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3 章

    齐木空音并不清楚二哥到底拥有多少种类的超能力,她所知道的超能力大多都是都是在二哥超能力失控或是在爸爸遇到困难时强烈要求要超能力帮忙的情况下,无意间知道的。

    在这之前,由于这些超能力和她并没有直接联系,她根本就没有把那些能力记在心上,就和经常被二哥吐槽的笨蛋废材爸爸一样,只要哭唧唧的求一求二哥,遇到不能解决的问题基本都能被完美解决,至于二哥究竟用了哪种能力解决的,那又不重要,反正问题最终都能解决,知道了具体使用的超能力她又不能复制这样的解决办法。

    以至于和超能力者一起生活了这么多年,齐木空音知道并熟悉的,也就那么几样。

    “心灵感应”是最熟悉的,毕竟她在五岁的时候就突然拥有了这项能力,其次就是“传心术”,这项能力是二哥一直懒得张嘴说话的原因,还有什么“隔空取物”“瞬间移动”“复原能力”“变大变小”之类的,这些能力都是在爸爸求着二哥帮忙的时候,二哥经常会用到的。

    “隔空取物”经常用来给爸爸送忘记带的文件,“瞬间移动”是经常在爸爸起晚了上班快要迟到的时候送爸爸去公司,“复原能力”是用来修复爸爸经常因为各种乱七八糟原因毁坏的手办,“变大变小”也是因为爸爸总会丢三落四的把钱掉到了够不到的角落……

    呃……这么看下来,难怪二哥总是吐槽爸爸是废材笨蛋……

    她胡思乱想着,视线虚虚的落在某处,看上去一副魂游天际的走神模样。

    正在讲课的老师眼神忽然锐利起来,“接下来这道题,我随机选个同学起来回答。”

    【又来了,每节课都会出现的固定点名环节,这次应该又是倒霉的阿纲吧?】

    【啊啊啊,最可怕的点名环节……不要点到我啊……】

    【欸,刚刚走神了,老师在说什么?哦哦,是昨天讲过的题目啊。】

    【嗤,这么简单的问题谁不会?】

    老师锐利的视线在教室中环顾着,最终定格在某一人身上。

    “齐木同学,你来回答一下这道题的答案。”

    被点名的齐木空音一愣,回过神来对上了老师探寻的视线,上一秒人模人样的老师在她眼中瞬间变成了一具比青春期少年少女们更高更大的骷髅架子,这具穿着白衬衣黑西装裤还戴着眼镜的骷髅还伸出了骨骼分明的指骨,推了推架在黑洞洞眼眶上的眼镜。

    齐木空音:“……”

    实在不愿和一具人体骨骼这样“深情对视”,齐木空音不着痕迹的移开了视线,让目光落到了老师身后写满了粉笔字的黑板上,通过心灵感应读取到了老师内心所想的正确答案,成功的回答上了问题。

    难怪二哥会觉得人生乏味,光是心灵感应这一项被动能力就已经相当超前了,轻而易举的就能知道各种答案和秘密,更别提他还有更多比心灵感应更厉害的超能力。

    老师对明显就在走神的齐木空音能说出正确答案感到有些吃惊,不过既然答案无误,说不定是他看错了,齐木同学其实有在认真听课,没有走神吧。

    听到老师心音的齐木空音:“……”

    对不起老师,你没看错,其实我真的在走神。

    再安静的环境在齐木空音这里都显得相当吵闹,表面上是没有实际的声音,实则内心的声音一点也不比用嘴对话来的少。

    老师讲课的声音夹在一堆乱七八糟的心音中,显得相当的不起眼,值得一提的是,在这堆杂七杂八的心音中,有一道心音格外的不一样。

    什么黑手党家族的……

    难道他也是个正值青春期的中二病少年?

    就像二哥的好朋友海藤瞬一样,不仅自称“漆黑之翼”,还认为自己右手寄宿着庞大的力量所以缠着绷带,还时常认为自己在和想要夺取自己右手力量的邪恶组织战斗,为了突出自己的与众不同,偶尔会故意遮住一只眼睛和人对话,还把校服的领口袖口撕扯的破破烂烂的。

    就连二哥有时对他都略显无语,不过这并不影响二哥不愿意暴露自己是超能力者,经常用他的中二病来掩饰施展超能力出现的异常现象,搞得他似乎对自己拥有独特力量越来越深信不疑……

    这位好像是叫沢田纲吉的男同学也是这样的吗?

    嘈杂无序的心音突然诡异的安静了一瞬,随后变得更加吵闹不堪,那类思考哲学、中午吃什么的下意识的日常心音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各式各样尖锐地爆鸣——

    【啊啊啊,是风纪委员长云雀……】

    【啊啊又是那个云雀,要是被抓到上课走神那就惨了……】

    【啊啊啊啊,上课突然看见他真的好可怕啊,差点就叫出声了……】

    此起彼伏的尖叫声不绝于耳,唯一能听到这种声音的齐木空音感到有些麻木,从五岁开始就因为心灵感应可以听到别人内心的声音,这种心音和正常说话没有什么区别,只是在心中腹诽的心音分贝声不会像说话那样会有意识的控制,这意味着一旦出现过于激动的情况,心音的声音就会尖锐高昂的离谱。

    比如现在。

    那位好似校园怪谈传说里的风纪委员会的会长云雀恭弥只是从窗外走过,就让看见他的人全都不受控制的在心中疯狂的爆鸣,这种不论在心里怎么尖叫都不会吵到别人行为是正常人普遍会用来发泄各种情绪的方式,可这对能听见心音的齐木空音而言就相当的不友好。

    她不能直白或委婉的让人控制心音的分贝,也不能告诉别人她能听到这种声音,这样异于常人的能力出现在这种正常的普通世界实在过于显眼,很容易就会被有心人给针对,就算二哥这样无所不能的超能力者都不愿意让自己的能力暴露在大众之下,被二哥态度所影响,齐木空音自然也不会暴露自己。

    尤其是目前她的处境已经没有无所不能的二哥可以求助了,她就更不能暴露自己拥有异于常人的能力了。

    所以二哥还没有发现他可怜的妹妹消失了吗,赶紧救救啊!

    杂乱的心音内容中那位委员长的名字查重率百分之百,属于是过路的狗见到了都要哀鸣的那种夸张,这让齐木空音很难不好奇,这位引发众多同学统一爆鸣的人到底是个怎样的人。

    初来乍到才几天的齐木空音对这所学校的情况相当陌生,除了无法避免的和好朋友笹川京子和黑川花的社交,其他时间她都用在琢磨出现在自己身上、属于二哥的超能力了,她真的超级超级超级想回家,除此之外根本没有别的想法。

    只是这位每次总会出现在别人心声中,引得大家都不约而同感到敬畏和恐惧的风纪委员长云雀恭弥,出现的次数多了,难免会勾起好奇心,尤其是她目前从未见过这位在众人心声中格外活跃的人,现在对方出现了,好奇心那真的是成倍增长。

    她朝着窗户的方向看去,本以为看见的会是像高仓园长或是燃堂力那样长相凶狠的人,毕竟能让并盛中学里所有人都害怕的人必然会有能让人恐惧的特质,凶狠的相貌是最先能引发出人心中的害怕情绪的。

    然而,从窗户边路过的人并没有那样可怕的相貌,对方有着一头黑色偏长的短发,即便只露出个侧脸,也依旧能看出五官相当优秀,他的身材修长,没有那种乱七八糟的肌肉也不穿的花里胡哨,短袖款的夏季校服穿得比大部分学生更加齐整,唯一有区别的是戴在他左手臂上绣着风纪的红色袖章,表示他是风纪委员会的成员。

    齐木空音:“……?”

    为什么大家会怕这样一看就像是个优等生的少年啊?

    她微妙的想,不会是大家都在霸凌他吧,毕竟维护风纪这种基本算得上是吃力不讨好的事,纠正了别人的坏毛病会被记恨是常有的事,有的人的气量就是比针尖还小。

    从她能听见别人心因开始,总因为一点芝麻大小的事就想着报复回去的人多了去,将自己过错归咎他人从而摆脱愧疚感,理直气壮的责骂他人的人也有不少,而人又大多是从众的,谁的声音大就跟着声音大的人一起发声,清醒理智还不随波逐流的人往往是少数。

    对方修长的身影在她眼中转瞬即逝,取而代之是一具和旁人无异的骷髅样子,看到这一幕,齐木空音连忙移开视线,看上去相当惊悚的骷髅又再度变回了清秀少年的模样。

    齐木空音忍不住吐槽,那幅骷髅架子的样子才配得上那些尖锐爆鸣的心音吧。

    直到他走远了,教室内满是惊恐地心声才停歇了下来,没过多久就又恢复了成了无聊的日常话题。

    从某种程度上来说,真的很像电视上播放的那种动物纪录片,在广褒的草原上,一群羚羊或是斑马这类草食动物无忧无虑的聚集在一起低头吃草,在大型狩猎者狮子或是花豹路过的时候会惊慌失措的私下奔逃,等狩猎者抓到了猎物或是只是单纯路过走远后,它们的惊慌也会瞬间消失,又会聚集在一起慢悠悠的吃草。

    这种既视感真的太强了……

    熬过了夹在在诸多心声中不知道老师讲了什么的数学课,之后就是自由时间,在放学前这段时间学生们可以选择进行自己认为有趣的活动,绝大部分男同学会选择去操场上踢球,少部分的会选择进行社团活动。

    总之在没放学前,这期间的时间可以自由支配,只要不逃学,选择做什么都可以。

    京子和小花选择去烹饪教室学习甜点,她们有邀请过齐木空音,只是她对烹饪没什么兴趣,拒绝了她们的邀请后,就随便找了个地方窝在那发呆。

    老实说,在脱离了自己熟悉的世界来到一个全然陌生的地方,齐木空音的社交欲望瞬间就降到谷底,比起温柔的京子她还是更习惯那个大咧咧的京子,这个地方虽然和她的世界模样高度重合,她依旧有些微妙的不适,总觉得自己有些格格不入,像是无法融入一样存在着某种疏远感。

    男同学们在操场上肆意释放着体力,足球在他们脚下来回打转,好像是她同班同学的叫什么山本的,运动神经是格外的发达,足球有百分之八十的概率一直被他把控着,另外一位和她一样是银白色头发的男同学和山本武的关系好像很好,特别喜欢从他脚下夺球。

    她百无聊赖的看着,在一群青春少年在她眼中将要变为阴森森的骷髅架子之前就将视线往旁移开,一群少年热热闹闹的在操场上踢球那是青春,一群骷髅在操场上踢球那和标本诈尸了有什么区别。

    就在她分心尝试使用“隔空取物”能力时,忽然听到不远处飘来一道极其古怪的沧桑声音——

    “太难为情了,球赛的时候从来没碰到过球——”

    她顺着古怪声音飘来的方向看去,就看见位棕发的少年迷茫的站在操场的边缘,心声是止不住的茫然。

    【有谁说了什么?】

    啊,这个声音。

    齐木空音想起来了,这是她在上课时间听到的那位,满脑子都是什么黑手党家族,疑似也有中二病的叫沢田纲吉的男同学。

    “啊?这个骷髅头是什么东西?”

    “太难为情了,一直以为世界杯是一种杯面——”

    沢田纲吉惊恐地声音和那道古怪沧桑的声音一齐响起,他盯着自己的掌心,声音更加惊恐了——

    “竟然说话了!”

    因为好奇,眼睛不自觉地变成了斗鸡眼,使用了“千里眼”能力的齐木空音清晰地看见了泽田纲吉摊开的掌心上有个黑色骷髅头的图案,而她听到的古怪声音就是从这个黑色的骷髅头嘴里发出的。

    齐木空音:“……?”

    搞什么,这个世界不是正常的普通世界吗?这种像纹身会说话的骷髅头是什么东西?

    在她满脑袋问号之时,“隔空取物”的能力发动成功,原本捏在掌心的树叶瞬间被一根金属制品像是拐杖的东西给取代。

    齐木空音:“…………”

    这根不知道是属于谁的拐杖上似乎还残留着主人的余温,那略显微暖的感觉让齐木空音顿感不妙,她不会是把人家正拿在手上的东西用树叶交换了过来了吧?!

    在这一瞬,她忽然想起来了,这项能力是同样存在缺陷的,它无法精准控制,会有概率出现交换误差……

    如果没有出现误差,被隔空取来的应该是她放在教室的水杯,然而现在……

    她沉默地低头看着手中的东西,掩耳盗铃般迅速的将它和刚才被交换走的叶子进行互换,这次没有出现失误,树叶成功的重新回到了她的掌心,就是变得皱皱巴巴,一看就是被人无情摧残过。

    啊,果然被当事人发现东西被偷走了……

    齐木空音神色飘忽,应该没问题吧,只要不被人亲眼抓到,那谁会知道是她干的,反而二哥也经常失误过,每次都含糊混了过去,至今都没有人察觉到他是超能力者的身份。

    肯定没问题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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