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复发生

    周明行早已知晓他回来了,料到他定会来找自己,特意在此等待。

    “宋公子,别来无恙。”

    宋纪冷哼一声,眼神冰冷而锐利。

    “宋公子刚刚归来,便急着来寻我,不知所为何事?”周明行自顾自坐在桌前,杯中茶水滚烫,热气升腾。

    “我问过了,褚晚桐对你并无倾慕之情,你和她的亲事还是算了吧。”

    宋纪懒得和他周旋下去,直言不讳道出自己的来意。

    周明行端起茶杯的手顿了顿,浅浅扯出微笑,满是讥讽和嘲弄。

    “你怎知她对我并无倾慕之情?”手指轻轻摩挲茶杯,“再者说,就算是她要与我断绝这层关系,那也是她亲自来与我说,和你有何关系?”

    宋纪怒气冲天,一拳砸在桌上,顿时发出“砰”的一声。

    衣领被他拽着,周明行还是那般平和,悠地嗤笑出声,满是轻蔑。

    “宋公子,怎的气性如此大?”

    “觉得我不敢打你是吗?”被他的笑刺中,宋纪真想打烂他的脸。

    “你打啊,打完刚好可以去找她,看看她对我到底有没有感情。”

    “你真是下流,无耻!”宋纪自然不想成全了他,松开他的衣领,后退几步。

    周明行整理着自己的衣衫,不疾不徐。

    “树宁。”

    声音刚落,男人从外进来,单膝跪地。

    “大人有何吩咐?”

    周明行看了眼宋纪,语气轻佻:“宋公子归来,今晚必要盛情款待,好好准备。”

    “是。”

    某日午前,褚晚桐同宋纪在亭中下棋吹风。近来她的棋艺明显见涨,此前的必输局放在现在已是游刃有余。

    “我输了。”宋纪目光柔和,莞尔一笑,将手上的棋子放回棋盒。

    “看来你以后可不能瞧不起我了,我现在可比你厉害。”

    “是是是,以后我要向你请教一下,增进棋艺了。”

    褚晚桐撑着桌面起身,走到水池边喂起鱼儿。

    “小心些,莫要再掉下去一次了。”

    鱼儿们争先恐后抢夺着这来之不易的加餐美食。褚晚桐索性蹲下,将鱼食丢向抢夺失败的鱼儿身边。

    “你忘了吗?我可是会凫水的,上次还是我救的你。”

    “我提醒你一下而已,你现在还病着没恢复,就算会水也该小心些,”宋纪眼神飘忽,脸上透出微微红色,“上次只是意外,我闯荡江湖那么久,当然也会凫水!”

    自那次当着众人的面出丑后,宋纪在回府那段时间除了照顾祖母便是学凫水。

    褚晚桐眼珠滴溜溜转了转:“啊啊啊!我要掉下去了!”

    “晚桐!”宋纪忙将她拉着退到安全地带,“有没有事?你以后还是莫要再靠近水边了,太危险了。”

    褚晚桐撞进他怀中,本想以此逗逗他,都准备嘲笑了,结果撞得太重,只觉得鼻子疼,额头疼,一点也笑不出来。

    “我没事,逗你的。”

    周明行自远处过来便看到他们相拥这一幕,眉间绷起,脸上浮起阴霾。

    “你们这是在做什么?”周明行将她拉回身边,耐心等待着,看她接下来会如何回答。

    褚晚桐看了看他,方才起了玩弄的心思,竟将周明行的事忘记了,现在想来实在不该如此。

    “没有没有,他担心我掉进池中,将我拉远了些而已,是我疏忽了,对不起。”

    宋纪抱着手臂站在不远处,眼里心里满是得意的光彩,眉梢微挑,嘲讽地看着他。

    周明行无视他的一切,搂过褚晚桐的肩膀,扶她坐下:“以后还是要小心些,宋公子还未娶妻,若是让别有意图的人看去,歪曲了事实,可就不好了。”

    “嗯,刚才是我没大意了,竟没注意到这方面,这样想来方才做的确实有些不合适,”褚晚桐看向宋纪,朝他微微颔首,“是我唐突了,还请谅解。”

    宋纪那得意的眼神瞬间暗淡无光,恨恨瞪了眼多事的周明行:“在危险面前,哪还顾得这些小事?我并不在意,你也无需放在心上!”

    自宋纪这次回来,褚晚桐就发现他们俩之间总带着满满的火药味,自己每每想问,却又不知如何开口。

    周明行将她的手握住,坐在她身边紧紧相贴:“最近恢复得如何?伤口可还会疼?”

    “好多了,动作不大的话就不会疼。”

    褚晚桐挪了挪位置,想着在他人面前还是不要如此腻歪比较好,免得尴尬。

    周明行将她牢牢固定在身边,依旧微微笑着:“如此便好,今日前来寻你,也有事和你商量。”

    “何事?”褚晚桐也是头一次听说他要和自己商量,毕竟之前都是下达命令。

    “我们将成亲的时间定早一些,如何?”

    “这……”

    “咳咳咳……”宋纪故意咳嗽起来,打断他们的谈话。

    褚晚桐关心道:“宋纪,你没事吧?”

    “呛到了。”

    周明行自是看透了他的想法,也不理睬,继续和褚晚桐说道:“我想与你早日成亲,就这月底如何?”

    “可是成亲要准备的还有很多,为何要如此着急?”

    宋纪气得咬牙切齿,故作轻松:“怪我插一句嘴,依我来看,还是等她恢复得不错后再准备成亲的事宜比较好,成亲当日很多礼仪,如若她没恢复好,再因此复发了,那就得不偿失了。”

    这话说到了褚晚桐心坎上,也跟着劝说周明行:“是啊,成亲可是大事,也要好好筹办的,我可不想到时发生什么意外,在众人面前出丑,成为他人笑柄。”

    他们一人一句,皆有理,周明行再想如何劝说,想来也无济于事。

    叹了口气,周明行捏了捏她的脸,一副知错就改的样子:“你说得对,是我没考虑周到,就按照你说的来吧,等你恢复好我们再办。”

    褚晚桐拍开他的手:“说过多少次了,不要捏我的脸!”

    这日夜里,宋纪照旧坐在台阶上发呆,星星挂满,月光洒下照亮他忧愁的面容。

    “少爷,你怎么了?”颂言已经看他这样好几日了,而今日唉声叹气的频率更是多了些,跟着坐在他身边,顺着他的目光看过去,“看星星吗?”

    宋纪有气无力的应了一声,拄着脸,又是一阵唉声叹气。

    夜里冷起来,颂言抱紧自己直发颤的身体,默默靠近了些宋纪。

    “挤什么?”宋纪往一旁挪了挪。

    “少爷,我们还是回房吧,夜里凉。”

    “冷了去练练功,最近闲下来,功夫可别退步了。”

    “少爷~”

    颂言从小便陪在他身边,偶尔在只剩他们两个时,便会试着和他撒娇,以此躲避练功。

    宋纪嫌弃地看着他,语气带上威严:“看来是我平时对你太好了,你现在都敢不听我的了!”

    “少爷,我哪敢不听您的,我现在就去,劳烦您看看我有没有退步。”

    颂言从腰间抽出长剑,给他展现着自己的武力,形神合一。

    “注意气势!”

    “是!”

    宋纪从台阶上站起,飞身到他身边,一同训练,发泄心中不满。

    练得满头大汗,脑子都变好用了,颂言随手蹭了蹭:“少爷,你不会是在想褚小姐吧?”

    “莫要胡说八道!”宋纪厉声说道。

    颂言虽不敢反驳,但宋纪越是这样,这想法也跟着坐实了些,想来自他这次回来听到褚小姐要成亲,便每日越来越蔫,两者一定脱不了干系!

    褚晚桐的身体恢复得差不多,成亲日期定下来,周府也开始准备起这件最大的事。

    宋纪看不得这些,便带着颂言在街上漫无目的地散步。

    “听说了没?前两天夜里,起了场大火,李府一夜之间全被烧了,一个都没跑出来呢。”

    “我听说了,也没听说他们家得罪了谁,这辈子遇到这样的事,真是太倒霉了,”女人连连摇头,突然想到什么,恍然大悟,“诶!我记得前几年褚府也是这样,一场火一家人全没了。”

    “是啊,大理寺查了这么多年也没个着落,这又发生一起,这些官差真是……”

    女人说完还警惕地看了看路边,以防自己的话被旁人听了去。

    “还没查到是谁干的?”另一个女人“啧”了一声,”过两天我得去庙里拜拜,祛祛霉运,可别找上我家了。”

    “诶!我也去,到时我们一同前往。”

    宋纪一听便知道她们说的是谁家,依稀记得褚晚桐说过奸人已被抓获,可现下又听到不同的版本,着实奇怪。

    不管不顾地上前,两个女人以为遇到了登徒子,吓得连忙后退几步。

    宋纪规规矩矩行了一礼:“两位夫人莫要害怕,在下只是有事想询问。”

    两个女人对视一眼,看他的穿着想必也是出自大户人家,见他行礼也是如此规矩,便对此放松了些警惕。

    “你有何事?”

    “方才听到二位的谈论与我先前听到的不同,想请问两位夫人,刚才说的是真的吗?我怎么听说前几年杀害褚府一家人的奸人已经被抓?”

    两个女人再次互相看了看,充满疑惑,其中一个开口说道:“你听谁说的谣言?大理寺都没查清楚这件事,奸人怎么可能已被抓获。”

    “您说的是真的?”

    “你爱信不信,我这可是亲耳从大理寺官差的嘴里听来的!”

    “夫人误解了,在下并非不信,多谢夫人相告。”宋纪行了一礼便匆匆离去。

    宋纪还记得当初褚晚桐说起自己的家事时,那种从心里散发出的伤感,那种他此前从未见过的悲悯,一直深深烙印在自己心中。

    颂言在后边紧紧跟随,搞不懂自家少爷刚才还毫无力气,心无波澜的样子,现在怎么突然这么激动了!

    “少爷!少爷!慢点,等等小的啊,”颂言小跑着追上他,“少爷,我们还是先去调查调查,辨别一下此事的真伪比较稳妥。”

    “你去大理寺调查!”

    宋纪直接往褚晚桐院中去,刚进院子便看到她正悠哉悠哉喝着茶。

    “褚晚桐!”宋纪坐下来,累得一直喘气。

    “宋纪?你干嘛去了?”

    “你先别管这些,我有事要问你。”

    褚晚桐倒了杯茶,推到他面前:“你问。”

    “你之前说,杀害你家的奸人已经被抓的事,是谁告诉你的?”

    “周明行啊,”褚晚桐不太想提前父母的事,每次说起,心中就会酸痛难忍,“干嘛突然问我这个?”

    宋纪仰头喝下那杯茶,粗喘了几口气:“我刚才在外面散步时,听说前几日又发生了一起和你家相同情况的事,而且杀害你家的奸人也并未被抓。”

    “什么!”褚晚桐猛地从椅子上站起,以至于动作太大扯到伤口,疼得她“嘶”了一声,差点跌坐回去,急忙扶住桌沿,稳住身体。

    “你先别激动啊!”宋纪皱起眉头,下意识去服,“伤口有没有事?”

    褚晚桐反抓住他要扶自己的手,无比激动,再抬头,眼中已蓄满泪水:“你说的是真的?没有被抓?”

    “那位夫人说,这件事是她从大理寺官差嘴里听来的,绝对保真,”见她泪往下落,宋纪想扶她坐下,“我已经让颂言去大理寺了。”

    褚晚桐身体发着抖,抹了一把眼泪:“难道是周明行在骗我?不行!我要去问他!”

    化竹一直扶着她,眉头也跟着皱起:“小姐,你还未完全恢复,别这么激动啊,化竹扶您去。”

    此时,褚晚桐听不进去任何话,她很清楚,周明行的眼线很多,不管任何事他都会知晓,此事也绝不会漏掉。

    “小姐!”

    褚晚桐越想越气,已经顾不得伤口,松开化竹,提着衣裙朝周明行的院中赶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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