告白与承诺

    在带土的生日过去不久,玖辛奈和水门就宣布了婚期。

    这对一起走过五年风雨的情侣在盛放着繁花的春日里步入婚姻的殿堂,那天暖风习习、艳阳高照,衬的那一身乌黑羽织的青年意气风发,俊逸非常。

    街边飘零着雪白的柳絮,它们在春风里飞舞,像是也在为这位新人庆祝。

    千绘百感交集地握住玖辛奈的手——她平日里总是披散着的红发被盘了上去,点缀着精致的花朵。头纱将她的面容笼罩的模糊不清,但千绘还是能清晰的窥见期间温柔的笑容。

    “小姨,你和小姨夫一定要幸福啊。”她叮嘱说,却被玖辛奈笑着反握住双手:“你小姨我还不明白吗?小小年纪,总是想那么多。如果你认定了带土,就义无反顾的和他走下去吧。”

    他们的婚礼来了很多人,琳、卡卡西、带土来了,很多不认识的人来了,美琴和富岳带着鼬来了,三代目火影也来了。

    大家一起送上祝福,琳和卡卡西站在一起,千绘和带土站在一起。带土牵着千绘的手,眼神飘忽地摸着头发:“嗯……千绘,以后……以后我的婚礼,一定会比这更热闹……”

    千绘转而抱住了带土的胳膊,把脑袋靠在了他的肩膀。

    最后,千绘看着满脸幸福的玖辛奈和水门,对带土说:“以后和我结婚吧,带土君。”

    “什、什么!”带土大惊失色,整个人都涨得通红,“求、求婚吗!怎么能让女孩子来求婚!”

    千绘面色平淡:“你就说答不答应吧。”

    “当然要答应——啊啊千绘你好狡猾——”

    带土的叫嚣并没有持续多久。当千绘揽住他的脖子去亲吻他的面颊时,他就如同一只被掐住了脖子的鸡,一动不动了。

    “没错,我就是这么狡猾。”她上挑的细眉、亮晶晶的杏眼,再配上得意的语气,就显得更狡猾了。“如果不狡猾的话,怎么追得上带土君呢?”

    她总擅长用笑吟吟的神态吐出甜言蜜语,逗弄的他手无足措。带土每次都下定决心下次要找回场子,结果每次都被千绘反杀。

    在带土13岁的这个春天,千绘柔软的唇蹭过他的脸颊。他隐隐有一种模糊的直觉:他这辈子无论如何,都无法反抗千绘了。

    -

    玖辛奈和水门结婚后,好像和结婚前没有任何区别。

    千绘得出这个结论。

    唯一的区别,大概是当千绘叫波风水门小姨夫的时候,他从红着脸否认到红着脸承认。

    千绘于是又看他更不爽了一点。

    前文提过,忍界涌动着名为战争的暗潮。在新的一年的夏天,第三次忍界大战正式打响。

    卡卡西晋升上忍,他完全无愧于天才之名,成为了木叶有史以来最年轻的上忍。从他银白的短发、英俊的面庞(虽然此男都蒙着脸但队友们有幸见过他的真容)、凌厉的刀术中,依稀能看见当年大名鼎鼎的“木叶白牙”的影子。

    琳找到千绘,羞涩的红了一张秀美温柔的脸,告诉她:“我喜欢卡卡西很久了,打算和他告白……”

    战争在即,千绘害怕途生变故,便劝道:“等一等吧。等这场战争结束再告白吧。”

    琳想了想,觉得千绘说的不无道理。“说的也是。万一在这场战争中……嗯,也不会那么伤心。”

    琳总是这么温柔。千绘并不想看见琳流露出对战争的恐惧。有了软肋之后,无论是谁都会变得怯懦。“琳,不要怕。”她对琳说,也像是对自己说,“不会有那一天的。”

    -

    第三次忍界大战,是很多人命运的转折点。

    千绘亦是如此。

    千绘仍然记得在那个明朗的上午,栀子在树梢上吐露出纯洁的笑颜。千绘和带土刚分别行动击退一对砂隐的忍者,便忙里偷闲地出来约会了。

    说是约会也并不准确,因为他们并没有谁告白,也并没有在一起——即使他们已经私定终身、互诉衷肠。

    带土局促地站在千绘面前,支支吾吾地说不出话。千绘颇为新奇地打量着他,要知道在好几个月前,带土就已经不会再露出这种羞涩的姿态了。

    带土大概是承受不住千绘这样好奇且直白的打量,朝她深深鞠了一躬,并拿出了一只藏在身后的花朵。

    千绘的目光落到那捧花朵之上——那是一捧纯白无暇的栀子,小巧的花瓣上还滚动着晶莹的晨露。

    “千绘,请和我交往吧!”他的声音难得带着几分颤抖,连带着栀子上的晨露也在跃动。“我,我喜欢你!我知道表白应该用玫瑰……但我总觉得,用栀子你会更开心……”

    千绘定定地盯着栀子,久久不说话。。她沉默的时间越长,带土就越是紧张。

    就在带土后悔选择栀子的时候,千绘接过了这束花。“谢谢你,带土君。我的确更喜欢栀子。”

    带土站直了身子,松了口气。他露出如释重负的笑容:“太好了!那么我们——”他的话语顿住,笑容也顿住。他小心翼翼地问:“千绘,你怎么了……?”

    千绘听到他的表白后,并没有他想象中的那般开心。他第一次在千绘美丽的面容上看简介恐惧而茫然的表情,她嗫嚅着唇瓣,抓住歹徒的手臂。“带土君……活下来,活下来。”她的手攥得紧紧的,像是抓着生命中最后一株救命稻草。她使的力气很大,但带土并没有抽出手臂或是制止她,而是担忧地问:“我答应你,千绘,我会活着回来——你到底怎么了?”

    千绘只是颤抖着。半晌后,她渐渐稳定了下来,但她并没有松开带土的手臂,“对不起,带土君。我失态了。我的父母也曾许下这样的诺言,但他们还是……总之,带土君,如果你能回来,我就答应你。”

    “那千绘你也要活着回来!”带土对千绘的选择表示理解,反正他们表白也就是走个仪式感,平时也跟情侣差不多了。总归不过是早一点有名分和晚一点有名分的区别而已。

    千绘却笑了。笑容不再明快,而是带着浓浓的哀伤。她说:“我从不承诺生死,带土君。我不敢。”

    “不想笑就不要笑了。”带土用手遮住了千绘的视线,遮住了悲惨的回忆,也遮住了难以掩饰的悲苦的过去。温暖的、粗糙的、带着疤痕的手烫的眼球发热,“我会保护你,千绘。”

    那个少年是那样坚定地跟她承诺。

    承诺会活着回来,承诺会保护她,承诺会给她一场比小姨和小姨夫更加盛大的婚礼。

    但就在她跟随波风水门追杀草忍归来的那天晚上,卡卡西垂着头,跪在了她面前。琳站在他身边,通红着眼眶,讷讷无言。

    波风水门当时让千绘先休息,自己去支援卡卡西他们,回来后一直苍白着脸站在一边回避着千绘的视线。

    其实千绘也猜到了。但她不敢信、不愿信、不去信。她强撑起笑容:“卡、卡卡西,这是怎么了?快起来——”

    “不。”旗木卡卡西——这个12岁晋升上忍、公认的天才、出了名的高冷高傲的少年,就这样坚持跪在她的面前。当他抬起头时,左眼中流转着两颗勾玉的写轮眼宣告了这场噩耗。“我对不起带土,也对不起你——”

    “卡卡西,你在开什么玩笑——”千绘无法再维持虚假的笑容,愤愤揪住他的衣领,苍白的脸颊染上恼怒的红晕。“你是在跟我说,这只眼睛是带土的吗!”

    “……是。”卡卡西像一只失去了灵魂的傀儡,没有丝毫反抗。而在他或漆黑或猩红的眼睛里,也流露不出一丝光彩。

    “那带土呢!带土呢!”千绘大口喘着气,她没有流泪,但不断颤抖的身躯宣示了这声引而不发的哀嚎。“他怎么、怎么死去的——?”

    琳和波风水门一左一右地按住她。琳闭上双眼,泪水从她紧闭的双眸中涌出,她哽咽着:“带土为了救我,独自一人前往敌人的所在地……最后山洞崩塌,他又为了救我和卡卡西,半边身子都被压在了巨石下面……他、他在牺牲前,要求我把眼睛移植给卡卡西……”

    千绘颓废地松开双手,无力地跌坐在地上。她愣愣地盯着卡卡西眼眶中属于带土的写轮眼,喃喃自语:“明明、明明前一天还没有开眼的……怎么会一下子就开了双勾玉?他究竟经历了什么……”

    “对不起。”卡卡西将额头贴在了千绘面前的地上,“是我对不起你们。”

    千绘用衣袖狠狠抹了把脸——尽管她根本没有流泪;随后朝密林跑去。

    密林一如既往,有阵阵蝉鸣,也有着萧萧风声;天上没有月亮,星子折射出点点光辉。

    湖水在晚风里微漾,树梢的栀子飘落,荡开一片雪色的波涛。

    那个晴朗的下午,带土背着她来这里展示豪火球之术。千绘结了豪火球的印,却怎么也吹不出来。她根本就没有火属性的查克拉。她恼羞成怒地释放冰遁,在夏夜里把整片湖泊冻结。

    萤火虫成群结队地在湖边舞蹈,浅黄色的光芒在冰面上映出千绘的面庞。

    颓废的。悲凄的。痛苦的。迷茫的。

    这是一张没有认识带土前的千绘的脸,也是她现在的脸。

    千绘恨恨地击破冰面,水波荡漾间,又映出另一张模糊的脸。

    温柔的。快乐的。明媚的。充满希望的。

    这是一张遇见带土后的千绘的脸。

    千绘再也忍不住,跪在湖边痛哭起来。

    她哭的很大声,哭的鸟儿都害怕的拍起翅膀;也哭的很难看,哭的美丽而精致的眉眼皱作一团。

    “你答应过我的、你答应过我的。”千绘凝望着湖水,又透过湖水凝望着与带土的回忆。

    那束栀子、那朵烟火、那枚轻吻。

    ——那句,永远也得不到回复的告白。

    “你明明、答应过我的……”

    “承诺了那么多,但你还是死了……”

    “我恨你,宇智波带土。我恨你。”她攥紧双拳,却又在朦胧的泪眼中看见了带土的笑容。他爽朗的、阳光的、灿烂的笑容。“……我爱你啊,带土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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