香味

    这三个面首论相貌、才艺都是不错的,深得华锦喜爱,但时间长了也有些腻了,便想换换口味了。

    明榆知道华锦此番用意,毕竟也不是没有这样的先例。此前,华锦公主出游时强抢民男,早就传遍了大街小巷。

    而闻宴才到王府没几日,况且答应让他在王府营生,若是被公主要去做面首,他定是不愿意的。

    明榆只能找个借口:“禀公主,我的侍卫前些日子伤了手,恐怕会扰了大家的兴致,就不叫他了。”

    明榆不善撒谎,编个理由说的也磕磕绊绊的,她偷偷地揪着衣角以掩饰自己的紧张。

    叶绛将这都瞧在眼里,打趣道:“莫不是妹妹想把他藏着,不让他见人?”

    说的明榆脸颊滚烫,呼吸有些急促,她捂着脸,挡着发红的脸蛋。

    “不是……”

    大家都拿明榆说笑,都知她只是个不受重视的异姓王的女儿,而且性子又软,说两句也没事。

    众人围着明榆,你一句我一句,都在等她叫人。

    其实明榆自己也不明白为什么离开闻宴一会儿,再听别人提及他的名字时,心跳就会加快……

    此时华锦却朝着另一个方向看去,从侍卫们一进园子里,她就注意到了一个人。

    华锦着眼走在末尾的束着马尾的黑衣少年,一下便被他清冷的气质吸引,他不似其他人看起来服从,却又挑不出毛病。

    她将他眼底的傲气与冷漠尽收眼底,许是百依百顺的玩多了也无趣。她看着他走到了明榆身边,冷哼了一声。

    闻宴行礼道:“郡主可是在唤我?”方才他见所有侍卫都被叫进去了,却没见彩蝶来叫自己,估摸着是明榆遇到了麻烦,他便跟在了后头进来了。

    叶绛捂嘴偷笑,继续打趣,“妹妹的侍卫果然长的俊。”

    贵女们低声嬉笑着,时不时偷瞄一眼明榆红透的脸。

    闻宴偏首,带着几分危险的桃花眼眯了眯,打量着说话的人,唇角微微一扬,“小姐,莫要说笑。”

    华锦捕捉到闻宴微不可见的眼神变换,吩咐道:“阿巳,你先。”

    彩釉壶被放置在园子中央,细颈小口,左右各两小洞,底座有三角,形似花瓶。

    三人中为首的男子走出,拿着去掉箭镞的箭,对准壶口,向里投去,十支竟有八支投进。

    众女惊呼,叶绛更是拍手叫好,夸赞道:“公主眼光真好。”

    华锦脸上挂着淡淡的笑,目光却不时飘向闻宴那边。

    明榆见此,藏在袖子里的手轻轻地戳了戳闻宴的胳膊,装作轻咳的模样,袖口掩着嘴巴,悄悄地对闻宴说,

    “公主好像看上你了。你要是不想去当面首,待会就装的弱点,公主应当就觉得没趣了。”

    闻宴朝她眨了一下左眼,心神领会。

    其他侍卫或多或少的都投进三四支,却皆不如阿巳。也只进一支,垂头丧气找自家小姐认错。

    更有人开始埋怨起来,季和指责的声音大到连明榆都听见了。

    明榆看见她蛮横的样子,缩了缩脖子,真凶!

    轮到闻宴时,他将布袋里的箭一把抓起,比划了一下,估摸着距离,一把全部扔出。

    他这种投法,可以说投机取巧,亦或是钻了规则的空子。

    众人期待着结果,眼随箭而动。

    怎么说,一把箭至少要中一两支,结果箭离壶口还有几寸,全都掉在地上。

    众人白期待一场,叶绛甚至还唏嘘了两声,还以为有多大本事呢,怕也只是徒有皮囊,连支箭也投不进。

    华锦抿了口茶,润了润嘴唇,随后放下茶托,静静地看着。

    闻宴曲身道:“有负郡主。”

    明榆故作气恼,“赶紧过来吧,别再叫人看了笑话。”

    闻宴站到一边,垂眸躲过华锦的目光。

    华锦侧脸一瞥,身旁的大宫女玉英即刻会意,“请各位小姐们按顺序来挑首饰。”

    她说完便悄悄地从人后离开了。

    院里数十人却无一人胜过阿巳,华锦较为满意,从腰间摘下一块荷玉雕配,赏给了他。

    明榆自然是最后一个,妆匣里只剩下耳饰。她想到自己没有穿耳洞,也无法佩戴。

    当初张嬷嬷在她及笄时,想帮她穿对耳洞,给她带上耳坠,说耳垂饱满,乃是有福之相。

    但她看见极细的针尖,刺向皮肤时,想想就很痛,她趋避着拒绝。

    张嬷嬷说没有哪位大家小姐不带耳坠,硬要给她穿耳洞,明榆东躲西藏,张嬷嬷见状只好作罢。

    但如今,公主的赏赐虽是被挑剩下的,她也必须得要,否则就是对公主不敬。

    她看着三对耳饰,其中一副银花中穿着红穗子,不觉又想起星宿楼里看见的那人,好像和他戴的有几分相似。

    她思索着,手已先伸了出去,等到反应过来时,彩蝶已经收下了。

    算了,这个也行。

    这段插曲过后,明榆就跟随着众人在园子里赏花。

    色彩鲜艳的花,让春意更有了几分痕迹。

    明榆认真听着花匠的介绍,凑近闻,还有淡淡的花香浸入鼻息,香而不腻。

    侍卫们自是没资格赏花,故有宫女领着他们离园。

    闻宴打量着四周,估摸着这里在宫中大致位置。忽然间,玉英上前拦住了他。

    他记得这是华锦身边的宫女。

    他顿了一下,随后微俯身子道:“姑姑前来所为何事?”

    玉英在宫里见过无数种人,摸爬打滚到今日,自然晓得千人千面的道理。华锦公主年纪尚浅,目光自然没有玉英老辣。

    她端量着眼前的少年,看似澄澈的眸子不过是伪装的外表罢了。

    “公主想约你一见。”

    玉英开门见山。

    闻宴眼皮微微一颤。

    啧,麻烦来了。

    不过,他还是礼貌笑道:“武王令我不得擅自离开郡主。若是公主有事相告,差人告诉在下即可。”

    玉英不吃闻宴笑脸这套,冷了语气:“你是在给公主下令?”

    闻宴连忙解释,“不敢,不敢。只是在下身为郡主侍卫,理应做好自己的本分。”

    他指尖闪过一抹银亮,毒针藏在两指之间,只待用力便能瞬间刺中玉英。

    他现下还不想惹麻烦。

    玉英冷哼一声,狠狠瞪了闻宴,甩袖离开。

    闻宴将毒针默默收回袖中,眉眼间笼罩着阴翳,待周身杀气渐散,转身离去。

    今日虽沾了点麻烦,却也大致记下了皇宫的布局,总体来说收获颇丰。

    想到这,闻宴心情大好,从腰间的钱袋里抓出一把炒米,吃了起来。

    他出门从不带钱,钱袋里却是除了钱什么都放过。

    看见草丛里的野猫,他蹲下身来,饶有兴趣地逗着猫。

    那白猫有点怕生,虽然饿,但不敢上前。

    明明很想吃,却又害怕。

    闻宴想起明榆,明明当时很怕自己,却又想让自己就她。和这猫真真有些相似。

    他忽然来了兴趣,捏住白猫的后颈,将它提了过来。

    把手中的炒米伸到它面前,白猫先是嗅了几下,舔了舔,然后开始大口吃起来。

    闻宴替它顺了顺毛,轻柔地抚摸着。

    至此,少年的心性全然露出。夕阳镀在他们的身上,美好又简单。

    明榆赏完花后,回到府中已是卯时,累了一天,便早早歇下。

    次日,明榆刚睁眼,看见窗上的影子,知晓是闻宴。

    彩蝶照例送来早膳,依旧瞥了一眼闻宴。闻宴抱剑靠着门,不为所动。

    早膳过后,明榆把昨日华锦公主赏赐的耳饰拿了出来。

    确实好看,张嬷嬷瞧见了,也忍不住称赞,“这银饰上雕着的是苗疆特有的图腾。这红穗子,也是苗疆贵族才可做的配饰。”

    张嬷嬷瞧出了明榆对这耳饰的欢喜,得时问:“不若老身给郡主穿耳洞?老身手熟,一下子就好。”

    明榆内心有些动摇,只是穿耳,应该不会有多痛。

    “试试吧。”

    听到明榆答应了,张嬷嬷心底高兴,赶紧取来绿豆和银针,生怕她反悔了。

    “嬷嬷,王爷叫您前去。”彩蝶敲门进来传话。

    张嬷嬷只好先放下手中的活,随彩蝶一齐去见了武王。

    明榆有些好奇,父王叫她们是为何,她拉住彩蝶,“回来同我说说?”

    彩蝶笑着应下了。

    屋子内一时间安静下来,明榆坐回椅子上,拿起耳饰仔细的瞧了瞧。

    等了许久,也不见彩蝶回来,她独自在房中觉得有些无趣。

    她开门,看见站在台阶下的闻宴。

    乍一看少年目视前方,一本正经地站岗,凑近才觉原来是发呆。

    明榆觉得他现在也一定觉得无聊,想吓他一吓。于是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然后悄悄地走到他背后。

    每一步都很轻,很缓。

    靠的近了,明榆还能闻到少年身上的清香味。

    那种清香格外好闻,她之前没闻到过,所以有些好奇。不似香料熏的,也不知是沾了何物。

    明榆忍不住又凑近了一分。

    她那点小心思闻宴从开始便看穿,不说破罢了,加上他也确实无趣。

    只是明榆这般……他没法装作不知,“郡主在闻什么?”

    他突然出声,明榆吓了一跳,本来只是想吓吓他,经他这么一问,倒成了明榆是在偷看似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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