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55 章

    陆瑾画牵着马原地踱步,朗声道:“以后再说我坏话,最好不要再让我听见。”

    拿马鞭指了指其中一个男人,她淡淡道:“你,听清楚了吗?”

    蛐蛐人都贴着她脸来,是看她好欺负?

    那人陆瑾画不认识,是第一次见面,不知他为何对自己如此大的恶意。

    刚走进林子,便见他怨毒的目光盯住了自己。

    见自己被点名,宋传磊脸色一变。

    陛下身边多了个受宠的商女,他是知道的,只是……他一直以为陛下空悬后宫,是为了迎他姐姐入宫。

    结果陛下先被这商女染指了,谁能忍得了?

    他面前出现一道身影,将他护在身后,宋诗柔温温柔柔俯下身子:“令弟方才并没有侮辱你的意思,只是随口抱怨了一句,请陆姑娘不要生气。”

    陆瑾画扯紧了缰绳,清声道:“小顺子。”

    众人大骇。

    他们多是世家子弟,虽不知朝局中事,但每回入宫,却要受家里长辈耳提面命的。

    这小顺子虽然只是个宦官,但他是陛下身边除李福全外最得宠的太监,万万不能得罪。

    他在外,便是代表了陛下的意思,宫中有什么旨意宣读,也是他来,陛下竟然连他都给了这个商女!

    很快,从成群的仆从后跑出一人来,定眼看去,正是小顺子。

    平日鼻孔朝天的死太监在陆瑾画面前笑得谄媚,“不知姑娘有何吩咐?”

    陆瑾画远远指了指人群,“我不认得他,你去瞧瞧他的脸,看看是哪家的。”

    “等回去了,再禀报给陛下。”

    “是。”小顺子弯腰,当即向人群走去。

    众人脸色猛然煞白,今日之事本只算得小打小闹,若是闹到陛下面前,又不一样了。

    影响了父亲在朝局中的位置,这宋传磊怕是要惹大祸。

    宋诗柔没想到她一介商女竟如此嚣张,先前在宫宴之上与皇太后呛声,如今还是白身,便敢正面对抗丞相之子!

    要知道那金牌令箭可是死物,而她丞相府,早有百年基业!

    不等她说话,同行的其他人已经求起饶来。

    “陆姑娘,我们方才并未开口,也没有侮辱您的意思,都是宋传磊在说。”

    “对,他说你不知廉耻,狐媚惑主。”

    “还说你心如蛇蝎,以色侍人,待年老色衰之时,只会凄惨下场。”

    陆瑾画看着他们,心头好笑,这才见过一面,就能洋洋洒洒说这么多,此人一定是个话唠。

    “小顺子,可都记下了?”

    小顺子连忙道:“回姑娘,奴婢记下了,待回去了,定会一一禀报陛下。”

    陆瑾画满意地点点头,有一说一,这作威作福的感觉是真好啊。

    宋传磊吓得脸色煞白,怒视着刚刚开口的几人。

    那几人扭头不再看他。

    他们有心攀附丞相府的权势,虽然从他说那些话开始便觉得不喜,但因家父官职不高,也不敢多说什么,免得得罪了丞相府。

    如今是得罪丞相,还是得罪陛下,这些他们自然分得清。

    慕容慧十分生气:“阿瑾,应该将他吊起来抽上几十鞭子!”

    竟敢在私底下说如此污言秽语,太过分了!

    隗清玉补充道:“扒了裤衩子再吊,让他从此在蓟州城抬不起头。”

    宋传磊还没蠢到家,不至于在众人眼皮底下硬着头皮叫板,他当即认错:“陆姑娘,先前那些话有些误会,如今在下已知错,来日必定负荆请罪,请您大人不计小人过,不要与我计较。”

    “自然。”陆瑾画今天是出来玩的,又是出来找麻烦的,她扯了扯缰绳,马慢悠悠往里走,“你便在此跪着,等看不见我的身影了,才准起来。”

    “还有,近几日不要叫我瞧见你,否则……”

    其他人:……

    她好嚣张。

    若他们被陛下如此宠爱,估计比她更嚣张。

    小顺子当真到众人面前,仔细瞧了瞧宋传磊的脸,微笑道:“这不是宋丞相府上的公子吗?”

    宋丞相这辈子相当传奇,上半辈子在先帝手中不得志,下半辈子被当今陛下发掘了才能,走到今天的位置。

    家中嫡女颇为争气,若不是无心官场,早该考到金銮殿去了。

    可惜她看不上做什么小官,一心想入宫为后。陛下又对她无意,便耽搁了许多年,如今,也有二十了。

    嫡子是个没出息的,考个进士都考不上,落榜两三回了。

    他宋丞相时常感慨:若是这对儿女的脑子能互相换一换,那该有多好?

    宋诗柔脸上也没了血色,冲他作揖,又命人拿了金锭子给他。

    “公公,今日之事……”

    小顺子连忙拒绝,淡声道:“今日之事,全看咱们陛下如何决定了。”

    说罢,回头去追陆瑾画。

    先前陛下有赏赐时,这阉人来府里宣旨,还是好一副谄媚笑脸。

    如今便狗眼看人低了。

    宋诗柔咬牙。

    果然,只有权势与地位才能让她不用再看人眼色,她必须要坐上那个位置,必须成为国母!

    “阿瑾,咱们这么轻易就放过他们了?”慕容慧追上去。

    按她的作风,必须得狠狠教训人一顿,以示皇家威严。

    “不然你还想怎么样?”隗清玉也走在旁边,她将局势看得十分清楚,“阿瑾现在只是白身,得罪了宋诗柔姐弟,便相当于得罪了整个丞相府。”

    “你敢得罪丞相府吗?”

    慕容慧摸了摸鼻子,道:“我敢。”

    丞相府在原著里连个炮灰都算不上的好吧?

    而且那宋诗柔一直想当皇后,皇兄死后,她便马不停蹄嫁给了慕容据,还真让她如愿了。

    后期被容逸臣夫妻俩掣肘,一直跟萧采盈打擂台呢。

    “清玉说得对。”陆瑾画温声道:“陛下会给我做主的。”

    陆瑾画想得很开,照慕容慧说的剧情线,陛下过几年都要死了,就让她好好享几年福呗。

    虽然陆瑾画这段时间一直在找燕凌帝的死因,可他要自杀,这原因估计只有他自己知道了。

    “有鹿!”

    隗清玉连忙警惕起来,眯眼往远处看去。

    她从仆从那接过弓箭,对两人道:“就在此地等我,不要走动,我去去就回。”

    陆瑾画与慕容慧:“……”

    陆瑾画:“我们也下马喝点水,休息休息吧。”

    ……

    周琰进了林子,竟然射伤了一只黄皮子。

    这可麻烦了。

    照他家乡的风俗,这黄皮子可是大仙啊!,不能弄伤的。

    同行的其他人哪里知道他的痛苦,纷纷大笑。“狐狸你都打得,黄皮子不敢打,傻了吧你。”

    吕盐嵇见他匆匆忙忙拿了黄皮子就往回走,忍不住道:“不至于吧?你来真的啊?”

    “这黄皮子就一畜牲,往日还笑我傻呢,我看你才是……”

    话音未落,周琰已经翻身上马。

    吕盐嵇追上去:“你去哪儿?”

    周琰:“回去找药,给它包扎好。”

    吕盐嵇:“我说你太较真了……我跟你一起!”

    一队人向里,一队人向外,就这么遇见了。

    陆瑾画洗了手,才开始喝水,忍不住问:“你说清玉能打多大的橘子……鹿回来?”

    慕容慧摇头:“我刚刚没看见那鹿,你觉得呢?”

    两人正说话间,便听见飞扬的马蹄声传来。

    外圈的侍卫立马戒备起来,将她们护在中心,厉喝:“是何人?!”

    周琰一拉缰绳,马停在外面,“我是鸾仪卫鸾仪使周琰,不知各位可有伤药?”

    原是求药的。

    陆瑾画道:“何人受伤?”

    周琰抬头,才看见被人群簇拥而来的人。

    她穿一身缃色骑装,被人围在中间走来,犹如林间精怪一般,澄澈而冷淡的眸子自带一股镇定,对上那双眼,便叫人心生自卑。

    自上次见面后,无论他怎么打听,都没在蓟州城找到这位陆姑娘。问周睿,他更是如同锯了嘴的葫芦一般,怎么也不肯说,只警告他不许找。

    搞笑,他又不跟人家睡觉,只是想知道一下那八卦锁的解法罢了。

    没想到如今在这处遇见了,真是意外之喜。

    “这黄皮子不慎被我射了一箭。”周琰指了指怀里奄奄一息的黄鼠狼。

    陆瑾画走过去检查了一番,只见它身体滚烫,伤处更是血肉模糊,扒开眼皮,已经开始翻白眼了。

    “这箭拔出来做什么,这是失血过多了。”

    周琰脸色有些难看,他是真的很忌讳这个。

    那黄皮子远远看去,像只兔子,也不上树,他才打了的。

    “先前拿了自己的伤药给它,谁知不管用。”

    陆瑾画瞥了他一眼,“它伤了腿,本就活不了了,你又送它一程……”

    “队伍中有医士,叫他来尽力挽救一下吧。”

    依她看,这黄鼠狼本就半死不活地吊着一口气,还被戳了个窟窿,八成是活不了了。

    周琰满脸感激:“多谢姑娘,日后有什么事,只管吩咐,周某随时效劳。”

    陆瑾画又看了他一眼,没有像上次那样死缠烂打,倒是顺眼了许多。

    周琰迟疑道:“只是,那八卦锁的解法……”

    陆瑾画:“……那日在场的人不少,你为何问问别人?”

    “我问过了。”周琰脸一红,无语道:“他们要么记不清,要么是完全没看懂,根本说不出个一二三来。”

    若不是真没办法,他也不想追着人家像个变态似的。

    周家兄弟俩性格迥然不同,他生下来就喜欢玩这些机关类的东西,被招进鸾仪使,更是因为他擅机关布阵。

    “其实……”陆瑾画想了想,老实回道:“我也不记得它怎么解的了。”

    面对周琰不可置信的目光,她又补充道:“不过若是能看见实物,应该还能记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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