蓬城首富千金解明月死了,可真正因她的死而悲痛的却只有一个人。
古悦的脑海中,似是被蒙上一层纱,周围弥漫着白雾她试图抬手拂去,好让自己的视线明亮,可却无济于事。
又是她。古悦从小到大,梦到她没有七千次也有七百次。
古悦总觉得每一次见到梦中和自己长得一模一样的少女,心里总会有一种说不出的亲切感。
她能肯定那不是一面镜子,更像是另一个世界和自己在梦中交谈。
古悦衣着极其朴素,上衣是一件洗得皱巴巴的纯白t恤,下裤穿着洗得褪色的浅蓝色破洞牛仔裤,脚上穿的是拼多多买的29.9元的帆布鞋。
而站在古悦面前的人,虽然五官和自己一模一样,但是不同于自己。她的美是由内而外都散发着娇贵,肤白貌美,身着质感十足的白色连衣裙,像清澈的池水中纯洁的白莲,淡淡的透露出优雅和轻奢。
“Hi!朋友。”古悦勾唇一笑率先开口,“我们又见面啦!”
“说吧,你这一次又有什么事情想分享给我呀。”
少女凄然一笑:“姐姐,你一定要替我惩罚恶人!”
“恶人?”古悦皱眉不解追问,“什么恶人?你可以说清楚吗?”
古悦。看着面前和自己长得像一模一样的少女神情凄惨万分,她想上前触碰少女,挽留住少女,可古悦的手以为抓住少女的手腕。
刹那间,少女便如同老电视雪花般扭曲消失,颗粒一点点混入梦境的白雾中,消失前少女痛苦不堪地呐喊道:
“姐姐,一定不要忘了!”
这句话收进古悦的耳朵,竟然让古悦的感到头昏欲裂,古悦抱头痛叫,眼前的景象开始左右摇晃。
“啊——”
古悦撕心裂肺地双手捂着脑袋,闭眼哀嚎。
待再次睁开眼,是一个约莫二十六岁男人的面孔。
“你……是谁?”古悦有气无力地说道。
由于眩晕的缘故,古悦并不清楚,自己说的话男人有没有听到。
天花板上吊着的灯被男人的后脑勺给挡住,昏黄的灯光勾着男人的脸庞。与此同时,也替古悦挡住刺眼的光线。
古悦深吸一口气,理智才慢慢地寻找回来。古悦定了定神,她的视线终于平静下来。
古悦心想:我不是在给会所拉小提琴吗?
然而,男人的背景是会所的布景无疑。
古悦心里纳闷:但,我为什么是以这个角度,来看这么英俊艳冶的帅哥。
不知神马情况的古悦,情不自禁地犯起花痴。
没错,男人将古悦纳在怀里,脸上流露出来的焦急和担忧,更是让古悦迷惑不解。
她的左耳贴在男人的左心房,而男人“扑通扑通”的心跳声,似乎阻拦了外界一切的喧嚣。
古悦的视线渐渐被温热的鲜血,模糊了一半的视线。
男人冷峻的脸上,爬满了忧心,却怎么也盖不住他英俊潇洒的高贵气质;眼眸的冷酷,此时也带着几分柔情似水,含情脉脉地注视着古悦。
他侧头上仰喊话,下颌线勾勒出他的帅,可古悦根本听不清他的声音。
愈是好奇愈是混乱,古悦的大脑像是被泼了墨汁,理智在顷刻间荡然无存。
应该是梦吧。
古悦自付:像我这样的穷困潦倒的少女,怎么会被这么帅的男人喜欢,我真是——累糊涂了。
古悦疲惫地缓缓闭上眼,男人英俊的面孔被她拒之眼外。
她的世界终于迎来短暂的安宁,昏迷中连她自己也不知道自己睡了多久。
但能肯定的是,她真的是太累了。
一天给人家演奏和唱歌的时间就有13个小时,累死累活赚了3900,到头来还不够给外婆交一天的住院费。
自从外婆得了重病住院后,古悦每天医院和各地演唱来回跑,一天能有4个小时的睡眠时间,那都是奢侈的奢望,她已经很久没能这样好好睡上一觉了。
有一个熟悉的声调,像是医院测心率的声音。
一个熟悉的声调,慢慢清晰地回荡在她的耳边,像是医院心电图运行的声音。
有节奏的“滴滴”声还有女人的抽噎声。
“月月,我的月月!你醒醒呀!”
古悦总会被外婆叫“悦悦”,可这个声音并不是外婆苍老低沉的声色,叫她小名的声音,是一个比较年轻的女声。
对这个声色,古悦在记忆中怎么也寻不到是对应身边的哪一位。
“爸妈,你们看心电图上的波动!”一个年轻的男声激动道。
“月月?”这回是一个中年男人的声音。
古悦眉宇间轻皱,怎么这么吵?
消毒水的味道窜进古悦的鼻腔,面部微动,缓慢地睁开眼,就看到三个陌生人,攒着脑袋,看着躺在病床上的古悦。
“我去!你……你们,是谁?”
解明月一骨碌地惊坐起,双手提着被子将遮住下半张脸,只露出一双明亮憔悴的眼睛。
三人你看着我,我看着你,最后将目光停在解明月的脸上。
三人异口同声:“你失忆了?”
解明日关切道:“月月,你这是怎么了。”他伸出手想要像平日里一样,抚摸解明月的头,安抚她此时脆弱的心情。
谁知,解明月心里发出警报,眼神也变得凶狠,虽然身体虚弱,但是依旧警惕十足喊道:“别碰我!”
“啪。”
解明日伸出的手,被解明月拍开。
解明日一脸震惊地看着自己的妹妹,纳闷道:“月月,我是你哥呀!”
解明月脸不挂笑,像是一个受到惊吓的小鹿,却壮着胆:“骗鬼呀!我是遗孤,无父无母,上哪有你这个哥。”
解明日听她这么一解释,皮笑肉不笑:“啊!?”
杨苒听到俩兄妹的对话,哭腔倍增:“我的老天爷,你怎么能这样对我呀!我的女儿大难不死,却不记得家人啦!”
“女儿”,“家人”解明月从杨苒的话中提取这两个关键词。
解明月声音轻柔且坚定道:“阿姨,我记得我有家人,她是我外婆。”
杨苒的哭声戛然而止,她看向解瓒。
病房内静得只能听到室内机器的运行声,窗外的车鸣声,沉默来得太突然,给三人都整不会了。
“傻孩子,你外婆在你九岁的时候就去世啦。”杨苒嗓音沙哑地耐心解释道。
“胡说,我外婆分明在……”解明月正准备争辩。
“月月,爸爸妈妈是不会骗你的。”解瓒打断解明月的话。
解瓒语重心长地看着解明月,向她娓娓道来:
“月月,你忘了自己同好朋友一起去爬山。然后,你在山上迷了路,因为山路陡峭,你一不小心摔到山下。幸好的是被岩石拦下,阻止你继续下滑,就是你的脑袋——哎,月月,你失忆了。”
听完解瓒的话,解明月像是悟到了什么。
SO?我是重生了!
解明月苦笑:“现在是哪一年?”
解明日目瞪口呆:“2025年。”
“哪月哪日?”
杨苒拧着手帕:“5月16日。”
解明月开始认真打量眼前三人的衣着,说是得体有些低端。
男的穿西装打领带,解瓒手上戴的是朗格LANGE1系列手表,解明日手上戴百达翡丽手表,两人戴的表都够买她这个牛马的命了;杨苒身着珍珠白的素雅连衣裙,海螺珠和钻石组成的耳环、项链,尤其是小衬衫上别着22.5克拉的中彩粉钻周边由碎钻镶嵌构成五角星的胸针,都够买一套深圳湾一号大户型的平房。
高级、端庄、优雅还有——有钱!
难道,我重生在一个富家千金的身上。
照这样的小说剧情走向,我重生了不应该配备系统吗?所以我的系统在哪里呢?
想到这里,解明月左顾右盼。这一动作引起三人的疑惑。
解瓒问她:“你要找什么?”
解明月随便扯了个借口,眼睛睁得大大的真诚地看着解瓒,小心翼翼地问道:“这里住一天,住院费,是不是很贵呀?”
解明日和杨苒面面相觑。
身为蓬城首富的解瓒,在金融界雷厉风行,听到女儿问出自己这样的一个问题,话被咽在喉咙里。这样一来,就知道这些年来她没少受苦。
“孩子,这不是你该担心的。”
解瓒和杨苒这几年一直在忙于国外的分公司,一年到头很少和解明月见面。
身为哥哥的解明日,则是忙于国内的总部,一天忙下来也鲜少能和解明月碰面。
加上解明月身体孱弱,性格偏内向,玩的好的朋友,一只手就算的过来。
杨苒开口向解瓒抱怨:“解瓒,我当初说要带上月月一起出国。你倒好,偏要把她留国内。”
“我……”解瓒一时间答不上话。
毕竟,当年,解瓒是有问过解明月的意向,她不愿意出国远离朋友,解瓒也尊重解明月的意向。
杨苒双手绞着丝帕,一抽一抽地捂着红肿的眼睛,身体顺势倾向解瓒怀里哭泣。
解明日不忍心见杨苒又哭,温情涌上心头,安慰道:“妈,好在月月她醒来了。”
解明日说的这句话就如纯度99%的酒精,浇在杨苒被冒着火星包裹着的心头,解明日语毕,杨苒心头刷的一下燃起熊熊大火。
她侧过身督着解明日说:“解明日,你是怎么看护着月月的。”
解明日心里冤,却也没有吐苦水:“妈,月月她已经成年了,不再是小孩啦。再说,月月去爬山时,也有和我吱一声,不幸的是,发生了这种意外。”
“杨苒,我们就别提这些啦。这不幸中的万幸,是月月醒来了。”解瓒用手轻拍几下杨苒的后肩,顺带帮她理顺气息。
杨苒顶着哭得红肿的眼睛看向解明月:“月月,你说你真要是有个三长两短,我该怎么办呀。”
解明月一点点被眼前的家人给感化,她厘清眼前三人和原主的关系。
她扯嘴憔悴一笑:“我知道了。”
解明月指着杨苒,咬字清晰道:“你是我妈妈,杨苒。”
杨苒如得珍宝,惊喜地连连点头。
解明月手指划向左边的解瓒,字正腔圆道:“你是我爸爸,解瓒。”
解瓒眼前一亮,笑得眼睛眯成一条线。
解明月手指指向右边的解明日,肯定道:“你是我哥哥,解明日。”
解明日的喜悦之情如泉水般涌出,欢喜得连忙点头。
“嘶——那我叫什么?”
三人:“……”
你要说她聪明,她念对了家人的名字。
你要说她蠢笨,她又脱口而出问家人自己叫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