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衍，你替我一下。”
纪辞将手里余下的牌塞给黎清衍，拉着谢远往外走。
包间门被用力地关上，走廊相对安静，隔绝了里面的吵闹。
“没去吗?刚刚江时不是还打了电话过来?”
谢远看着纪辞环抱着手臂蹲在墙边，他沉默着低头扣弄着指甲的边缘，做了很久的心理建设。
“你好，请问有什么需要帮忙的吗？”
从旁边包间出来的服务员看见蹲在地上的纪辞，走上前弯着腰拉开谢远，询问到。
纪辞站了起来，伸手整理了两下外套的下摆，笑着摇了摇头，“没事，我们就是出来透透气，你去忙吧。”
“好的。”
看着服务员走远，谢远支支吾吾地抬头看纪辞的表情。
“那个……就是……”
“想问什么问吧。”
纪辞拿出手机，准备给江时拨过去。
“我们这么做是不是不太好？”
“嗯？”
“就是……酒店也不会轻易透露客人的隐私。”
纪辞停下手里的动作，将手机重新装进口袋里，摊开手，眯着眼睛思考谢远的脑回路究竟是哪个地方出了问题。
“是啊，为什么呢？我只是让你去拍照，因为沈衡桉可能会送江时去酒店。不是让你去问他们开了酒店要干什么，而是去拍照！拍照！”
纪辞压着声音说话，气得想伸手给谢远来上一耳光。
在走廊上来回走了两步，重新拿起手机给江时打了电话过去。
谢远跟在纪辞的身后，疑惑地问道：“那为什么住酒店一定是常季？”
电话里的“对不起”连续了三次，耳边的“为什么”响起。纪辞继续拨打着江时的电话，“你别管，先等等。”
“喂？”
接通电话的是沈衡桉，纪辞听见沈衡桉的声音明显愣在了原地。将手机拿下来看了一眼时间，才出声。
“沈衡桉？都快12点了，你还和江时待在一起？”
谢远看着门口的黎清衍，目光在两人身上穿梭。
“清衍姐，你怎么出来了？”
纪辞回头，维持着姿势不动，用食指摸索着手机的音量键调小然后挂断了电话，没管沈衡桉在手机的对面说了什么。
“纪辞，你把手机给阿衍，我跟她……喂？”
“哦…挂断了……”纪辞看了一眼黎清衍又看了一眼谢远，举着手机有些无措。
跟着黎清衍一起出来的还有颜昕，她听到纪辞手机里的声音，低头握着门把手转身进去关上门。
站在门口的黎清衍倒是没看出什么明显的情绪，“阿辞回家吗？让司机叔叔来接我们吧。”
“啊？好，那我现在打电话。”
沈衡桉看着被挂断的电话，伸手胡乱揉搓着头发。准备给黎清衍打电话过去，江时的手机已经关上了。
试了两次没有解开，坐在椅子上烦躁地将手机扔到桌子上。
江时刚刚被医生叫走，东西都扔在了沈衡桉身边。碰巧这个时候接到纪辞的电话，现在手机也打不开。
沈衡桉拿着江时的东西，走到接待前台借电话。
还是无人接听。
江时从卫生间里走出来，翘着手指翻开包，抽出两张纸巾擦手。
“怎么了？有人打电话来了？”
沈衡桉将手机递过去，“江时，能解开让我再打个电话嘛？”
“哦，可以。”
沈衡桉拨打了黎清衍的电话，还是无人接听。
看着时间也不晚了，沈衡桉将手机还给江时。
“这么晚了，要不我先送你去附近的酒店。我的手机可能丢在宴会厅或者学校了，我去找一下。”
“可以，不过你明天早上能来陪我接小狗嘛？医生让我们明天来。”
“早上可能不行。下午，下午可以吗？”
“那我去和医生说一下吧。”
江时说完去了一趟卫生间，出来的时候翘着手指在包里翻找着纸巾擦手。
“我们先去酒店吧。”
“嗯，走吧。”
江时站在酒店门口给沈衡桉道了别，路上已经没什么人了。
沈衡桉先是去了学校，一路开到宿舍区，下了车顺着路借着几盏路灯的微弱光亮往前走。
时间已经是后半夜，学校不少路灯暗了不少。
一路上走的有些慢，不知道是不是老天爷今天就是故意和他作对，就连月光也黯淡的很。
夜风还在吹个不停，两旁的树枝互相摩擦，发出沙沙的声响。
沈衡桉一路探到宿舍门口都没找着手机，才原路返回。
宴会厅、餐厅都没有找到手机。
最后，沈衡桉开着车准备先回家。
对，先回家。
沈衡桉从餐厅出来径直上了车。
阿衍说不定已经回家了，回家了再跟阿衍说今天晚上的事情。
门被推开，二楼卧室的灯也打开，房间空无一人。
黎清衍被纪辞领着回了自己的卧室，从柜子里拿了一套新的睡衣，推着黎清衍去洗漱。
“你要不要先去洗澡？这套是我上周买的新的，还没穿过。”
“好，那我先去。”
黎清衍将手机和挎包放在桌上，接过纪辞手里的睡衣往浴室走。
“嗯。”
浴室的水声响起，纪辞摸出手机看着黎清衍家的电话打了进来，伸手开了静音。
从黎清衍的包里翻出沈衡桉的手机，将两个人的手机都开了静音。
看着两部手机安静地躺在桌子上，纪辞重新将沈衡桉的手机拿起来。
上次沈衡桉说了密码是什么来着？
233222？
纪辞打开沈衡桉的手机，点开微信和短信界面。
置顶的联系人有父母、黎清衍、纪辞和周科。群置顶只有他们三人的小群。
手指再往下滑动，全是乱七八糟的工作群。再往上，点开了周科的微信，映入眼帘是空白的界面，聊天记录已经被删了。
纪辞皱了皱眉，翻出周科的电话，拿起自己的手机存了下来。
黎清衍的手机还在不停地进消息和未接电话的提示。
门外传来开门的声音，纪辞放下手机出了房间门。
贺浸刚准备进门，看着纪辞从旁边钻出来，停下了往里走的脚步。
“回来了？和黎清衍一起回来的？”
纪辞伸手对着贺浸打了一个响指，伸手点了点。
“江时的微信加上了，那那个电话号码查到了吗？”
“号码归属地在云颂，在云颂大学校内办理的，叫陈清。是认识吗？”
陈清？纪辞对这个人名没有什么印象，打着哈欠摇了摇头。
“先回去睡觉吧。”
纪辞重新回了房间，黎清衍已经洗完出来了。坐在床边，也没拿手机。
“洗完了？”
“嗯，那我先睡了？”
纪辞看了一眼手机还摆在桌子上，往里走的时候说到：“不问问沈衡桉吗？我看他发了挺多消息的。”
黎清衍掀开被子，往被子里缩。
“明天吧，我好困啊，我先睡了。”
“好。”
纪辞从浴室出来的时候，往床上看了两眼，黎清衍好像已经睡着了。
她经过桌子拿起自己的手机，看着一连串的未接来电，拿着手机去了阳台。
电话打了两次都是忙线。
刚接通电话，对面的沈衡桉下意识地挂断又重新打了过来。
“喂？”
“纪辞？纪辞！阿衍她……”
“在我家，你不用担心。”
沈衡桉听到纪辞说这句话，才稍微平复了心情。
他这个晚上不知道给多少人打了电话，可是都没人接，就像商量好的。
纪辞的电话是今天有人接听的第二通。
刚刚给韩阳程打了电话，被颜昕抢过去挂了。
“那我，那她怎么不接我的电话？”
“沈衡桉，你…”纪辞看着床上的身影动了动，“你把江时带去清衍家了？这个好像是清衍家的电话。”
“不是，我一个人在家。我……”
纪辞靠着阳台，抬着头已经看不见天上的星星。手机拿远，沈衡桉的解释一句没听。另外一只手抬起来挠了挠头。
只是自顾自地提问，对于沈衡桉的话充耳不闻。
自己的声音也没压下多少，开着门传进去，在安静的房间里清晰可见。
“提议我们去餐厅玩儿也是你给小阳说的吧？我问了服务员，说是让小阳留你的名字。”
“算了，要不明天见面说吧。清衍已经睡着了。”
“纪辞！纪辞！”
沈衡桉看着被挂断的电话，无力地仰躺在沙发上。
回来的动静不小，打电话的声音也不小。赵珍云披着披肩，站在楼梯口听了好一会儿才从楼上下来。
“哎哟！小衡怎么一个人回来啦？衍衍呢？”
“啊，抱歉，打扰您休息了。阿衍她在纪辞家里，明天就回来了。”
赵珍云坐到沈衡桉的身边，伸手搭在他的肩膀上。，语气温柔。
“吵架了?”
沈衡桉没说话。
“你们三个，不是从小就这样吵吵闹闹的吗？先上楼睡一觉，明天好好说开了不就好了？”
“珍云姨……”
“有什么事情，明天再说好不好？”
赵珍云及时叫停了沈衡桉的话语，赵珍云催着沈衡桉上楼，自己也跟着上楼。
可别……一会儿要天亮了。
小衡有什么事情睡醒再来和姨姨说。
沈衡桉被推着上楼，坐着待了一夜，早起做了两份早饭去了学校。
推开休息室的门，没看见黎清衍，只看见纪辞。
“纪辞，阿衍呢？”
纪辞将手机沈衡桉原本的手机还给他，看他将早饭推过来，反手推了回去。
“不用了，我们早上吃过了。”
沈衡桉耐着性子，重新问了一遍。
“我说，阿衍呢？”
“楼下花房啊，和谢远在一起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