距离那天偶遇过去了好几天，两人不约而同都没有提起那天晚上的事。
因为江青禾不用INS，权至龙为此专门下载了中国的软件wechat，研究注册了一会儿才顺利加上了江青禾的好友。
加上江青禾的第一时间，权至龙就刷起了江青禾的朋友圈。
江青禾的朋友圈不多，但是质量很高。
叮的消息弹出，【权至龙xi？】配上一个可爱的表情包。
迅速切换消息页面，【是我，Irina不会把我忘了吧？】
权至龙盯着微信界面右上角的红色数字 "1"，拇指在发送键上悬了三秒才按下。首尔公寓的落地窗外，汉江大桥的灯光在雨幕里晕成橘色的光斑，他蜷在沙发里，膝盖上放着平板电脑 —— 屏幕还停留在江青禾朋友圈的旗袍照片上。
那张照片应该是在江南水乡拍的。青石板路被雨水打湿，她撑着油纸伞站在月洞门前，改良旗袍的滚边绣着银线玉兰，领口恰好露出颈间一颗浅褐的美人痣。权至龙放大图片的指尖微微发抖，忽然想起济州岛海边她起舞时，月光也曾落在相同的位置。
"嗡 ——" 手机震动时，他差点把平板摔在地毯上。江青禾的回复带着熊猫头比耶的表情包，对话框里的文字像沾了露水的花瓣，【怎么会忘呢，毕竟是帮我解围的大明星～】
他把这句话反复读了五遍，才发现自己下意识模仿着她说话的语气。那天在礁石群躲避粉丝时，她的发梢扫过他手腕，留下海水和栀子混合的香气。权至龙飞快打字，又删掉三次，最终只发了个害羞的表情，【那天没伤到吧？脚踝还疼吗】
对话框里的 "对方正在输入" 跳了又跳，权至龙趁机点开下一张朋友圈照片。那是她在大学阶梯教室的背影，白色衬衫袖口卷到小臂，黑板上写着 "霍布斯《利维坦》" 的板书。偷拍的学生大概坐在第三排，镜头恰好捕捉到她转身时垂落的银框眼镜链。
【早就不疼啦】江青禾的消息伴着一张猫咪伸懒腰的动图发来，【倒是权至龙 xi，躲粉丝的时候跑得比兔子还快】。
权至龙笑出声，胸腔震动惊飞了窗台上的雨燕。他想起自己攥着她手腕在沙滩狂奔的场景，她凉鞋跑掉一只，却还在笑他鸭舌帽戴反了。此刻看着屏幕里她发来的每一个字，都像能听见济州岛那晚被海浪揉碎的笑声。
"叩叩叩"—— 经纪人的敲门声打断了思绪。权至龙迅速关掉朋友圈，却在退出前鬼使神差地将旗袍照片设成了聊天背景。经纪人推门进来时，正看见他对着手机傻笑，屏幕上江青禾新发来的消息赫然在目，【所以大明星导游，什么时候兑现承诺呀？】
权至龙的心跳漏了一拍，雨幕突然变大，打在玻璃上发出密集的声响。他查看起济州岛的天气预报，明天会放晴，城山日出峰的火山岩应该会像他此刻的脸颊一样，被朝阳染成滚烫的橘色。
权至龙盯着屏幕上跳跃的光标，经纪人的咳嗽声突然变得遥远。窗外的雨势不知何时小了，江面浮起细碎的金箔 —— 是路灯在雨霁初晴时的倒影。他用牙咬住下唇，指尖在键盘上敲出又删除，【Irina不介意的话，可以邀请你明早四点一起吗？】
发送成功的提示音像心跳般短促。他想象着江青禾收到消息时的表情，是会蹙眉抱怨太早，还是像济州岛那晚一样，眼尾弯成好看的月牙？平板电脑还亮着她硕士毕业的照片，学位帽流苏垂在肩头，嘴角梨涡里盛着初 summer 的阳光。
"至龙啊，下周的行程......" 经纪人的话卡在喉咙里。他看着自家艺人突然从沙发上弹起，像被按了启动键的玩偶，一边往门口冲一边喊："哥！明天的行程全部推掉！" 鸭舌帽戴到第三遍才戴正，手机却在这时震动起来。
江青禾的回复带着清晨露水的凉意，【这么早？】后面跟了个揉眼睛的表情包。权至龙靠在玄关鞋柜上，忐忑地回了一句【想带你去看济州岛最美的日出】，编辑完又追加一条，【穿舒适的鞋子，我会带热可可】
对话框沉寂了三分钟。权至龙数着墙上挂钟的秒针，直到看见 "对方正在输入" 的提示才松了口气。他突然想起济州岛那晚她赤脚踩在沙滩上的模样，脚趾甲涂着淡淡的藕粉色，像某种半开的山茶。
【好呀】江青禾的消息缓了几秒就回复了，【不过导游先生要先回答问题】权至龙的心提到嗓子眼，却看见下一行字，【城山日出峰的火山岩，真的会变成橘子汽水色吗？】
他靠在门板上笑出声，指尖在屏幕上飞舞，【美不美，Irina明天看了就知道了】。
凌晨四点的济州岛还浸在墨色里。权至龙连夜赶到济州岛，此刻他正站在民宿门口，手里的保温壶不断冒出热气。海风吹乱他新染的银发，却吹不散嘴角的笑意。远处传来汽车引擎声，他看见江青禾推开车门，大概是还没睡醒，使劲眨了眨眼睛才朝他走来。
"早啊，导游先生。" 她的声音带着刚睡醒的软糯，却在看见他手里的保温壶时突然停住。权至龙顺着她的目光看去，才发现自己慌乱中拿错了杯子 —— 那是个印着卡通石头爷爷的粉色保温杯，是他昨天特意去民俗村买的。
“权至龙xi很喜欢粉色呢”江青禾调侃了一句，两人同时笑出声，惊起了栖息在屋檐下的海鸟。东方的海平面泛起微光，印照着两人的影子重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