升西落,很快就到了日暮时分。

    国子监门口

    听泉候在门口的石狮子旁,伸长脖子往门里张望,见宋临出来,忙快步迎了上去。

    宋临上了马车。听泉在车辕上做好,吩咐车夫:“去杨柳巷。”

    话音未落,宋临的声音从车里传出,“等一下。”

    听泉不解地回头掀起车帘往里看,见宋临端坐在桌子后,一手拿着热水壶,一手提起茶壶倒茶,忙问道:“郎君,不去杨柳巷我们去哪里?”

    “回府。”宋临端起茶杯仰头把茶水喝下。

    想到吃不到好吃的,听泉有些失落,应了一声好,刚想放下车帘,就见他家郎君把热水壶递了过来,吩咐道:“你现在去把它还给沈大娘子。”

    听泉眉开眼笑地应下,伸手去拿热水壶。

    可他的手还没有碰到热水壶,就听到他家郎君淡淡地说了一句:“算了,我明日亲自去还。”把热水壶收了回去。

    听泉:……好吃的没了。

    “郎君,沈大娘子早上这般关心你……”听泉觑着宋临的脸色,见他眉角舒展,知他爱听这话,继续道,“……她肯定希望你今晚过去吃晚食。”

    “聒噪。”宋临骂了一声,眼里的笑意却怎么都控制不住。

    听泉忙趁热打铁:“那我们现在去杨柳巷?”

    宋临手指一下一下地摩挲着热水壶光滑的瓶颈,沉吟了半晌,咬牙道:“不去了,回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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