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芮不管顾清内心如何波涛汹涌，继续笑着道：“这事儿，还得听咱们程队长的。”
顾芮语气捎带揶揄，程队长三个字被她特意加重了语气。
一出手就秒杀了十几个丧尸的大佬，也需要听别人的命令吗？
她管程时叫队长，那程时的实力，恐怕更是……
顾清看程时的眼神愈发敬畏了。
“程队长，这里的东西你们随便拿，”顾清不好意思地说，“呃，我听了广播，知道外面现在很乱，钱也没有多大用处了。但我有的就这些了，能不能用它们，换个顺带把我捎到附近安全区的机会？”
顾芮听到他的话，才想起来，主人还在这儿，她方才丝毫没想到付钱的事儿，就白拿了人家商城里的种子。
不带上顾清，好像确实有点儿不地道。
顾芮戳了戳程时的胳膊，小声道：“你带钱了吗？”
程时默了默。
顾芮看他的表情，就知道他也没有钱。
“咱们带上他吧，当着人家老板的面，也不能不给钱白拿他东西，这不是明着抢嘛。”
顾芮毕竟是刚穿过来，只是听系统说了末世后人人疯抢物资的场面，却没有真正地经历那段过程。
在她的意识里，买东西还是要付钱的，不然，就是白嫖了。
白嫖系统可以，白嫖别人，顾芮心里微微有些过意不去。
程时偏头看了她一眼，“你去车上问问他们有什么需要的，让他们过来拿。”
程时没有立刻答应下来。
顾芮明白，他一定有自己的考量，也不再说什么，对顾清无奈地笑笑，去车上找人。
车内，等了许久的江鹤城坐不住了。
“怎么这么久还没出来，时哥他们不会出什么事了吧，我进去看看……”江鹤城说着准备开门。
裴野在驾驶座拉住他，“放心吧，他们两个都不弱，不会出什么事的。”
“再说，你不相信程时，也该相信顾芮吧，”裴野补充了一句。
江鹤城脑海里浮现出顾芮轻飘飘没使什么劲儿，就拉开了程时都没能打开的门的画面，手默默从车门上收回来。
江鹤城身子一转，趴在座椅之间的缝隙，激动地道：“我的天啊！顾芮她力气真大，我第一次见比时哥力气还大的女生。”
“你们说，顾芮和时哥掰手腕，谁会赢？”江鹤城话锋一转。
“当然是芮芮姐姐！”欧阳糯迫不及待道，“哥哥没打开门，芮芮姐姐打开了！”
目睹了刚刚那一幕，欧阳糯显然已经成了顾芮的忠实拥护者。
软软趴在欧阳糯腿上，“喵喵”附和了两声。
江鹤城点点头，“那倒是，顾芮不止是力气大，异能也比咱们都要强。她到底是哪儿来的‘怪物’啊——”
“什么怪物？”
顾芮敲敲车窗，吓了江鹤城一跳。
顾芮：“你们刚刚在说什么？”
欧阳糯毫不犹豫地出卖江鹤城，“哥哥刚刚说你是怪物。”
顾芮似笑非笑地看着江鹤城。
江鹤城打了个哆嗦，转移话题，“嗯……时哥呢，没出什么事吧？”
顾芮放过他，“里面有几只丧尸，都被我消灭了。程时让我问问你们，有没有什么需要的，这商城里面东西还有挺多，你们需要什么自己去拿。”
“姐姐好棒！”欧阳糯十分捧场，俨然一副小粉丝的模样。
顾芮拉开中间车门，一手牵起欧阳糯，一手把猫抱进怀里。
“咱们去给软软找点小鱼干，”顾芮又看向后座的沈清疏，“你要下来看看吗？”
沈清疏摇摇头。
裴野替他回答，“清疏和我就待在车上，看着车子，你们看着拿就行。”
顾芮没再说什么，牵着欧阳糯的手走向商城。
商城内，顾清见顾芮回来，连忙迎上去，“一楼是日用品，二楼是食品区，三楼是蔬菜区，四楼是服装区，你看看想拿什么，尽管拿。”
顾芮悄咪咪看了程时一眼，“程队长答应捎上你了？”
顾清点头，小声回道：“程队长是个好人，只再问了我几句身上有没有伤，就答应了。”
顾芮心想，感情程时在别人那儿都是一副好人的模样，在她这儿就得考虑半天。
顾清疑惑地看着顾芮身边的小孩儿，“这个也是你们队里的成员吗？”
顾芮还沉浸在程时对她和对别人，竟然有两副面孔的忿忿中，胡乱地点了点头。
软软似乎闻到了鱼干的香气，挣扎着要从顾芮怀里跳下去。
顾芮这才清醒，“小鱼干在哪儿，我给它找点吃的。”
顾清领着她们去找。
等再回到车上，顾芮的空间里已经杂七杂八堆了几个小山丘的东西。
东西稍微分了类，食物一堆，生活用品一堆，超市基本快被搬空了。
现在没时间整理，顾芮想等到了安全区再说。
顾清在后排沈清疏旁边坐下。他最后看了眼商城，不舍地收回目光。
车子重新启动，向W市驶去。
软软吃饱喝足，满意地“喵喵”叫着伸了个懒腰。
顾芮一边从头到尾给它顺着毛，一边听江鹤城和顾清打招呼，给他介绍队里的成员。
顾清听完后，惊讶地问顾芮：“你不是小队的嘛？那这个孩子也……”
顾芮眼珠骨碌一转，“唉——跟你说实话吧，其实……我俩是程队长的老婆和孩子……”
说着，顾芮低头，抹了一把不存在的眼泪，“丧尸病毒爆发后，我们娘俩是费劲千辛万险一路逃命，就想找到孩子她爹……”
程时：“……”
“没想到，找到孩子他爸后，他……他竟然不想要我们娘俩了，我是好说歹说，求了他好久，他才勉为其难答应带我们去安全区……”
“你说，你说你是不是在外面有其他人了……”
程时：“……”
其他人：“……”
顾芮装着啜泣的样子，垂着的眼睛里却盛满了笑意。
谁让他当初让自己担心半天，因为不确定他会不会带上自己，都想得失眠了，总算找到机会报复回去。
顾清看看程时，再看看顾芮：“你……他……你们真的是……夫妻？”
顾芮还在装哭，头埋在欧阳糯肩上，肩膀一耸一耸的。
本来还在怀疑顾芮年龄对不上，现在看到顾芮委屈的样子，顾清相信了几分。
没想到，程时看着人模人样，背地里竟然是个抛妻弃子的畜生。
顾清满脸不可置信，谴责地看向程时。
程时一向清冷的眼底忽然划过一丝笑意，“老婆，我没有不要你们。”
顾芮呆呆地抬起头。
程时接着说道：“我在执行任务，你们跟着我不安全。”
路边有只落单的丧尸，听到车子的动静扑了上来。
“你看外面都是丧尸，你这么柔弱，万一咬到你了怎么办，我舍不得你受伤。”
程时边说话，边补了一枪。
丧尸连车窗都没碰到，不甘地倒在地上。
丧尸：所以呢，我也是你们play中的一环么？
车里鸦雀无声。
顾芮：“？？？”
其他人：“……”
顾芮吓成了表情包，愣在那儿。
她万万没想到，程时居然会接她的话，陪着她演戏。
这还是程时吗？是那个清冷到让人不敢靠近的程大队长吗？
在心里发出这个疑问的不仅仅是顾芮，还有朝夕相处的队友。
江鹤城瞪大眼睛，一动不动地呆住。
裴野握住方向盘的手一抖，油门不留神踩到底，车像离弦的箭一样飞窜了出去。
顾芮在惯性的作用下向后摔在靠背上，软软惊得尖锐地叫了声，把顾芮他们从怔愣中拉了回来。
程时倒是没受影响，依然从容不迫，冷眼旁观着他们脸上的表情变来变去。
裴野连忙松开油门，车子恢复平稳。
“时哥，你……”江鹤城欲言又止。
程时抬眼看了他一眼。
程时清楚他们在疑惑什么。
末世前，他的好友就不多，平时能偶尔聚在一起的，也就现在的队友几个人。
程时自己也很莫名，为什么自己看到顾芮自顾自地戏精上身，会不自觉地陪她演了起来。
这不符合他的性格。
顾芮回过神，结结巴巴地开口：“哈……哈哈，开个玩笑，玩笑哈……”
边说边移开视线，缓缓转头，对顾清说：“刚刚……我们是在开玩笑，我不是他老婆，她也不是程队长女儿，我们和你一样都是被他们顺带捎上的。”
顾清：“……哦，原来是这样……”
看不出来程时还是个冷幽默的人。
可能是刚刚车子轰隆声太大，又吸引几只丧尸摇摇晃晃地奔过来。
顾芮处在宕机后遗症，迷迷糊糊没反应过来。
程时顺手几枪带走，然后垂眸不知道在想什么。
此时已经快离开A市。
A市是个小城市，末世前，旅游的人几乎都不会选择A市，因为没有什么景区。
A市和W市的交接处，有很多户养殖场。
私人养殖场的规模很大，坐在车上一眼望过去，接连一片，看不到头。
“需要去养殖场看看吗？说不定有还活着的动物。”
裴野问顾芮，他觉得顾芮会感兴趣。
顾芮：“啊？去，当然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