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二章

    闻听此言,阮氏更是吓坏了,咬紧牙关拼命摇头,仿佛只要她不松口,旁人就拿她没办法。

    而这时,夏乔嫣在舅舅的苦苦哀求下,终于从房内缓缓走出。

    所有人都以为夏乔嫣是出来为阮氏求情的,当然,也包括阮氏在内,她转悲为喜,眼中满含希冀。

    不料,少女却只是面无表情地扫了她一眼,冷冷地转向众人:“只是割掉舌头怎么够,如若我母亲有个三长两短,我要在场的所有人陪葬!”

    “放心,”赵弛亦看向院中的男男女女,脸色黑沉如墨,“倘若宋夫人有何差池,我定要他们血债血偿!”

    老乡们一听全都傻眼了,一个个的又是怕,又是悔,开始狗咬狗相互指责起来,最后,所有的矛头全都指向了阮氏。

    阮氏自然不愿意承担所有的责任,她恶狠狠地盯着麻脸女人与老顺婶子,破口大骂:“方才你们两个不也骂得很痛快么,怎么,一出事就想把自己择干净,天底下哪有这么便宜的事?”

    “那还不是你挑唆的?”老顺婶子又急又怕,气急败坏地指着阮氏啐道,“指不定是你为了霸占人家的老宅,才故意往人家身上泼脏水,害得大家伙差点儿都成了你的帮凶!”

    估计是担心赵弛会将怒火转移到她们身上,那麻脸女人也跟着附和道:“就是,你若不说人家不检点,大白天的跟野男人在马车里干那种事,我们也不会被你牵着鼻子走……”

    “闭嘴!”赵弛“刷”地一声抽出腰间佩剑,指着麻脸女人,面寒如霜,一字一顿,“拉出去埋了,立刻,马上!”

    “等等,”士兵们正欲动手,夏乔嫣蓦地开口阻拦道,她看向麻脸女人,秀眉微微蹙起,“你方才说什么,你说谁跟野男人在马车里干那种事?干什么事你给我说清楚?”

    麻脸女人早已吓得六神无主,哪里还敢再胡言乱语,目光躲躲闪闪,只一个劲地往人群后躲:“不关我的事,不关我的事……”

    夏乔嫣的目光转向躺在地上的阮氏,盯着她看了一瞬,忽然冷笑了起来:“我道什么事呢,敢情是你在这里无事生非,造谣诽谤?”

    她一步一步缓缓走上前,语气越来越冰冷:“请问,你究竟是何时何地看到我跟野男人在马车里干那种事的?”

    阮氏也不傻,她早就看出夏乔嫣与赵弛的关系不一般,猜想此人若是得知夏乔嫣背着他跟其他男人有染,夏乔嫣肯定也不会有什么好果子吃。

    既然自己跑不掉了,那多拉一个人垫背也是好的。

    想到这里,她索性也就豁出去了,大胆地扬起脸,与少女四目相对:“就半柱香之前,在村口的老槐树附近,我亲眼看到这贱蹄子从一辆停在路边摇晃了大半天的马车上下来……”

    “那又怎样?”赵弛冷冷打断道。

    “从马车上下来是没怎样,可问题是,这马车里还有一个年轻力壮的年轻贵公子……”

    阮氏显然没有看到赵弛紧握的拳头,她得意地扫了夏乔嫣一眼,看向赵弛的目光又重新变得卑微谄媚起来:“大人可千万别被她这副柔弱清纯的外表给骗了,有的人天生就是贱骨头,到处勾三搭四……”

    不料,她话未说完,一只深棕色长靴已经踩在她的脑袋上。

    “你说谁是贱骨头,谁到处勾三搭四?”赵弛俯身看着她,眸光森寒,“我赵弛放在心尖上的女人,几时轮到你在这里品头论足,指摘非议?”

    “拉出去,把她的舌头割下来喂狗!”言罢,满脸厌恶地转过身去,冲着众人慢悠悠地补充了一句,“日后谁再敢胡说八道一个字,这就是下场!”

    阮氏被拖出去没多久,凄惨的哀嚎声便戛然而止,院外,只有低沉的呜咽声偶尔钻入耳畔,让人听着心里阵阵发麻。

    那老顺婶子与麻脸女人更是吓得腿脚发软,正弯腰驼背缩着脑袋打算从人群后头悄悄溜走,谁知还未出院门,就被几个五大三粗的士兵给拦在原地。

    俩个女人见状忙朝着赵弛跪地磕头,直言自己知道错了。

    赵弛冷哼一声,不屑地别过脸去:“跟我磕头有什么用,你们方才欺负的又不是我!”

    闻听此言,老顺婶子与麻脸女人几乎是连滚带爬地来到夏乔嫣面前,“咚咚咚”就是几个响头。

    麻脸女人期期艾艾地抹着眼泪道:“夏大小姐,我们就是被马粪给糊了眼,这才中虎子娘的圈套,说了些不该说的混账话,还请夏大小姐大人有大量,就把我们当个屁给放了……”

    “就是,要不是虎子娘,我们绝不会这般糊涂,”老顺婶子亦讨好地看向她,“大小姐,咱们乡里乡亲的,就莫要跟我们计较了吧,你小的时候,婶子还抱过你咧……”

    “现在知道咱们乡里乡亲的了!”桑菊走上前来,红着眼眶怒斥道,“早先说要让我家大小姐沉塘时,可是你俩闹得最凶,若不是赵大人来了,说不定……”

    “既是如此,那就把她俩拉出去沉塘吧!”一旁的赵弛淡淡地插了句嘴。

    俩人瞬间涕泪横流,一面左右开弓打自己的耳刮子一面哭求道:“夏大小姐,我们俩就是让人给当刀子使了,我们真没有什么坏心眼……”

    “没有坏心眼?”夏乔嫣怒急反笑,“我母亲都已经被你们气晕了,人命关天,可你们竟还拦着不叫我过去,现在你们跟我说,你们没有坏心眼?”

    “我,我们,”俩人顿时无言以对,支吾了好半晌,老顺婶才肿着一张脸小心翼翼地看向她道,“当时,我们也不知道云妹子会忽然病倒,这样吧,你放了我俩,我回去把家里的老母鸡给杀了,给云妹子炖一锅鸡汤送过来补补身子……”

    “免了,”夏乔嫣冷冷道,“我们可不稀罕你那锅鸡汤,再说了,你炖的鸡汤,我如何敢叫我母亲喝?”

    “罢了嫣儿,别为难她们了。”

    身后蓦地传来宋氏虚弱的声音,夏乔嫣转过身,见到被人搀扶着的宋氏,不由得悲喜交加,眼泪瞬间就滚了下来:“母亲!”

    站在她身侧的赵弛眉头一紧,下意识地抽出帕子正欲替她试泪,少女却已经扑进母亲的怀里。

    “母亲已经没事了,而且他们也不是存心要害咱,你让赵大人放他们走吧,”宋氏说着朝赵弛行了一礼,“今天的事,有劳赵大人了!”

    赵弛微微颔首,一脸恭敬:“宋夫人不必客气!”

    话音落下,他又看向夏乔嫣,似在征询她的意见。

    夏乔嫣见母亲已无大碍,也懒得跟那些人多费口舌,便随意地朝众人挥了挥手:“都滚吧!”

    乡亲们如临大赦,可却还是不敢率先迈开步子,纷纷将探询的目光转向赵弛。

    赵弛有些不耐烦:“还不滚?”

    此话一出,大家纷纷作鸟兽散,哪里还敢再停留片刻,不过一息时间,原本拥挤的院子便只剩下他们几人。

    夏乔嫣嘟着嘴埋怨道:“母亲您一直都是这样,总是替旁人考虑,却不知自古人善被人欺,马善被人骑……”

    宋氏笑着嗔怪道:“左邻右舍的,抬头不见低头见,关系闹得太僵日后可怎么相处?”

    夏乔嫣还是气不过:“那也不能总由着他们欺负咱!”

    “嫣儿说得没错,该反击的时候就得反击,再说,你们也不一定非要住在这里,”赵弛眼中的狠戾早已散去,他上前几步,语气十分诚恳,“如若你们不嫌弃的话,可以搬到我府上住,我的马车就在院子外头……”

    “当然,”未等二人开口拒绝,他又接着说道,“你们若是怕住不惯,我也可以替你们重新找座宅子,只要你们愿意,在哪都可以……”

    “不必了!我们就住在这里,没什么好怕的,还有,”夏乔嫣打断了他的话,淡淡说道,“方才的事谢谢你!”

    赵弛微微牵起唇角,笑容却明显有些苦涩:“举手之劳而已!”

    见男子仍杵在那里静静地看着她,丝毫没有要离开的意思,夏乔嫣神色复杂起来:“怎么,赵大人还有别的事吗?”

    赵弛仿佛如梦如醒,尴尬在点了下头:“额,那没什么事,我就先回去了。”

    朝着院门的方向走了几步,忽又停了下来,转身看向夏乔嫣,脸颊微红,欲言又止。

    宋氏不知道送夏乔嫣回来的人是不是赵弛,也不清楚这俩人此时究竟是何种关系,便寻个理由让桑菊扶自己回屋,好让二人能单独说说话。

    夏乔嫣早就猜到对方心里在想什么,却还是故作不懂:“赵大人有什么话直说便是!”

    “我,”赵弛深吸了一口气,还是鼓起勇气开了口:“你,你跟莫世子,你们……”

    “你是不是想问,我跟莫世子,是不是真的如他们所说,在马车里干那种事?”夏乔嫣语带不悦,“既然你也是这么想的,那还何必再问?更何况,这与你有关系吗?”

    “不是,我相信你不是那样随便的人,我只是,”赵弛急忙解释,他凝视着面前的少女,眼中那深不见底哀伤渐渐弥漫开了,“我只是想听你亲口否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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