曲径通幽,亭台水榭,雕梁画栋,错落有致...
几步路的功夫,或许是被这些雅致景色熏陶的,苏白脑海里的成语一个接一个的往外蹦。
她从小长在市井街巷,见的都是人间烟火,知道一把青菜多少钱,可关于房屋梁柱上鎏金的缠枝纹价值几何,她是真的有些抓瞎。
少年人总归是还没学成年人死要面子、强撑自尊那一套。
苏白挠了挠脸颊,当下就一脸严肃打开了手机,开始认真学习。
傅津很少见老大这样郑重其事的样子。
他伸长了脖子有些好奇,但也没擅自探头去看手机,只问道:“老大,你在看什么?”
“喏。”
苏白没藏着,将手机摊开在他面前,上面是一堆五颜六色的小说封面。
《霍家长辈逼我退婚,偏执掌门人血洗家族夺妻》
《她被囚豪门深院,京圈佛子为爱夜闯祠堂》
傅津:?
这是什么新时代棒打鸳鸯的故事?
他不懂,但贵在诚恳,勇于提问:“我们现在这个年纪,就要学习这种...嗯,比较超前的爱情理论吗?”
“这是左丘月从小生活的环境,”苏白指了指周围,然后又指了指自己,“你再看看我们的穿着打扮。”
他们一行人坐了一天一夜的绿皮火车,头发乱糟糟、油汪汪的不说,身上被泡面和劣质香烟都腌透了,再加上穿着军大衣、扛着蛇皮袋,脚上全是泥的糟糕形象。
这还没见到左丘家主的面,气势莫名就弱了几分。
“王母娘娘都不忍心织女嫁给牛郎,左丘月妈咪大概率是不想让宝贝女儿跟着我们受苦的。”
苏白很是惆怅地叹了口气,“身为队长,我可不得提前找找教科书学两招么?”免得到时候,连队员都凑不齐。
傅津却有不同看法。
他指着回廊下朝自己跑过来的左丘月道:“可是织女已经被王母娘娘放出来了。”
刚说完,左丘月就扑了过来,一把挂在苏白身上,跟个小狗崽子似的,快乐地叫唤着蹭了过来。
“队长,我就知道你没事的,”
短暂的几天分别,情分丝毫没有生疏。
左丘月一手苏白,一手傅津,拉着两人就有着说不完的分享欲。
“队长,妈咪又给我准备了很多漂亮小裙子,我有分出了一半留给你哦。”
“还有,还有,我的天赋升级了耶,我可以更好保护大家了。”
“要是下次再有坏人,我就用盾牌把他们全都砸晕!”
小辈们的寒暄热热闹闹的,长辈们的叙旧就更加安静。
书房的窗户没有关,左丘思透过窗柩的海棠纹,能看见三个小团子挤着坐在门前的台阶上叽叽喳喳没个停歇的活泼样。
她皱了皱眉,很不高兴左丘月刚换上的裙子拖在地上沾了泥巴。
“难怪你老的快,”许胖捏了块糕点指指点点,“一天天的就瞎操心。”
“总比你没心没肺的好。”左丘月收回视线,目光淡淡,切入正题问道,“五百灵石带来了?”
无常提起脚边箱子放在桌上,没有要说话的意思,只伸手做了个请的动作。
“合作了这些年,你的人品我还是信的过的。”左丘思没看箱子,揉了揉额头,难得显露出几分疲态。
身为家主,上上下下都等着她来做决定。
照料家族生意、和宗门交易和斡旋,维护好和异物局的关系...
为了经营好这样一份家业,她每天两眼一睁就是干,这样的日子持续了快五十多年。
外人都说左丘家以一品红为家徽,专产毒美人,但左丘思却觉得,她的家族专出天选打工人。
她叹了口气,把灵石收好,站起来推开门,走在前面引路。
“辛苦两位跑一趟了,我等会让管家送大家去酒店休息。”
“妈咪,我也要去。”左丘月听见声音回头,把手举得高高的提出外宿申请。
“你乖啦,”左丘思很是和颜悦色,语气却是不容置疑,“好好在家里待着,不要让妈咪操心和担心。”
果然。
苏白叹了口气,和傅津挤眉弄眼——你看,我就说王母娘娘会拔金钗划银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