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宴宴,人的未来是掌握在自己手中,所以你要好好读书,这样你才能拥有一个幸福的人生。”
我的老妈,宋昕冉,一复一日地pua我。
在她的不断pua之下,我非但没对学习产生一丝一毫的兴趣,还坚信早赚钱能早花钱。
“我亲爱的妈妈,那你愿意资助我五十块大洋买练习册吗?”
我一脸天真,实则内心盘算着这五十块大洋。
先找上一届的学姐,花三十多买到半成新的册子,然后抬高价,谎称自己用了四十九块九,直接白嫖十几块,刚好可以去小卖铺买小卡外加一个雪糕。
可惜老妈是个极其抠门的主。
在听到五十块钱后,宋昕冉直接改了话术:“谈钱多伤母女感情。再说,就你妈给你留下的好基因,只要不摆烂,能差到哪里去?”
我想到我那三科都不及格的卷子,在心里默默翻了个白眼。
不过老妈有句话说的没错。
她留给我的好基因,在颜值方面绝对不差,靠着这张脸,我没少白嫖别人答案。
“站住!”
我气喘吁吁地推着自行车,装出一脸凶狠的样子,念着话本里的台词:“把作业借我抄抄,不然,我就跟着你回家!”
虽然我用着最狠毒的语气,可乖乖女的视觉形象难以被打到。
梦诗妍脸上微微泛红,极其熟练的在我脸上捏了一把。
说实在的,她手劲也不大,可我的脸却很疼。
但在作业这个人生拦路虎面前,这点小疼根本算不了什么。
“妍!作业!”
眼尾瞥到街尾的一抹红色,直接言简意赅,省略了平日里撒娇那一套。
但变故就在这时候发生了。
“谢宴!你连小女孩都勾搭?!”
什么?亲爱的宋女士,我们两个手中的作业是什么?是我们的定情信物吗?
不对,要送定情信物也是我送。
“不对,我要勾搭也是找前凸后翘的?”我脑子转了三圈,硬生生把自己给绕了进去。
等反应过来时,我便发现自己这不是默认自己另有所图吗?!
宋昕冉提着手中的包,看表情就知她心中酝酿着什么。
好在梦诗妍这位大学霸见多识广,身处舆论中心还镇定自若:“阿姨放心,有我在,晏晏是不会从学校里勾搭到任何一个的“。”
一句话,直接为我洗白白,还外带断送早恋的可能。
我赶忙呈上笑容,生怕宋女士发现手中的答案:“是呀是呀,老妈,我就算和别人跑了,也只是为了答案。”
老妈听此,才放我一马,提着我的后颈把我拎走了。
我被迫跟随着老妈的步伐,此时不知为何有些心猿意马,脑中生出奇怪的想法:“老妈,你说我要是真把人拐到咱家,你会打我吗?”
这个问题对于此时的我太过于遥远,显得有几分幼稚。宋昕冉女士没怎么放在心上:“你想拐谁?梦诗妍啊?就你那点分数,等你赚到钱去把人家拐到手时,人家早就包养了十几个小白脸,那会和你好?”
我被恐吓住了,手脚并用开始扑腾:“我和梦诗妍天下第一好!!就算现在玉皇大帝带着财神爷来诱惑我,我也绝不会离开梦诗妍!”
老妈的眼刀子疯狂向我射来,无奈之下,寄于人下的我只好改在心中叫嚣。但在宋女士没有注意到的角落,我正偷偷观察者她,这让我很意外地在宋女士脸上发现别样的情绪。
她脸上的神情很复杂,带着一种浅浅的哀伤,但细看下去,却只捕捉到了岁月的痕迹。人的面部是很复杂的,同样的五官,在不同的肌肉拉扯下,组成了情绪的漩涡,抓不住,看不透,就像隔着一层膜,只有真正感同身受的人,才能体会细微之处的差别,才能看见膜内。
以我的阅历,是无法共情的。哪怕此时手心相握,也觉得她与我的世界被膜隔开了。
那种感觉太过于深刻,以至于多年后,我仍旧会记得那时的感觉,哪怕忘记妈妈的面容。
那一天,我久久未能入眠。
我躺在大床上,对自己所经历的一切进行回忆,以思考出那到底是什么,可最终未能得到我所渴求的答案。
我将此归结于两个可能的方面,一个是我的成绩,一个是爱。
前一个我还可以拯救一,但后者我实在无能为力。
这很难解释,连梦诗妍听了,也没有帮我解答疑惑。
到了初中,我对爱这个话题已经看淡了,就连青春期本应有的躁动都弱化了不少。
倒是老妈,她脑海中的问题貌似仍旧得不到解决。
“晏晏,你到底遗传了哪方的基因,怎么忘记把智力这一块加上。”
我皮笑肉不笑:“垃圾桶随机给的智力。”
宋昕冉:……
分析宋女士表情十多年,我立刻读出她脸上的后悔。
果然,老妈下一刻边嘟囔起来:“早知道当初就找个爆率高的垃圾桶了。”
这一心病一直持续到老妈路过一个算命先生那里。
宋昕冉眼睛紧盯着算命先生不放,拽住我,说:“晏晏,我都三十好几了,也没玩个玄学,你资助点,让我尝尝鲜?”
我深刻怀疑上天是不是将我们母女二人的身份给调换了。
我一口否决:“不行。”
但老妈向来不讲武德,和我商量只是和我商量,最后的决定权是没得商量。
宋女士抽出我的压岁钱,一脸有钱随便花,毫不心疼钱的样子,递给算命先生。
她当然不心疼了,那可是我的压岁钱!
不等我为自己最后的金库挣扎,两人便迅速完成交易。
我要报警,他们绝对是同伙,专门坑小孩压岁钱!
老妈的嘴角都不压一下,抛出她藏在心底的问题:“大师,帮忙算算这孩子的学习。”
算命先生也不问生辰八字,也不掐个手指,甚至可以说连看我一眼都没有,专注地摸索新得的一百,抛出一句:“这孩子的学业一片光明。”
呵,可以亮瞎眼那种吗?
“大师,那她以后的婚姻状况呢?”
“有一定波折,但会和喜欢的人两情相悦。”
呵,那就是会相互错过?
宋昕冉一脸满足,问出最后一个问题:“那她将来会遇到什么大的挫折吗?”
这回大师没有回答,抬头一直瞅着我。
我猜测他可能是词穷了,毕竟大多算命的都会说一些让人似懂非懂,又很高大上的话。
算命先生收起红票票,说:“人生不可能只有一种选择,每个选择背后都藏着不同的挫折。”
呵,意思就是他算不出来。
“这样吧,我与你们二人有缘,便为她多算上一句话。”
“长大以后,她的初恋是同,她的前任是同,就连她的现任也是同。”
谢宴:????
我,谢宴,对此表示极大的不信任。
世界同性千千万,但我不信自己会一连遇到三个。
难道我的眼睛是男同扫描器吗?
“你确定他说得是你男朋友会是个同?”
梦诗妍听了我的讲述,提出了她的问题。
我趴在桌子上,一脸疲惫:“那不然呢?他为什么说初恋、前任、现任是同,就不说我是同?”
“你如何确定你不是?”梦诗妍反问一句。
我拒绝正面回答问题,又将皮球踢了回去:“你别给我来一句你是就行。诗妍,你不是吧?”
梦诗妍笑笑。
看来她也不打算回答这一问题。
反正我对这个问题也没有什么执念了。
“所以,为了远离那种情况,我便发奋苦读,势必要用学习来封印我躁动的内心。”
听起来可笑又幼稚。
一方面对算命先生的话嗤之以鼻,另一方面又因为他的话去改变自己,这是什么别扭的心理。可也就是这个理由,让我迎来了不可思议的转变——我成功进入梦诗妍所在的火箭A班。
在这里,我的身心被学习榨得流不出一点精力,别说恋爱了,我连班内的人都没记住几个。
我无精打采道:“要笑你就笑吧,过了这村没这店。”
“怎么会?我觉得你很可爱。你会对别人的一句话而上心,会用自己的天平去衡量,并保持着足够的耐心与活力,为自己的目标去奋斗。你就像一个小火苗,一直都在不断的燃烧着,充满炽热。”
温柔诗妍在线安慰。
不就是被学习蹉跎了几年吗?
有诗妍陪着,再干十几年都不成问题。
我蹭一下挺直了腰板,再获希望之光:“听得我都想在写几份卷子祝祝兴了。不过在此之前,我还是趁着下课去买点水吧。”
春天,正是万物萌发之际,当然,在学校中,这种萌发更盛。
在不知路过多少对情侣后,我的鸡血又被冲刷殆尽,满脑子只想回去休息一下。
“桃子汽水~桃子汽水~我亲亲爱爱的桃子汽水~”
赤橙黄绿青蓝紫,偏偏没有粉嫩的桃子汽水。
很好,朕的桃妃成功孤立一片汽水。
但是它为什么把我也孤立出去了?!
桃妃,你怎能弃朕而去?
“你在找这个吗?”
冰凉的瓶身贴在脸侧,冰得我哆嗦了一下,迅速移开了一定距离。
粉嫩嫩的颜色出现在我的眼前,不是我那消失的桃子汽水还是谁?
“同学,非常感谢。”
我刚要伸出手去接,那人却将汽水向上移开,露出那张美若天仙的面容。
至于如何美若天仙,我说不出来。
在我眼中,人的五官只有一种,两个眼睛,一个鼻子,一张嘴巴,能看便是我对大多数人的评价,耐看便是我对梦诗妍那种级别的评价,甚至我老妈都只停留在我心中的美人位置。
能让我只看一眼,便察觉她的面容绝非凡品,她还是第一位。
这种感觉同样来的稀奇古怪,以至于我忘记去说什么,一双大眼睛一直盯着人家的脸,想明白自己是如何得出她很美的结论。
我研究的入迷,惹得她轻笑一声。
“怎么?被迷了眼?醒不过来了?”
她的声线偏向御姐,压低声音时,带着一点压力。
这也让我从中抽离出来。
我将目光移向桃子汽水,并不违心地夸赞她:“是呀,谁让你长得好看,不多看几眼,以后就不知道还能不能看见了。”
她始终保持着淡淡地微笑:“那你用这瓶汽水换我,好不好?这样你就可以继续看我了。”
我内心瞬间变脸。
原来是和我抢汽水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