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夜

    “没事的话,我们就先走了。”赵霁和公安打过招呼,半扶半拽着张节勍火速离开这个令人窒息的空间。

    手铐像手镯,前台没看懂,误会了他们的关系,只觉得半夜值班磕到了怪甜怪可爱的糖,用满是慈爱的目光和姨母笑送他们离开了酒店。

    酒店安排的车早早就等在了那里,赵霁把张节勍先塞了进去。

    碰!

    坐好后,他对司机说:“走吧。”

    张节勍抓着安全带,往远处拉松,靠过来娇娇地问:“我们去哪?民政局?”

    赵霁额角的青筋突突突,他按了按:“民……机场,坐好!别和我说话。”

    “师傅,”张节勍和司机说话,“等我们很久了吧?”

    听了全部对话的司机如芒刺背:“……不久的。”

    张节勍叹气:“我们——”

    她很快就被捂住了嘴,捂住她嘴的男人没有感情地说:“安静。”

    赵霁怕她说了什么不该说的,张节勍归根结底是个犯罪嫌疑人。

    犯罪嫌疑人噘起了嘴,吻上了他的掌心。

    那个吻好像带有电流,激得赵霁飞速撤回,把被亲过的地方往衣服上拼命地擦拭。

    “你要把我的吻,擦遍全身吗?”始作俑者幽幽地火上浇油。

    赵霁大手一甩,要拿她的衣服来擦,还好他脑子快,怕真的擦上去,就是摸她,这狗东西回去就能举报他性骚扰。

    真正被骚扰的赵霁本人却不能举报对方性骚扰,因为对方从“约”他开始,就已经在骚扰了……哎,他在这一刻,失去了所有的力气和手段。

    周愚老儿,记在你身上。

    机票也是在退房时现买的,距离登机还要再等几个小时。

    因为张节勍是一颗随时可能泄密的定时炸弹,公共场合人来人往不安全,赵霁申请了特别休息室,甚至门外有安排特警站岗,禁止张节勍出门。

    落地龙门机场,赵霁悬浮的心沉下一半。

    自己人接机,他更是松了口气,一上车就开摆。

    返程的途中,赵霁总用奇怪的眼神打量张节勍,太顺利了,顺利到不像真的,于是他盯着张节勍看了许久。

    张节勍知道自己正在被观察,她也观察对方,许久,得出结论:“如此迷恋我。”

    她把安全带松开,又被赵霁按回去,不让她再靠过来。

    “你到底是何居心!!”赵霁超凶。

    开车中的下属支起了耳朵。

    “我真的是来自首的,躲腻了,生活好无聊啊,谁都找不到我,这又有什么意思呢?”安全带被张节勍从肩膀上方慢慢扯出来长长的一段,她偏要靠过去,情真意切,“赵队长,你追查我三年,我都看在眼里,你的锲而不舍打动了我,感谢你的默默付出,赵霁队长,没有你,这三年我可怎么活啊……”

    赵霁嘴角抽搐:“闭嘴。”

    当他是什么?生活的调剂吗?

    张节勍非但不闭嘴,还要超大声地吟唱:“赵霁!我是真的愿意为了你回来自首的,你不能不信我——在没遇到你之前,我是个多么绝望的直女,想谈恋爱又不喜欢现实男人的那些年……你知道我给乙游充了多少钱吗?你肯定知道的对吧!”

    封闭的车厢里无处可藏,赵霁往椅背一靠,两眼一闭,充耳不闻。

    呲啦——

    一个急刹车,张节勍差点要飞到副驾上,被赵霁眼疾手快拽了回来。

    张节勍随着他的力道方向倒去,又快要脑门磕上赵霁左边的防弹车窗,近在咫尺命悬一线,说时迟那时快,赵霁又给她拽回右边,安全地坐回她原来的位置上。

    赵霁怒吼:“叫你系好安全带!!”

    安全带嗖一声缩了回去,把她勒在坐椅里。

    “好,”张节勍定了定魂,“真是块划龙舟的好料子。”

    赵霁:“想骂直接骂,不用拐弯抹角的。”

    张节勍也很无奈,她还很有自知之明:“你怎么就不信呢……我现在真的喜欢你,对你的滤镜超级严重,怎么可能阴阳怪气你?只要我还喜欢你,你就是吃屎,我也能夸你好养活。”

    赵霁:“够了。”

    他转火开车的下属:“你给我好好开车!”

    下属:……等回到不周山,他要把听到的八卦大传特传!

    不周山,特行处的办公室里叽叽喳喳的。

    逃亡三年的张节勍归案,大伙儿都在吵吵着庆功宴,胆子大的已经在调侃赵队长美人计用得好用得妙用得呱呱叫,只有角落的打印机还在勤勤恳恳地不断吐出关于本案的纸质资料。

    “你们严肃点!”赵霁很无奈。

    周愚喜滋滋跑过来道贺,拱手拜了拜:“恭喜恭喜!我说什么来着?没有难度的,对吧?”

    走廊里出现了一个刺耳的笑声:“在没遇到你之前,我是个多么绝望的直女,想谈恋爱又不喜欢现实男人的那些年……你知道我给乙游充了多少钱吗?你肯定知道的对吧——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文斗放肆大笑走进来,嗓子立马被小刀拉坏了一样,笑声戛然而止:“……”

    他张了张嘴。

    赵队。

    绝望,就像潮水一样,向他迎头打来。

    “咳,”高虔后脚跟着进来,打破了僵局,“张节勍刚才被心理科提走了,海院长签的文件。”

    周愚不高兴了:“心理科?”

    赵霁脸色一沉又一沉,连忙往外走:“不好,他们要用催眠套出张节勍当年的科研线索!”

    周愚追出去:“这不是动用私刑吗?海义他疯了,这种文件也敢签!!!”

    大家看向高虔:“高副队……”

    高虔思索了两秒:“张节勍是女囚犯,我得跟过去,再来几个有空的,必要时候拖住对方,我们务必把人抢回来。”

    众人:“是!”

    不周山科技园占地面积有一个中大型农村聚居区的规模,心理科属于医院,科室建在医院侧面,有独立的出入口。

    特别行动处营区和医院都在主干道上,一辆吉普直接油门踩到底,轰的一声飙了过去。

    路上,押送车和他们相向而行,擦肩而过。

    人已经送到了,押送车辆返回。

    “艹……”赵霁眼球上爬满了红血丝,他在疾驰中忍不住爆了句粗口,“真是流年不利,每天都要有人出来弔我一下!”

    他想退休。

    ……

    不能退休的话,能不能把他那个没节操的吊领导换走?

    催眠室外的等候区,几个白大褂坐在门口附近的椅子上闲聊。

    赵霁横冲直撞跑过去,那几个人赶紧上前拦住:“赵队!现在还不能进!”

    问都不问一句,他们显然知道赵霁是来干什么的。

    “让开!”赵霁怒吼,“我抓回来的张节勍,你们偷出来审,要不要脸?”

    催眠室的人赶紧搬出救兵,七嘴八舌道:

    “可是文件是海院长签署下发的,我们总不能不听吧!”

    “自己人怎么能叫偷呢?不周山最大领导的可是海院长啊。”

    “既然你们营区押送过来了,说明就是认了的!”

    “哎哎!!!赵队长!不要冲动,这不利于团结!”

    赵霁指着他们鼻子骂:“团你个大几把!先撩者贱,死绿茶白莲花!”

    他魁梧强壮,但是不能真的把这群人撂倒弄伤,除了骂几句侮辱一下这群斯文人的人格以外,只能等他的人到了再做打算。

    “赵队,难为你了……”四十来岁的眼镜男人递过来一包名烟,赔笑道,“等张节勍的结果出来,我们一定把她全须全尾给您送回去!”

    他身上的烟味也飘了过来,不知道是第几手了,臭的要死。

    赵霁嫌恶地把烟盒挥到三米外的长廊上,死死盯着献烟的眼镜烟男,和他拉开了几步远的距离:“不周山区域明令禁烟,特行处选拔第一条就是无吸烟史,抽烟的打回原部队。你给我烟是什么意思?”

    这时,特行处的人也杀到了,几个弱鸡白大褂立马被架开。

    “呔!胆敢掏烟行刺!”文斗从老远冲了上来,路过看见烟盒如同看见炸弹,一脚把那个香烟盒又给往后踢了有五米多的距离。

    眼镜男身后的白大褂年轻人看到那盒烟出现的时候已经开始害怕了,只能哭丧着脸劝赵霁消消气:“哥!他刚调来的!他不懂规矩,我这就带他走!您别跟他计较……呃,里面很快的,哥您不放心就坐在这里等等吧!”

    眼镜男被拉走了还懵着:“啊?”

    他的烟!

    特行处的人还在那里咒骂:

    “规矩都不教一下就把外面的烟鬼放进来,是行贿了还是有背景啊?”

    “叫什么名字?我们回去好好认识认识!”

    “我早就说不周山有人抽烟,上面就是不管!举报反应也没回信,能不能把特行处的人当人了?”

    “就是姓海的带头抽烟吧,老逼登自己弔烟抽得猛起。”

    也是撕破脸了,反正闹起来院长非但不能拿捏特行处,还得把自己赔进去。

    旋转滑动的香烟盒差点被后面的周愚踢一脚,周愚低头一看。

    卧槽!是烟!

    “哦哟!”他被吓了一小跳,又跟着跑了上去对催眠室外面的人指指点点,“跳过流程、避开特行处,偷偷对最高级别通缉犯上私刑,就是姓海的签了一万个文件也不顶用!你们心理科违规了,赶紧给我悬崖勒马!……怎么?我这个处长说话不顶用,你们院长说话顶用是吗?不周山什么时候是他的一言堂了?!好!你们就等着看吧,看他姓海的还能再那个位置上坐多久!还有——不周山禁烟懂不懂!?烟是谁的,老老实实罚两千六!别让我上去举报!”

    催眠室的门前等候区乱成了一锅粥,两边人挠在了一起。

    赵霁一声令下:“文斗,准备破门。”

    “是!”文斗一个俯身扎马步,准备蓄力冲刺,其余人都被行动队控制,隔出了一片施展空间。

    轰隆一声。

    屏蔽门发出巨响,就连远处躺在地板上的香烟盒都动了,等待室的热闹渐渐冷却下来。

    赵霁:“继续。”

    不用继续了,屏蔽门从里面被人打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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