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济州岛的晨雾与心事

    济州岛的清晨被薄雾笼罩，海浪声裹挟着咸湿的水汽漫进酒店的阳台。权志龙早早醒了过来，前夜辗转反侧的疲惫化作眼底淡淡的青影。他倚着栏杆，看着远处被雾气氤氲的海岸线，手指无意识地摩挲着手机边缘，屏幕上还停留在安时雅昨晚的ins动态。

    手机在掌心震动，是节目组发来的行程表。今天要去牛岛骑行，傍晚在海边拍摄集体露营。权志龙将手机塞进口袋，决定去酒店健身房跑跑步，用运动驱散心头的烦闷。跑步机的履带转动声中，他满脑子都是安时雅说“有男朋友”时平静的模样，胸腔里像是堵着团棉花，连呼吸都变得不畅快。

    早餐时，餐厅里飘着烤面包的香气。安时雅穿着鹅黄色卫衣和牛仔短裤，长发随意扎成低马尾，和CL有说有笑地走进来。权志龙握着咖啡杯的手指收紧，滚烫的液体滑过喉咙，灼烧感却比不上心口的钝痛。

    “早啊，前辈！”安时雅在他对面坐下，伸手去拿自助台上的煎蛋，“听说今天要去牛岛？我还没骑过环岛自行车呢！”

    权志龙扯出个僵硬的笑容：“很简单，路上风景不错。”他不敢多看她，低头专注地切着盘子里的培根，余光却不自觉地扫过她垂落的发丝。

    大巴车驶往牛岛码头的路上，CL突然提议玩歌接唱游戏。权志龙抽到的题目是自己的歌《Good Boy》，他刚开口唱了两句，安时雅清亮的嗓音就接了上来。两人对视的瞬间，权志龙感觉心跳漏了一拍，慌忙移开视线，耳尖却不受控地发烫。

    “哇！时雅居然会唱GD的歌！”大成在后座起哄，“看来是隐藏的VIP粉丝啊！”

    安时雅笑着解释：“之前准备一个中韩合作的舞台，特意学了GD前辈的舞蹈和歌曲。”她转头看向权志龙，眼神亮晶晶的，“前辈的舞台真的很有感染力，我看了好多遍练习室视频。”

    权志龙喉咙发紧，想说些什么，却被节目组的工作人员打断。到达牛岛后，众人各自挑选自行车，权志龙鬼使神差地选了辆粉色涂装的，骑到安时雅身边：“要一起吗？我可以给你当导游。”

    环岛路上，咸涩的海风卷起安时雅的发丝，她的笑声混着车轮碾过石板路的声响，清脆得像是贝壳里藏着的海浪。权志龙一边介绍沿途的景点，一边偷偷观察她的反应。路过一家橘子冰淇淋店时，安时雅眼睛一亮，权志龙立刻停车：“要不要尝尝？济州岛的橘子可是特产。”

    两人坐在海边的长椅上吃冰淇淋，远处是三三两两骑行的游客。安时雅舔着冰淇淋，突然说：“前辈，你今天好像有点奇怪。”

    权志龙手一抖，冰淇淋滴在鞋面上。他慌乱地掏纸巾擦拭，嘴里含糊道：“有吗？可能是没休息好。”

    安时雅歪着头看他，睫毛在阳光下投下细碎的影子：“如果有心事，可以和我说哦。虽然我们认识不久，但我觉得……你是个很好的人。”

    这句话像是颗石子投进深潭，权志龙握着纸巾的手微微发颤。他多想说“我喜欢你，可你已经有男朋友了”，但最终只是笑了笑：“就是些工作上的事，不影响旅行。”

    傍晚的海边露营，节目组架起篝火，准备了烧烤架和啤酒。安时雅主动帮忙串食材，手指灵活地穿梭在竹签与肉块之间。权志龙站在不远处，看着她被火光映红的侧脸，突然想起入伍前那段迷茫的日子。那时他总觉得，爱情是遥不可及的奢侈品，可现在，这份奢侈明明近在咫尺，却又隔着难以跨越的鸿沟。

    “志龙，来帮个忙！”CL的叫声打断了他的思绪。权志龙走过去时，正好看见安时雅接了个电话，脸色瞬间变得苍白。她快步走到海边，压低声音说着什么，海风将她的话语撕成碎片。

    权志龙握着烤肉夹的手不自觉用力，金属夹子在炭火上发出刺耳的摩擦声。他告诉自己不要多管闲事，可脚却不受控地往海边走去。还没靠近，就听见安时雅带着哭腔的声音：“我们真的只能这样了吗？”

    潮水漫过脚踝，权志龙僵在原地。原来，她的感情也并非表面那般平静。安时雅挂断电话，转身看见他，慌乱地抹了把脸：“前辈……你怎么在这儿？”

    “来看看食材烤好了没。”权志龙撒了个拙劣的谎，月光下，他看见她泛红的眼眶，心像是被海草缠住，又酸又疼，“如果需要……我可以当你的树洞。”

    安时雅勉强笑了笑，海风卷起她潮湿的发梢：“谢谢，不过……有些事，只能自己消化。”她从他身边走过时，柑橘香混着海风钻进鼻腔，权志龙望着她的背影，突然意识到——这场旅行，远比他想象中更难全身而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