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如飞梭,泽野牧在安池向一的教导下掌握了双刀流,并和她擅长的快攻相融合,在和降谷零长达十二年的切磋中不断炉火纯青。
整整十二年中,泽野牧用“安池明”这一身份考上了名牌大学,也像每一个年轻人一样苦于找一个适合自己的目标。
“发什么呆呢,明?”诸伏景光拿着一听冰可乐贴到泽野牧脸边,看着对方小小的瑟缩了一下才回过神,有点小得逞的笑了起来,“已经下课了,不走吗? zero在那边喊我们半天了。”
对方平静的绿眸子在触及自己的时候生动了起来,这又让诸伏景光小小的愉悦了一下,然后给她让开了走道。泽野牧弯了弯眼,低头拢起了自己的课本,跟在诸伏景光身边走出了教室。
“刚才在想什么要紧事吗?居然发了那么久的呆?”两人顺着走廊慢慢地走着,诸伏景光想起他在专用教室找泽野牧的情景,若有所思道。
是临近饭点的课堂,诸伏景光倚在门对面的墙边,和每一个早已认得面熟的学妹学弟打拓呼,人群攘攘,他没看见好友出来的身影,于是捏着有些冻指尖的易拉罐进了教室。
泽野牧喜欢坐在前排,在应用心理学上连着三年多拿了全系第一且不断挑战着出卷人的极限。
可是今天,她坐在最后一排,课本没翻,只是凌乱地堆在桌上,那只一直没换的白漆壳按键手机也是黑着屏,却摆在她手边,面前的草稿纸上写满了两个字。
[警校]。
“啊,在想以后做什么工作。”泽野牧点了点头,转而问道:“景光。”
“嗯?”
“你和零打算去警视厅还又警察厅呢?”
诸伏景光有些意外地看向她:“诶?明也要考警校吗?之前不是说——”
泽野牧则打断了他的下文:
“啊。这也是没办法的事——毕竟早就已经习惯和景光你们一起行动了。”她伸出食指晃了晃,“而且,我们还目的一致,不是吗?”
“喂喂,我说。”降谷零不知道从哪里冒出来,伸手拍在诸伏景光的肩上,“你们两个真是慢死了,我都已经饿扁了。”
而诸伏景光歉笑着连声应下,“是是是——zero,明可是已经想好了目标,猜猜看?”
“我才不。”降谷零不爽地别过脸,“要我说,明就该和我们一道去警校……”
泽野牧则适时的赞道:“猜对了啊,零。”
“我就知道;你这家伙非要留校作什么心理导师———什么?!你也去警校?”降谷零撒开诸伏景光、一把勾住泽野牧的肩颈,一副中了大奖的神情:“那实在是太好了!!——是什么家伙让你回心转意啊、我可要好好感谢!”
泽野牧心里苦笑。
大概是你们这辈子都要与之为敌的人吧。
“松手啊零……可乐!可乐要翻了!!”
泽野牧一时不知道该是什么表情。兴奋、释然?或是庆幸、无奈?她学过很多心理行为,但为分不清自己现在应该是什么情绪。她只知道:
零和景光都很开心。
她只知道:
在她的上衣口袋里的手机中,有一条来自“先生“的消息
监护人先生的信息依旧简短,就像平常一样。
但今天的内容却不再是往常的学习情况检查与健康状况,而成了没有同号的指令。先生说:
去考上警校,资料组织已经准备好。晚上老地方见,管饭。
小孩儿永远是那个小孩儿,正如“安池明“永远是“泽野牧“。就算日心说是假的,一个人还是一个人都不会是假的。小孩儿心里隐隐轻快了起来。
十二年间,监护人先生一直派伏特加来给她送资料和每年的生日礼物。伏特加摘去墨镜换上常服便与普通人无异,没有组织那种危险的气息、看起来就像个普通的邻居大叔。
可小孩儿更想见月亮。
“啪﹣-”“好冷!”
降谷零不知道什么时候跑到了校园的空地上,用积雪团起雪球,对准了发呆沉思的译野牧就是一发。打碎的雪屑顺着脖颈滑进高领毛衣里,融成凉水激得泽野牧打了个寒颤。被诸伏景光拽着系上了对方的围巾,泽野牧就地团个大雪球,“你这家伙给我站住!”
“啊嚏!”
“所以你就这么感冒了?”监护人先生一边打量着长开了的小孩儿,一边对“被朋友的雪球冻感冒了”的说法表示怀疑。而泽野牧并不觉得自己每日一听冰可乐有什么罪过,誓死不供出“共犯”诸伏景光。哪怕监护人先生会给地一记爆粟。
“您的鱼籽寿司。”
[真破费啊. Gin。我开动了]
“谢谢先生。我开动了。”
小孩儿低下头,细长偏平的眼尾微微垂下,眉锋舒缓,鼻尖还因为感冒有些发红,光面映在睫梢,留下一排鸦羽般的阴影,一如既往地安静下来。她不是那么爱表达的人,无论何种情况下都算得上寡言,但却是个潜在的,随心所欲的疯子。
她和她的父亲泽野川见是如出一辙的疯子。琴酒想着。
甚至这孩子更胜一筹。
“泽野。”琴酒看向应声抬起头、与那个小孩儿截然不同了的女孩,“生日快乐。”
与应试手册一起放上桌面的是一只锃亮的黑色火机,看起平平无奇,但开盖,雕刻了流畅的国王棋花纹的喷气口却极其抢眼,足以让根本用不上火机的泽野牧感叹出声:“很漂亮——谢谢先生。”
“之后要尽力考入警校,一切听从组织调遣。作为你加入组织的交换,炸弹犯会交给你处理。”
“他们已经销声匿迹了十三年,先生?我并不觉得他们会再出现。”
泽野牧将厚厚的手册塞讲了包里,火机放在贴胸口的位置,将享用完了的碟子向里推了推,“当然,如果有机会,我也会亲手杀了他们。”
“只是两个为了乐趣而给警察下绊子的炸弹犯。”琴酒与泽野牧一同站起身,帮她打了车,自己站在“老古董”边上,听着小孩儿开玩笑。
“我会为了让它派上用场去学习吸烟。”泽野牧坐在副驾驶,从口袋里摸出那只天价火机挥了挥,“它实在是很漂亮。”
“只希望未来的生活里不要禁我烟酒。”
琴酒没有接茬,但很有耐心的听泽野牧说话。
他真的得承认。
泽野牧太像她爸。
琴酒站在雪中,站在月光下,拉开车门上了车,降下了车窗,像每一位监护人一样:
“到地方后发邮件。我很期待你的成长,泽野。”
泽野牧点了点头,火机顺着指腹重新滑回口袋,笑着应了一句:
“不辱使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