功德莲的出现，空间的植物有了质的飞跃。

    程野之前种下的人参种子和番茄种子，一开始只浇了水潭里的水，也就是小池塘里的水，飞瀑和小池塘是连通的，变化并不是很大。

    种子的发芽速度和之前差不多。

    自从功德莲出现，她每日在学校上课的时候，就用精神意念舀泡了功德莲的井水浇，每日不多，像人工降雨一样，浅浅浇了一层，隔七日浇透一次。

    浇了井水的番茄很快起了反应。

    人参种子不知道是等级高些，需要的能量多些，只浅浅的冒了绿芽芽。番茄种子却是飞速生长，像按了加速键，短短半个月就开始在打花苞了。

    狼青进了空间，也跟着了魔一样，围着水井吊着脑袋望，特别想跳进去。要不是程野早就嘱咐它不能跳井里，估计早就下去泡着喝个水饱。

    空间外，程野也给院子里的莴麻菜、豌豆尖、芫荽、大白菜和小葱等都浇了空间井水。

    这一浇可不得了。

    一个个都跟上了层滤镜，长得郁郁葱葱不说，还绿得发亮。

    跟碧玉一样。

    蔬菜本来是含有很多粗纤维，好家伙，这下跟变异了，吃着脆嫩无渣。

    剥下来的老叶子家里的两头猪争着抢着吃，一到饭点，在猪圈里嗷嗷叫唤。有一次猪圈门被拱烂了，从厨房跑到了堂屋，程铁木和阿古两人一个拉耳朵，一个推屁股，连推带打好不容易赶回猪圈。

    程铁木蹲在院子里的菜地里百思不得其解。这块地他和老婆子都没有帮忙，都是程野一个人瞎折腾，没想到种出来的菜却打破了他这个做了一辈子农民的三观。

    “程野，菜地里你浇了什么？”

    “没啥啊，我就是把茅厕里的底肥搅上来浇了。”

    “就这？没做其它的了？”孙女力气大程铁木心里有数，搅底肥的事，哪怕大汉子来，都不容易搅动。别看是个轻松活，长水瓢在粪水里搅拌，跟搅水泥一样，手动瓢不动。

    “没啊，估计还有平时我打理的勤快嘛。我天天都要看一遍，边看边默念快快长大。嘿嘿！”程野满嘴大炮。

    程铁木破罐子破摔地信以为真，他站在冷风里，望着满地的“嫩玉”，“那你明儿也去莴麻菜地、萝卜菜地、青菜地走走念念。”

    程野脆生生地应下来。

    念就念，正好让阿爷看到她的成果，来年听她的安排。

    果然第二天程野放了学，吃了午饭，一个人跑到家里的菜地里去浇水。在空间外她可做不了天女散“水”，只好老老实实背上家里的喷雾器，边走边浇，头顶下大雪依旧在下，她的井水很快和雪水融化渗进地里，看不到丝毫异样。

    喷完后，她就没管了。

    空间里的番茄花开得密密麻麻，程野为了增加挂果率，天天找时间悄悄在空间里人工授粉。空间面积不大，她把所有的番茄品种都播种了，程野怕番茄花粉杂乱授粉，嫩是剪了狼青肚子上的底绒做了两把小刷子，跟小蜜蜂在那一直刷刷刷。

    程铁木却是早上去看，中午去看，傍晚又去看。他还将撇莴麻菜和大青菜的活儿接过来，家里的猪天天吃红薯不够，还要吃绿菜叶岔岔口。

    家里的两头猪都是宝贝蛋儿，一头卖了过年，一头杀了过年吃。兰小花天天恨不得喂五顿，就指望它们多长肉。

    到第三天的时候，地里的菜开始变化了。程铁木眼睁睁看着这些菜从深绿转变成嫩绿，他以为菜根烂掉了，扯了几窝查看，发现地下的根须旺盛，差点黏地头扯不起来。

    难道他孙女继大将军转世，又变成神农转世了？

    程铁木深深怀疑人生，坐地头抽了一地烟灰，脚杆都冻麻了。

    屋头兰小花见天都快黑了，还不见老头子回来，怕他出什么意外，连忙喊程幺妹去地里看看。阿古不太熟悉老程家的田地位置，程幺妹从小在下湾村长大，家里那块地在什么地方一清二楚。

    “爸，大冷天坐地头干啥呢？”程幺妹老远就看到一个人做地头上，走近一看，真的是自家爸。

    “幺妹啊，你来了啊。”

    “爸，你咋了，被蛇咬了？”下雪后，很多动物为了保暖，会选择窝在菜窝里蹲着，菜会呼吸产生二氧化碳，所以根部会相对其它地方暖和一些。

    有时候大白菜里能割出一窝灰麻兔，兔子吃空大白菜，留了外面几层，把大白菜当窝。

    蛇不吃菜，但有的也会蜷缩在菜叶子根部冬眠。

    “我没事，我就是想点事情。”

    “想什么事情用得着蹲地里想，要是感冒了咋办？”程幺妹看着空荡荡的背篓和一地的烟灰，“爸，你先回去，我来撇莴麻菜。”

    接触到莴麻菜的时候，哧啦——一声脆响，莴麻菜轻而易举地被撇下来，叶子连接处，白色的浆汁像浓浆一样汩汩冒出。

    程幺妹惊叫一声，“哎哟，爸，这莴麻菜咋个长得恁好了，瞧瞧这浆汁，这叶子，厚实得很。撇了这么多年莴麻菜我还第一次见，真奇怪！前几天还不这样哩。”

    “好吧？好就对了，咱老程家的老祖宗冒青烟咯。”

    程铁木突然来一句，程幺妹没有明白其中的深意，结合自己死里逃生的经历，颇为赞同的点点头，确实冒青烟了。

    等到来年，她和阿古多抱些鸡窝，养群羊，日子肯定会越来越好。

    父女俩背着满满一背篓莴麻菜回家，到家的时候，天空更加灰暗，厚厚地云层酝酿着更多大雪。

    晚上程幺妹从背篓里捡了些鲜嫩的莴麻菜下面条，果然不出所料，又嫩又鲜甜。但是程家人却察觉不出其中的异样来，这些日子她们吃惯了院子里的菜，只觉得今年的菜格外好吃。

    唯独程铁木知道其中的不同。

    他第一天的时候生吃了几片菜地里的叶子。

    他每天都会摘下来尝。

    直到今天，菜叶的味道完全大变样。

    程家这边一天天过平静的日子，却不想城里的几个人因为她家的蔬果引起了强烈连锁反应。

    话说前几天王老头邀请老高和老高的儿子高小军抽空一起吃炖土鸡肉。

    这高小军倒是个大忙人，整天里在外头忙着谈业务，连着一两个星期都在国内几个城市来回转。这天回家终于被他家老头逮住，说是要带他吃好吃的。

    高小军心里嗤之以鼻，但他又是个十分孝顺的儿子，内心再是不相信，也勉强顺着老高的意思去品鉴。

    说老实话，到了他这个权势地位，除了法律上不允许的，能吃的该吃的，他都吃过，美食的阈值提高了一次又一次，现在很多食物在他面前吹得再是天花乱坠，他也兴奋不起来。

    没想到这次却打脸了。

    老高确实没有骗他，邻居王叔家的鸡炖得香，土猪肉裹的粉蒸肉，垫上软糯香浓的红薯，香得他重新燃起了食欲。

    高小军是个行动派，当即决定出发去下湾村。程爱国原本还要上班，老王头转头让他给单位请假，陪着高小军回老家。不仅如此，几个老头老太太也加入了下湾村之行。

    “爸，你们年纪都这么大了，山高路陡的，人受罪，要什么我们给带回来就好了。”程爱国看岳父和几个老头都要去，头都大了。这些老头又不是大哥，整天在地里干活习惯了，一个个养得身子骨身娇体弱的，生怕路上出个好歹得不偿失。

    “你少瞧不起人，年轻时我们哪个没插过队，我们下乡的时候你都不知道在哪里玩泥巴。”

    程爱国无语，老实说他只比岳父小了一轮而已，年龄差真没那么大。可是到底成了长辈，不好反驳。再说，他岳父什么时候插过队了？

    “走走走，都去，我叫几辆防震性能好的车，大家一起去。”最后高小军一锤定音把几个老头老太太都带上。

    三辆车浩浩荡荡出发，高小军还临时把私房菜馆的大厨都叫上了。大厨年纪也大，没吃过老程家的菜，想着一把老骨头大冬天还要折腾，心里特别不高兴。但是东家都发话了，捏着鼻子也得上。

    没办法，给得实在太多，换下家找不到如此大方的东家。

    到了凤凰镇，山上的雪越下越大，足有半尺深。

    程爱国看到雪如此深，又想到镇上到下湾村的路是泥石子路，并不是水泥路和柏油马路，怕路上出意外，坚决要求在镇上住一晚。

    高小军见路况确实不好，只好同意在小镇上住了一晚。小镇上的住宿条件不好，又没有暖气没有空调，一晚上众人冷得瑟瑟发抖，睡了半宿脚脖子还是冰沁。

    第二天一早，饭都没吃，直接开上了凤凰岭。

    防滑链拉着车轮胎，一路艰难跋涉，在八九点的时候终于到了下湾村。

    冬日里凤凰岭雪大，村里人都窝在家里猫冬。

    今儿个周末，老程家的娃娃们都放假，难得的，一家人都睡了个懒觉。睡醒了，才起来慢悠悠地煮猪食，煮过猪食儿，又洗干净大锅，淘米做早饭。

    米才将将下锅，一群人就在狼青的吠叫声中踏入狭小的堂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