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失业了
十分的现实,老板投资人的新女朋友,希望能够和投资人一起相敬如宾,每日你侬我侬,所以老板特意给她安排了一个私人助理的岗位,分管行政部和人事部,明面上我们都叫她副总。
谁知偏偏那天是我负责当月部门自检汇报,经理端着咖啡路过我的工位,顺口来了一句。
“我路过前台问了行政,老板下午有其他行程安排,你现在去一下办公室时间刚刚好。”
“行。”我点点头,收拾了一下桌面上的文件夹,按照轻重缓急,妥帖放置,整理完工牌就往老板办公室走去。
前老板的办公室非常大,很像是酒店的套房格局,外面是接待会议处,隔着一个可推拉的玻璃屏风门,后面才是老板自己的办公桌。
我这辈子最恨不关门的人。
前老板白花花的屁股,本命年刺眼的红色,还有女人的尖叫,成为我这段时间不可磨灭的阴影场景。
离职离开的时候,我看到经理靠在他自己的工位上,脸上笑盈盈的,跟平日里好像什么两样,手里还端着他的咖啡杯,我瞅了一眼他平日里偷偷藏着雀巢速冲咖啡的柜子,路过的时候,右脚稍微抬起。
深木色的柜门一下就弹开了,可能公司给他配备的比我的好,柜门有回弹,没什么声响。
“吖!怎么有蟑螂啊!好大一只!爬到经理那边去了!”
我的声音响起,好似砸在水里的石头,惊起短暂的波澜。
“啊啊啊啊!”
“快快快,在哪儿呢?!踩死了没有?,怎么有蟑螂啊,恶心,赶紧弄死!”
在他们慌乱的脚步声中,我离开了这个刚融入不久的办公室。
具体是投资人绿了前老板,还是前老板绿了投资人,这个瓜我没吃到后续,只知道全部都是烂人,他们会得到该有的报应。
果然在我离职后的下半年,这个公司因为经营不善加上‘口罩’的原因倒闭了,听说前老板的两座小别墅全部赔进去了。
而此时的我在休息过一段时间后,选择和朋友们去台州度过这难得的长假。
什么?你问我为什么不去追问N+1的赔偿?
因为这个公司就是一个垃圾公司,我的劳务合同除了入职的第一天互相见面过以外,就再也没出现在我的生命当中,再说了,我原本就是一个懦弱的人,很容易破防,别说当面对质,就是我想举报,也不是很敢。
相对比网上那些什么00后整顿职场,那都是属于特殊人群,对于我这种平常人来说,真的做不到。
纯窝囊废。
“真窝囊,早说啊,让你早点辞职,跟我们出去玩一圈散散心,还给他多干几天活,傻不傻啊你。”
眼前的树木不断倒退,夜晚的高速路灯十分昏暗,车窗外阴风阵阵,车子内暖若逢春。
我的好朋友们一句句地安慰我,甚至为了能多玩一天,我们在清明节的前一天夜里上了高速,开往浙江台州,路上嘻嘻哈哈的,三个小时的车程开的也很快速。
后座的远哥给我们定了房间,四个人,两个标间,但是在我们快到酒店的时候,那个前台打了电话过来,说是没车位了,让我们在酒店附近绕一圈看看,可能会有车位。我们倒也没说什么,毕竟周日人流量多也很正常,结果在我们刚下高速的时候,打电话告诉我们标间超了一间,只剩下一间了。
远哥眉头一皱:“什么鬼啊,也不早跟我们说,现在改订别的酒店,最近的也在二十公里以外,现在都几点了,我去,都凌晨了。”
远哥的女朋友坐在他左边,雨儿说:“别生气,我们先看看有没有其他的酒店,如果实在不行的话,我们四个人凑一间也是可以的。”
我和开车的陈哥都没任何问题,都听他们这对小情侣的。
结果不出所料,确实是没有别的酒店了,节假日加上周天,我们没别的选择。
把车停在附近的商场停车场,随后下车各自拎上行李,往酒店走去。
走到一半我那个包真的太重了,主要是车子距离停的比较远,我跑了两步,问问远哥能不能把行李放在他的箱子上。
远哥说:“行啊,你放上面。”
我乐的不行,谢了两句,和他对象一起走在前面,而我们的“司机”陈哥,一米八几的个子穿着冲锋衣带着帽子,低着头,背个灰色书包不吭声走在最后面。
陈哥拿着手机跟着导航,没听见唯二的男人说过话,转头看到陈哥一根烟都快抽完了,左手揣兜右手弹烟头,宝蓝色的滤嘴带着零星火点落在地上,像是最后一场烟火的序幕,失去光泽。
“都看我干嘛?走快点,老子困死了。”陈哥皱眉道。
我扭过头不看他,紧紧跟着雨儿的步伐,像是小时候踩影子那样,一步一个脚印。
酒店前面有一条长长的夜摊,道路两边都是当地的特色小吃,年轻人居多,根据我后来观察到的,附近是有个学校,年轻人大部分都是这个高中的。
雨儿很兴奋,拽着远哥的胳膊,指着不远处的摊子:“你看你看!我要吃那个章鱼小丸子!”
远哥笑的一脸宠溺,应和着:“行儿,咋们一起去,先把行李放酒店,然后下来买点吃的。”
我跟在后面接连点头,我是废物,我只想跟着他们的安排走,不喜欢动脑子,A钱跟随,才是旅游的顶配。
到了酒店前台,我们登记的时候,那个前台说:“实在是不好意思,给你们留了一个最大的标间,房间WiFi密码8个8,身份证都给我一下吧。”
我们像是排队上公交车,一个接着一个,一转头陈哥烟又抽上了,那前台没说什么。
“我们小酒店,不禁烟酒,就是注意点别给房间点了。”
说完那前台也点上了。
性情中人,人真性情。
房间确实大,但是床是常规规格,大不到哪儿去,我们都是晚上没吃饭直接上的高速,饿的不行,行李扔在房间,先去楼下夜市摊子上买些吃的。
远哥和雨儿点的章鱼小丸子和韩式泡面,陈哥照着复制,而我就吃了一份章鱼小丸子,别说还挺好吃,也就才十块钱,比苏州观前街的好吃还极具性价比。
泡面需要等,毕竟也是现煮的,陈哥说他先回去洗个澡,面的话就让我们帮他带回去。
不得不说年轻就是好,酒店旁边就是蜜雪冰城,我们仨一人一个冰淇淋,吃完刚巧面好了。
我们撤退回酒店。
房卡就一张,给了陈哥先用,我们挤在门口敲门,远哥说:“我先进去看看我兄弟是不是光着的,你俩先等会儿。”
“嗯嗯。”
几个呼吸间远哥就把门拉开了。
“进来吧。”
雨儿和我低着头往里面走,我真不是故意的,那个全身镜正对着厕所门,陈哥就站在里面光着脚,在擦头发,全身上下就一条灰色的睡裤。
肌肉练的不错,体质比较低,最近跟远哥天天跑健身房练的还可以。
我真的只有对兄弟的欣赏,没有男女的非分之想。
陈哥穿好同色系上衣就出来了,一出来就问他的面在哪里。
“搁这儿呢,你在桌子上吃吧。”
我顺手把面放在桌子上,他就坐在那边带着蓝牙耳机专心干饭。
雨儿和远哥拉过床头柜放在两张床中间,就这样凑合吃了。
我翻着旅行包掏出睡衣,就去洗澡了。
洗完澡出来以后,雨儿和远哥一起洗鸳鸯浴,陈哥和我调侃小情侣半天,两个人红着脸骂了两句,那种跟朋友之间舒适的相处氛围,真的很上头。
但是现在更上头的是,我们四个人两张床还是有点不够睡,远哥就说把柜子拉出来,两张床拼在一起。
陈哥说:“行,那你俩睡中间,我睡最里面,小意和雨儿睡一起。”
我们就合计着把床拼到一起。
四个人睡在一个双拼大床上,空调开的又低,那种感觉很像小时候夏天睡在外面大通铺的感觉。
远哥和雨儿面对面坐着,我靠在最外围刷着手机,他俩看了眼神仙居的门票,突然远哥低声震惊道:"卧槽!"
雨儿和我异口同声抬头问:“咋了?”
最里面的陈哥睡的跟死人一样,睡姿像是国外入葬的复刻版,就差在他的手里塞一个十字架,我们咋咋呼呼的声音,对他完全没有影响。
远哥捂着嘴:“不行了兄弟们,我刚上美团想买票,发现这个清明节优惠门票要提前一天预定,原本99,现在120,而且还要现场买票。”
我震惊,还要必须现场才能买?那要几点起床,现在已经凌晨2点多了。
雨儿抢过她对象的手机,点划了几下,发出同款惊呼。
“woc!上面说早上8点之前售票结束,我们开车过去要一个小时,相当于我们五点要起床,六点钟化妆,别睡了woc。”
我瞅了一眼隔壁宛若置身事外的陈哥,指着那一坨:“那陈哥不歇逼了,他睡成这样雷打不动,开一晚上车,凌晨五点我们把他摇起来会不会太残忍了。”
没办法,陈哥铁屁股的一半原因在我们,远哥驾照考了三年没过,雨儿实战经验较低,我是完全不碰车,以我骑电瓶车平均每个月摔两次的概率,远离车道我可能会活得久点。
他俩搁那儿笑了半天,纯粹苦中作乐。
之前我有在闲鱼卖过东西,突然脑袋里面灵光一现:“闲鱼上会不会…有黄牛倒票啊?”
说干就干,凌晨3点我们仨扫遍了闲鱼这个海鲜市场,确实是阴间时间点,没几个人回复,零星几个都很冷淡说不行,卖不了。
也怪我们自己,节假日没提前看,最后没办法,让小情侣定闹钟,两个小时后起床。
那种焦灼的情绪憋在心里,人是没办法入睡的。
雨儿睡在远哥臂弯里,给我腾了一大片位置,陈哥贴墙睡的昏天暗地。
我夜间入睡本来就有问题,就这么手机也不玩,硬生生冥想了两个小时。
闹钟响起的时候,整个房间就像同时响起了三台电视一样。
隔壁的装修电钻声,两部手机的闹铃声,甚至楼下的公鸡还在打鸣。
我揉着眼睛坐起来,眼皮很重,整个人十分疲惫,雨儿哼哼唧唧努力起床,被远哥一把拉回去抱在怀里,揉着头呢喃道:“再睡会儿……”
头疼的不行,我也倒下去了。
“再睡一会儿”
“等下再起”
“再眯五分钟”
“等我缓缓”
“要不我们不化妆了”
“行”
“要不我们七点起吧”
“行”
什么叫拉扯,这就叫拉扯,我们拖到七点二十,才醒。
是的,才醒。
我不想某人逃离这种折磨的情绪,合计给陈哥搞醒,三个人轮流踹他。
陈哥醒了以后一直在嚎叫,跟鬼一样。
他说:“一定要去神仙居吗?我们明天去不行吗?今天换个地方玩,把明天的景点换到今天来玩不就行了。”
不是天才是什么?陈哥跟爱因斯坦有什么区别。
我们仨瞬间倒头就睡,还不忘调整一下闹钟,我和雨儿9点起,因为要岔开时间段,别都堵在卫生间。
雨儿和我一个在化妆,一个在涂隔离防晒,我几个小时前洗完澡没吹的头发,五分钟就吹完了。
出了卫生间关上门,就看到雨儿一边画眼影,一边踹远哥叫他起床。
这对小情侣属于什么呢?属于甜酷辣妹搭配宽肩窄腰健身狂魔。
我觉得我还没吃早饭就已经磕饱了。
陈哥在那边靠窗户,凭借我昨晚给他的蒸汽眼罩也遮不住刺眼的阳光。
他一气之下三分钟起床,五分钟刷牙,嘴里叼着烟说:“我去买个早饭,你们吃啥?”
我在收拾行李,头也没抬:“随便”
远哥和雨儿说都行。
陈哥:“装逼倒怪,买了不吃打死你们。”
十分钟后
我和陈哥吃上了小笼包,远哥在给雨儿烫刘海,陈哥解决完早饭,说他也想烫一下。
专业的工具专业的技术,再加上定发喷雾,远哥希望能够给陈哥带来专业的服务。
没错我故意的,就是押韵。
毕竟陈哥被烫的龇牙咧嘴,头皮快熟透了。
“远哥是不是只会烫三七分大背头啊?”
我的死亡提问换来了远哥的专业服务。
我也被烫的一直在吸气,可是我的发质太硬,烫了跟没烫没什么区别,相当于我白受罪了。
雨儿说:“我们俩收拾东西准备出发的时候,本来就想背个包,结果越塞越多,最后换成行李箱了。”
我拎着我的黑色旅行包附和道:“我也一样兄弟,本来就想带一套换洗衣服,背个包也够了,结果想着万一出汗没地方洗衣服怎么办,衣服越塞越多。”
我翻出一个蓝色的毡包,里面装的是我打麻将比赛用积分兑换的奖品,一套迷你麻将,虽然说是迷你的,但是重量也够足,他们让我带上,说空了一起打会儿麻将。
但是,这个玩意儿到我回了苏州之后,都没人碰过。
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