逃了

    萧永贺一接到消息,就心急如焚地赶回了京城,调了五城兵马司还有亲卫司共五百多人,连夜去了龙头山,把龙头峰上上下下,连同下面的山沟都翻了个遍,却是连宋清音的一片衣角都没找到。

    眼看着天渐渐地亮了,熬了一夜的萧永贺睁着通红的双眼,急得团团转:“这可怎么好?不会是被山里的野兽……”

    他都不敢想下去,他的音音……

    这次寻人,是由孙兴安带头的。他紧攥着眉头,仔细排查着手下传回来的信息,突然,他一拍脑门:“不对啊!夫人她会武功,即便是不小心从龙头峰摔下去,也不可能一点痕迹不留,莫不是……”

    “莫不是什么?”萧永贺焦急道。

    “莫不是夫人她……”孙兴安看着萧永贺血红的眼睛,都有些不忍心,“她……自己走了?”

    “不可能!”萧永贺一口否认。这一个月来,他与音音如此恩爱,胜过从前,她怎么可能丢下他走了?

    “是不是有人将她……”萧永贺想到了自己的父皇,不会是他暗中派人,将音音给……

    “我现在就回宫求他!”萧永贺转身要走。

    孙兴安一把拉住了他:“殿下先别冲动,你仔细想想,最近这些日子,夫人都接触过哪些人?”

    “她平日里也就去铺子里逛逛,还去过她姨母家两次。”说到这里,萧永贺心中一动,他怎么忘了,那个朝儿和李全福。

    他立时叫了几个人,叫他们去东都司街的云绣坊,去找李全福和朝儿,将他们带来问话。

    几名侍卫骑着快马匆匆下山,一个时辰后就回来复命了。

    据铺子里的人说,李全福和朝儿昨天说要去庙里上香,走了后一夜未归。

    萧永贺听了如同晴天霹雳,震得他头都晕了几下,竟有些站立不稳。

    三个人一同不见了,世上哪有如此巧合的事?

    音音真的是背着他跑了!

    那他们这一个月来的缱绻柔情……

    合着这一个月来,她都是在骗他!

    萧永贺只觉心头如同被人插了一刀,绞得他生疼。

    一个月啊!他还以为她回心转意了。这一个月的日子回想起来有多甜,现在他的心就有多痛。

    孙兴安看他神情不对,递过一杯茶来。这是手下人刚刚送上来的。

    “一晚上没吃没喝,铁打的人也受不住。你先喝杯水,咱们再慢慢说。”

    萧永贺麻木地接过茶杯,捏在手中,不自觉地用力,竟将茶杯捏碎了,瓷片扎入手掌的肉中,鲜血淋漓。

    “哎呀!哎呀!”孙兴安赶紧上前攥.住了他的手腕,将碎瓷片从他手中抠出来。

    “唉,倒是我的不对了,我就不该给你这茶杯!”

    萧永贺捏了捏手,似乎根本就不知道疼:“即刻派人去通知,关闭城门。”

    说完,他才想起龙头山本就在城外,况且,从昨日下午到今儿早上,半天加一夜过去,宋清音早不知跑到了哪里。“不,从京城往外的路,各个方向都要派人去寻,尤其是往廉州和荆州方向的。”

    一个月前,正是周宜滨走的时候,从那时宋清音就开始骗他了,保不齐她心里忘不了周宜滨,去寻他去了。

    想到这个可能,萧永贺的心如同被人攥.住了一般,又酸又疼又怒。

    他眼前一黑,身子晃了晃,差点晕倒。

    孙兴安赶紧扶住他:“你别急,我这就叫人去追。”

    萧永贺又道:“叫人画了他们三人的像,通知各州府县,捉拿……欽犯。”

    却说宋清音,那日中午乔装扮成了一个小和尚溜了出去,下山与朝儿和李全福会合后,一路向南而去。

    李全福准备了一辆马车,他在前面驾车,宋清音和朝儿坐在车里。

    到了晚上,三人没敢住店,在一个小村子旁的小树林里歇了。

    夜里,三人轮流值守,天将蒙蒙亮时,就又动身赶路。这一次,三人转了个方向,往东而去。

    如此走了三天后,实在是累得不行了,身上带的干粮也不够了,三人准备到小镇上的旅舍住一晚,顺便再补充些干粮等物。

    进镇子前,三人特意又换了一身装束。李全福涂黑了脸,画了浓眉,粘了长胡子,扮成了一个三十来岁的男子。宋清音和朝儿也涂黑了脸,画了眉,粘了胡子,奈何两人身形不像成年男子,就扮做李全福的两个弟弟。

    “三兄弟”进了镇上唯一的小店,要了两间上房,要热水好好洗漱了一番,又花银子叫小二帮忙买了些干粮、熟食。

    第二日一早,天还没亮就结帐出了旅店。快出镇子时,宋清音突然看见路边的树上贴着一张画影图形,她叫李全福停下看了看,只见上面赫然是他们三个人的画像。

    这下宋清音吓得不轻,接下来,他们几乎过几天就变换一次装束,有时扮做三兄妹,有时扮作结伴同行的行商,有时扮做夫妻俩和小舅子。

    他们没敢再进县城、小镇,即便没吃的了,也只派一个人去采买,买完就走。

    如此行了半月有余,她们走到了武州的齐郡,因连日来风餐露宿,再加上前两天淋了雨,宋清音和朝儿都染上了风寒。

    李全福只好带着她们进了齐郡城,找了个医馆抓药。丈夫说,两人是太过劳累,再加上淋了雨,这才病了。俗话说病去如抽丝,要好好休息才行。

    宋清音浑身无力,没法儿再赶路,只好寻了个偏僻些的小旅店住了。李全福跟人打探了些消息,又去衙门前看了看,发现不知为何,没了他们三人的画影图形。

    三人这才稍松了口气,在齐郡住了几天,宋清音和朝儿也慢慢休养了过来。

    宋清音寻思着,总这样跑也不行,不如在这里租个小院子住个十天半月,顺便打听一下京中的消息,看情形再说。

    有些行商之人,在一地一住就是半月一月,有人嫌旅店人多嘈杂,就会找一些民居来住,有人家有空院子的,专门做这样的生意。

    李全福出去寻了牙人,很快就租到了一个小院子。

    因为是专门给客人短期租住的,所以院中的一应用品都很齐全,三人也不用准备什么,提了包袱,赶着车就去了。

    住了几日后,宋清音和朝儿的病都彻底好了。

    这一日李全福又出门打探消息。他捡了一个人多热闹的茶馆,要了一壶茶,坐在那儿,听人天南海北的闲聊。

    只听一个大胡子客商说道:“我跟你们说,皇上替太子爷选妃,那场面大的,全京城五品以上的官员,家里有女儿的都去了。听说,人比御花园里的花都多呢。”

    另一个瘦子道:“你就吹吧。听人说,那御花园三天都逛不完,里面的花总得有几万朵,就是人再多,还能有几万人?”

    大胡子瞪眼道:“你不信算了,这可是我舅舅的表兄的姐夫,咱们的郡守老爷说的。”

    李全福凑上去问道:“太子爷真的选妃了?我前一阵去京城贩货,倒是没听说过。”

    大胡子打量了一下李全福,看他穿着气派,就说道:“那还有假?这可是郡守老爷亲口说的。”

    看李全福不太信的样子,他又压低声音道:“我跟你说,太子爷有个原配夫人,本来是要封她做太子妃的,谁知她没福气,竟然没了,这才……这可不能往外说啊。”

    李全福拱了拱手:“那是自然。还是兄台消息灵通啊。”

    大胡子得意地昂着头:“好说,好说。”

    李全福出了茶馆,心里高兴,消息如果属实的话,姑娘以后就不用东躲西藏了。只可惜那大胡子只是个富商,可信度不高。

    他得想法子搭上几个衙门里的差官之类的,打听一下确切消息。

    他正走着,突然后面有人拍了一下他的肩膀。

    他回头一看,不由得脑袋“嗡”的一下。

    是安平!当年世子爷身边的安平。

    他刚想装做不认识,安平就道:“没想到是李全福李掌柜,你怎么到这儿来了?”

    “这位大人,您认错人了。”李全福道,“我不是什么李掌柜。”

    说完,他急匆匆要走,却被安平一把拉住了:“我是安平啊,你不认得我了?别以为你贴了个胡子我就认不出你来了。怎么,怕我找你借钱啊?”

    李全福只好尴尬地道:“天有些黑,一时没认出来。我来进点儿货,安侍卫怎么到齐郡来了?”

    “有件案子,殿下派我来了两个月了,也没个眉目,不知什么时候才能回京。”安平笑道,“看来夫人这买卖做的是越发大了,李掌柜跑这么远来进货。”

    李全福心中一松,安平两个月前就离京了,难道他不知道姑娘的事?

    “还行吧,姑娘一向喜欢新奇的东西。”

    “这么远,咱们竟然在齐郡遇到了,这是缘分啊,不如到我的下处喝一杯?”

    李全福却不过,再说,安平身后还跟着三个人,打他又打不过,只能应了,跟着他去了住处。

    却说宋清音,见过了约定的时间,李全福却没有回来,心里有些着急。

    往常,李全福说两个时辰回来,必定不会超过,这一次,都两个半时辰了,天色也晚了,他还不回来,难道是出事了?

    “你在家里等着,我出去看看。”她伸手拿了剑,跟朝儿说道。

    朝儿点点头:“姑娘,你要是看情况不对,就先走。我在家里把行李收拾好,见机行.事。过后我们再汇合。”

    “好。”宋清音点点头,提了剑出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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