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嘶",明明已经日上三杆了,她还是感觉头昏乎乎的.
平常这个时候.白芷不是早就帮她梳好妆了嘛,怎么今日,连叫都没叫她,
"白芷~",她从床上坐起来,看着这空荡荡的房间,昨晚混乱不堪的回忆再次浮现在她脑中.
"小姐醒了?奴婢这就来.”说完,白芷便推门而入.
她任由白芷帮自己梳着发,一边听她向自己控诉.
“小姐,我看到傅司礼快天亮了才从你房间出去,”她边说边帮她梳好了发,换好了衣服.
楚曦不语,只是有些心虚的喝了口茶。
"小姐",她顿了顿,小心翼翼的凑到楚曦耳边说:"而且他脖颈处有很多红痕,也不知道是外面哪家的野猫,也不知道避讳一点,碍了小姐的眼."
野?猫?她拿杯子的手顿了顿,一口茶差点喷了出来,她闭上眼揉了揉太阳穴,完了,逝去的回忆突然攻击我.
她依稀记得昨晚逛完灯会回客栈后,她看到桌上有一杯水,她刚被店家打趣完,尴尬得不行,想都没想直接拿起来一口闷了下去,却被呛得咳嗽了好一会。
这哪里是水啊,这不是酒吗!然后的事....
她现在脑海里只剩一个想法:昨晚她到底怎么敢的啊!
深夜她非要傅司礼送她回府,回府后更是...对他又亲又抱的,起初傅司礼还想反抗她,每每这个时候她就委屈巴巴的看着他,一副"不给我亲我就要哭"的架势,她算是把能占的便宜全都占了一遍,最后,傅司礼似乎是忍无可忍,点了她的穴把她放到床上,蒙上了她这眼,强制她睡觉,她却紧紧抱着他的手不让他离开半步,于是,他被在他床边守了一夜,直到她睡着后才离开.许是喝了点酒的缘故,她次竟连他什么时候走的都不知道.那酒也是真的烈,都这么久了,她的头还是有些疼.
她有些一言难尽的往后靠去,不敢睁开眼,怕看到白芷八卦的眼神,她微微靠在白芷身上,鬼使神差的来了一句:"唉!我怎么就…我!唉!我真是疯了,我还怎么见他啊!如果",白芷回头看到门口的傅司礼,她识趣的退了出去。
楚曦还没发现身后换了个人,继续说道:"如果他不喜欢我,那我这不成了逼迫了嘛!他会不会讨厌我呀?"
傅司礼没有回答,勾起唇的无声的笑了笑,她方才说的话他可全都听见了.
昨晚他进房间后,听见她房内有声音,他怕她有危险,于是就推门而入,小姑娘眼睛红红的,仿佛蒙着一层雾气,正端庄的坐在椅子上,地上是破碎的杯盏,见他进来,她委屈的质问他为什么不喜欢自己。
见他半晌没回答,她的眼眶更红了,"傅司礼!你是不是后悔当初和我回去了?你是不是,不要我了?"说到最后,她终于还是忍不住了,任由眼泪流了下来
见状,他走到她面前蹲了下来,轻轻帮她擦掉了眼泪:"没有不要你,也不会不要你,更不会后悔和你回去","夕瑶",
"别哭".他拿她没办法,只能柔声哄着她.
"那你为什么不喜欢我?"她凶巴巴的质问他,或许她也知道她在无理取闹,但她哭得更凶了,还是用毫无杀伤力的小奶音质问他.
"我..",不是不想,而是不能……
"你方才都让我亲了,你不许说不喜欢我,你要对我负责!
方才?什么时候?桥上吗?可那不是她先亲的他吗,就算要负责,也是她对他负责.
闻到她身上淡淡的酒气,他不自觉勾了唇,都说酒后吐真言,她是真敢说啊,也不怕自己趁她醉酒对她做些什么。
不一会,这小姑娘吵着闹着要回府,没办法,他直接抱着她回了京城,
这是她第一次喝酒,只觉得难受,在他怀抱中动来动去,他笑着"恐吓"到:"别动,再动我就把你扔这儿不管你了".
她嘟着嘴,似是与他置气般狠狠的晃了晃:"我就动!"他笑了,而且并没有松手,反而手上的力道更加重了几分,紧紧抱着她。
满天的繁星,高俊挺拔的少年,一只手握着剑,另一只手抱着提着灯笼的少女,美得像一幅画,别有一番风味.景美,画中人更美。
这大概就是最好的样子吧,他们的年纪,差的大,又不大,刚巧可以让她在情窦初开的年纪看见他鲜衣怒马的模样。
他把她轻轻放回了床上,她却不松手,反而搂得更紧了,他们离得很近,女孩的体香夹带着淡淡的酒香传来,她脸上细小的绒毛清晰可见,他的呼吸不禁加重了几分,指甲都快陷进了肉里,他在隐忍,他在克制.他好不容易替她盖好被子,刚起身想离开,身后的小姑娘也跟着他站了起来,从他身后抱住了他,声音里满是委屈:“傅司礼,别走”。
隔着并不厚的布料,他甚至能感觉得到她身上的体温,他也不知道自己应不应该推
开她,但是他知道,他不想,他情愿沉溺在她的温柔乡里.
她是世家干金,父亲乃户部侍郎,母亲是江南第一大家宋氏嫡长女,身份尊贵,大哥乃镇国大将军.二哥是将军的副将,她生来就是璀璨的明珠,生来便是万众瞩目的存在,而他,经常过着刀尖舔血的生活.只是一个最普通不过的侍卫,什么都没有,他有什么资格喜欢她?
想到这儿,他自嘲的笑了笑,他不是不喜欢她,他是不配喜欢她.想到这,他轻轻拉开了她的手.她并不死心。
俗话说"酒壮人胆",她跑到了他前面,搂住他的脖子,踮起脚吻上了他的喉结。
他的身体微微颤抖,喉结上下滚动,说出来的话也低沉而沙哑:"夕瑶,别闹",我怕我控制不住.
她的吻很轻,却迟迟不愿离开。
她在他的时候结处轻轻咬了一下,带了点惩罚意味,
他被她抵在柱子上,握着她肩膀的手稍稍用力,呼吸愈发急促.
她用她那带了些许情欲的杏眼看着他:"傅司礼,你想让我等多久?”
只一句话就冲破了他的防线,让他的底线,都心甘情愿为她退让。
他稍稍用了点力,两人瞬间交换了位置,他用修长却带有薄茧的手抬起了她的下鄂,随之而来的是一连串细密的吻,只允许分开一刹,又被他重新贴了上去,丝毫不给她喘息的余地,
这是她从未见过的另一面的傅司礼:霸道.强势而有占有欲.
良久,仅有的一丝清醒将他拉了回来,不行,不能,于是他点了她的穴,强行把她放到了床上,蒙上了她的眼,过了很久她才入睡,看着她的睡颜,他第一次觉得自己有私心,也第一次遵从了自己的本心,他帮她盖好被子,在她的眉心处吻了一下才熄灭烛火走出房门.
白芷在门口休息,见他从她房间出来,似乎很震惊,白芷看的位置是方才被楚曦吻过的地方,他也猜到了,肯定留下了痕迹,
他没有过多解释,只是对她吩咐道:"小姐身体不适,不要打扰她,让她多睡会儿."
“好,知道了."
回忆至此,他的笑意更甚,"不会,”他顿了顿,又说:"他喜欢小姐。”
她猛然睁开眼,和镜中的傅司礼对上了视线,看着她越来越红的脸,他也没有再挑逗她.
"傅司礼?"
"嗯",又是毫不犹豫的一声回应.
她有些不可置信的问道:"你方才说喜欢我,是真的吗?你是不是在骗我?"
“傅司礼从来不会骗小姐."
“为什么?"
“我的命是小姐给的,我的人也是小姐的.”
“小姐,老爷他们都在正厅,就等你了,让你快过去呢.”白芷的声音在门外响起,她本就尴尬,听了这话,忙去正厅了.
刚到门口,就听到里面传来阵阵谈笑嬉闹声,她高兴的走了进去."爹爹.娘亲,大哥.二哥".
"夕瑶来了?来,坐娘亲这儿",宋母指了指身旁的空位率先开了口。
"好!"她笑着走了过去,坐在了宋母和楚寒之间.一家人好久没像现在这样聚在一起吃饭了,这么难得的机会,每个人都很高兴.
"夕瑶,想吃什么?大哥给你拿",楚寒宠溺的说,随即把她喜欢吃的那几道菜摆到了她面前.
"谢谢大哥",随即她看到了一旁的楚离,又道:"大哥最好了,不像有些人,夕瑶最喜欢大哥了。".
她刚说完,楚离一个冷冷的眼刀就甩了过来:"吃饭都堵不上你嘴,别逼我在最快乐的地方扇你.”
她故作委屈的拉着楚寒和宋母的手,声音单纯又无害:"爹爹,娘亲,大哥,二哥凶我."
两人同时开口:"楚离!"
楚离:???合着就她是亲生的我不是是吧!
楚父笑着用手点了点她的鼻尖:"你啊你."
他们一顿饭吃了一桩香的时间,谈笑嬉闹声不绝。
楚父笑着说:"后曰是夕瑶生辰,今年夕瑶可有想邀请的人?"
她眼角瞥到了一脸杀意正恶狠狠的盯着自己的楚离,伤佛他下一秒就要把她杀人灭口人:"听..听二哥的?"
楚离并没有出声.用口型对她说了一个字,"滚".
好的,她再也不招惹他了,好可怕.
"今年大哥二哥也在,不如把昔日他们京中好友请来吧,让他们聚聚。”
"夕瑶不怕吵吗?"楚寒温柔的问道。
她也笑了:"生辰宴当然要热热闹闹的."
热热闹闹的……她忽然想起一个人,一个孤独的人……
“爹爹,我还想额外邀请一个人来可以吗?”
“好,夕瑶安排就好了。”
“爹爹,我可不可以……”她忽然软声开口。
“咳咳咳,那个,夕瑶,爹爹和你娘亲还约了别的大人,先走了。”说完他就拉上了楚夫人走了,完全不给她半点反驳的机会。
……
果然,自己女儿还得是亲爹最了解,她一开口他就知道她要说什么了。
见状,她又委屈巴巴的看向了楚寒:“大哥,”她拉了拉他的衣袖。
“想出去玩?”楚寒一语道破。
“嗯。”
“我和大哥要去军营,可没时间找你。”楚离插话到。
见楚寒也赞同的点了点头,她连忙竖起三根手指说:“大哥,我保证不乱跑,不会给你和二哥,哥添麻烦的。”
肉眼可见的,楚离的嘴角抽搐了一下。
“不行,要是遇到了危险怎么办?”在战场上杀伐果断的将军,在妹妹面前,软的一塌糊涂。他不忍心责骂她,只柔声细语的询问。
“有傅司礼在呢,我不怕。”她几乎是脱口而出。
他无奈的笑了笑,“就一次。”
“耶,”她激动得跳了起来,“大哥最好了!”
“你呀。”楚寒轻笑着点了点她的鼻尖,满脸宠溺。
路上,大哥二哥走在前面,她蹦蹦跳跳的跟在后面,傅司礼就在她身边一边看着她一边留意四周的异动。
他们好不容易才到军营,她原先以为军营内会混乱不堪,结果她想错了。
训练有素的楚家军正在顶着烈日训练,见他们来,都毕恭毕敬的问好:“将军好,副将好……”他们顿了顿,又说:“这位是小姐吧,生的如此貌美,小姐好。”
她到是也不吝啬,笑着和他们打招呼:“各位叔叔伯伯们,你们好。”
她笑起来,嘴角有两个小梨涡,很可爱,他不禁想。直到直到有一双手轻轻在他面前晃了晃他才回过神来,却是盯着那双白净无暇的纤纤玉手看了好一会。
“傅司礼,你发什么呆啊。”她抬起头打量着他。
“无事。”跟她对上视线的一瞬间,他连忙移开了视线,在反应过来他想了什么的时候,脖颈也染上了一抹薄红。
她知道,这些人,都是跟大哥二哥上过战场的,每个人都很骁勇,都是她的长辈,更是楚家的后盾.
楚寒指了指一旁的营账:"夕瑶,若是有事便直接来此寻我,我就在此处,或者寻你二哥也是可以的,若是军中有谁欺负你就来告诉我."
“怎么会,大哥多虑了.”他听后点了点头,和欠揍的楚离进了营账
“走吧。”她轻声对傅司礼说,然后带着他走进了一条小溪边,溪边还有一棵年迈的桃树,树上是她儿时偷偷跟着大哥二哥出来玩的时候二哥一脸不耐烦的帮她做的秋千。
她走到傅司礼身旁,轻轻碰了碰他的手,她的手很快就被回握住了,少年的手指修长而有力,还有着一层因常年持剑而留下的薄茧.
"傅司礼,你教我用剑好不好?"她仰起头看着他.
"好",随即他绕到了她身后从背后环住她,拔出自己的剑放在了她手心,他的呼息打在她耳畔,痒痒的,他似乎无奈的轻笑了一下,"看剑,别看我."
她这才反应过来自己盯着他看了好久.他带着她的手向前斩去,桃花翩然,日光烂漫,白衣少女与黑衣少年,美得像一幅画,但她不知的是,少年眼中是只属于她的专注与动情.
"大哥你看,我就说女大不中留吧,那么多人来提婚你都帮她拒绝了.日防夜防,还是没防住啊!哈哈哈."楚离幸灾乐祸的说.
楚寒看着不远处的二人,不知道在想什么,又看了眼楚离,冷冷的说:"下午你加训两个时辰!"随后扬长而去.
楚离愣在了原地,笑声戛然而止:"大哥你偏心!"你防不住傅司礼和我有什么关系啊!!!
傅司礼自幼习武,对周围环境感知很灵敏.察觉到有人,立刻带着她的手指向了哪个方向人的准无误的带着她手中的剑指向了那个方向.
楚离边拍掌边走了出来,看着二人皮笑肉不笑的说:"唉,年轻真好啊!”
楚曦硬着头皮说:"二哥,好巧,今天天气甚好,二哥也来此处看风景?”
她尬笑着,但却丝毫没有要松开傅司礼的意思。
楚离冷哼一声看着二人相扣的手,冷冷的甩下一句:“最好今晚就和爹娘坦白,大哥刚才也看到了",他又看了眼傅习礼:"你们好自为之.”说完他便走了.
"夕瑶",傅司礼垂眸看着她.
"他又生哪门子气,我又没惹他,说就说,我又不是不敢",她不满的抱怨着。
他听后满脸宠溺的看着她,他们还维持着方才的姿势,他从背后环着她,但现在,她稳稳的靠在他怀中,"傅司礼,你方才一直在教我舞剑是不是?我想学别的,能保护好自己的."她说这句话乎忘记了她怕血,连看别人的伤口都不敢.
"为什么想学?"
她小声说:"我不想让你太辛苦,整天跟在我身后,而且,万一有时候情况紧急,你去保护别人去了呢."
他没想到会是这种理由,他不由得笑了,笑容肆意而又张扬,是独属于他这个年纪的笑容。
“不会有这个时候的,"他肯定的说.
"为什么?"她偏头看他.
"因为",今日风很大,树上的桃花被风吹落了不少人的身上,他的声音清晰的传入了她耳中,"傅司礼是楚夕瑶的,他只保护夕瑶一个人."
隔着一瓣花瓣,他轻轻在她眉心处吻了一下。
漫天纷飞的花瓣,舒缓轻柔的春风,都是他们最好的见证。
她当晚便把这件事和爹娘说了,楚府不似别的地方,楚父楚母都很疼爱孩子,府内也没有太多规矩,知道这件事之后,他们倒是没反对。
“这么多年,司礼是什么样的人,我和夕瑶母亲都看在眼里,把她交给别人,我们还不放心呢!”楚父笑容满面的说。
“司礼啊,以后你可要好好管管她,她呀,被我们宠坏了。”楚女也说。
“娘亲!”
他看着在楚母怀中撒娇的楚曦,嘴角不自觉上扬。
“夫人说笑了,我一定会好好对夕瑶,不让她受半分委屈。”他信誓旦旦的说。
送她回房的路上,他都没缓过来,喜欢的姑娘终于得到了,就像在做梦一样。
情丝初结处,心事两相知。月下盟新誓,相携共此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