谷雨祭典的那天,阳光明媚,官道上人头攒动,热闹非凡。
周掌柜的牛车却在此时堵住了道路,车上的木桶被贴上了“醴泉神水”的符纸,显得颇为神秘。
陆明远蹲在牛车的车顶上,嘴里正啃着一只脆梨,他看着周掌柜,笑嘻嘻地说道:
“周叔,你这洗澡水卖得比酒还贵,就不怕遭天谴被雷劈吗?”
周掌柜闻言,脸色一沉,刚要开口咒骂,突然,一阵地动山摇的巨响传来,地面开始剧烈震动。
众人惊恐地四处张望,只见不远处的山坳中,一道赤红的裂缝如狰狞的巨兽嘴一般猛然裂开,滚滚的岩浆如巨蟒吐信般喷涌而出。
人群顿时陷入一片混乱,尖叫和呼喊声响彻云霄。
陆家的三嫂赵氏却毫不畏惧,她手持浴桶,如一头凶猛的母老虎般冲在最前面,口中大喊:
“小七!快脱衣裳!”
陆明远被这突如其来的变故吓得目瞪口呆,但他来不及多想,便被五个嫂子一拥而上,眨眼间就被扒得只剩下一条亵裤。
就在这时,秋霜儿迅速甩出一块染布,准确地裹住了陆明远的腰腹。她高声喊道:
“快跳泉眼!”
陆明远如梦初醒,毫不犹豫地纵身跳入那滚烫的泉眼中。
刹那间,他感觉全身的血液都沸腾了起来,旧伤处的血珠也被挤出,与温泉水交融在一起。
奇迹发生了,原本平静的温泉水像是被激怒的银龙一般,猛然翻腾起来,形成一股巨大的水柱,直直地冲向那喷涌的岩浆。
岩浆在水柱的冲击下,竟然被逼退了三丈之远!
“霜儿妹妹!”
伴随着一声呼喊,陆明远像一条灵活的鱼儿一样,从水底猛地钻了出来。
他的掌心托着一枚赤红矿石,那矿石散发着淡淡的红光,仿佛在诉说着它的珍贵。
“送你当聘……”
陆明远的话还没说完,就被秋霜儿打断了。
“聘你个头!”
秋霜儿怒不可遏,她随手抓起一旁的嫁衣,狠狠地甩在了陆明远的脸上。
那嫁衣是用一种特殊的火浣布制成的,遇热后会像花朵一样绽开。
此时,嫁衣在陆明远的脸上绽放开来,形成了一朵并蒂莲的形状。
而在花心处,有一颗琉璃珠,珠子上竟然映出了一幅星图残卷。
就在这时,春芽突然指着祭台尖叫起来:
“快看香炉!”
众人的目光被吸引过去,只见那青铜鼎内的香灰不知何时已经凝结成了一只蝴蝶的形状,而这蝴蝶的形状,竟然和秋二叔尸身上的胎记一模一样!
周掌柜见状,眼珠一转,趁机舀了一勺鼎灰,掺进了他所谓的“神水”里,然后高声叫卖:
“驱邪避灾!十文一勺!”
然而,夏荷却一眼识破了他的骗局,她举起捣衣杵,气势汹汹地追打周掌柜,口中骂道:
“老骗子!这灰明明是二叔棺材板的漆粉!”
一时间,场面陷入了混乱。而就在这混乱之中,陆明远却趁机溜进了祭坛的后厨。他的目的很明确——将毒蘑菇混入茶饼里。
秋霜儿很快就发现了陆明远的小动作,她气冲冲地冲进后厨,揪住陆明远的耳朵,把他像拎小鸡一样拎了出来。
“你这个家伙,是不是想在立夏斗茶会上闹出人命啊!”
秋霜儿怒目圆睁,对着陆明远吼道。
“我这可是替天行道啊!”
少年一脸戏谑地笑着,然后毫不费力地掰开了茶饼。
“周叔他呀,竟然买通了厨子,在这贡茶里掺了……”
少年的话还没说完,三嫂赵氏突然像一阵风一样冲了过来,猛地掀开了蒸笼。
刹那间,一股浓郁的糯米香气伴随着刺鼻的硫磺气味喷涌而出,直冲云霄。
这股味道实在是太浓烈了,评委们被呛得连连打喷嚏,眼泪和鼻涕都流了出来。
而周掌柜的那壶所谓的“神水茶”,也在这突如其来的冲击下被震翻在地,茶水四溅,泼湿了桌布。
令人惊讶的是,被茶水浸湿的桌布上,竟然缓缓显现出了一行血红色的字:
“杀人者,周记掌柜”。
这一幕让在场的所有人都惊呆了,县令更是惊得手中的惊堂木都差点掉下来。
他瞪大了眼睛,难以置信地看着眼前的一切,然后猛地一拍惊堂木,大喝一声:
“来人啊!给我验尸!”
仵作听到命令,连忙上前,小心翼翼地剖开了秋二叔的衣襟。
当他看到秋二叔心口处的那片蝶形胎记时,突然发出了一声惊呼。
原来,在那蝶形胎记的正中央,竟然嵌着半枚乌黑色的金币!
就在这时,陆明远像是突然意识到了什么,他一个箭步冲上前去,抢过那半枚乌金币,毫不犹豫地扔进了香炉里。
只见香炉中升起一股青烟,那青烟在半空中盘旋了几圈后,竟然渐渐凝聚成了一个胡商的虚影。
那胡商满脸怒容,对着周掌柜破口大骂:
“好你个周扒皮!咱们之前可是说好的要平分那座金矿的,你竟然敢独吞!”
“这……这是幻术!一定是秋丫头的妖法!”
周掌柜吓得脸色苍白,他一边尖叫着,一边抱头鼠窜,想要逃离这个可怕的地方。
然而,他慌不择路,一不小心撞翻了春芽的织机。
那织机上的流云梭像是被施了魔法一般,骨碌碌地滚进了一旁的岩浆里。
只听“砰”的一声巨响,流云梭在岩浆中炸裂开来,溅起的火星如流星般四散飞舞。
其中一些火星恰好落在了火浣嫁衣上,瞬间点燃了那件美丽的嫁衣。
火浣嫁衣遇火即燃,眨眼间便被熊熊大火吞噬。而那上面镶嵌的琉璃珠,也在高温的炙烤下纷纷炸裂开来,化作无数道绚丽的花雨,如天女散花般飘落。
在纷纷扬扬的金粉中,秋霜儿如同翩翩起舞的仙子一般轻盈地旋转着身体,她身上的嫁衣如同并蒂莲花般缓缓舒展,仿佛一只凤凰在求偶。
而就在这时,陆明远却踩着浴桶,高声吟唱道:
“凤兮凤兮归故乡——哎哟!”
只听得“咔嚓”一声,那木桶显然无法承受他的重量,瞬间裂开,少年猝不及防地跌进了温泉里,溅起一片水花,活脱脱变成了一只落汤鸡。
秋霜儿见状,不慌不忙地将手中的聘书“啪”的一声拍在了浴桶的碎片上,美眸微凝,似笑非笑地看着陆明远,娇嗔道:
“陆小七,你这聘礼可攒够了吗?”
夕阳渐渐西沉,余晖洒在陆明远的身上,他顶着满头的水草,狼狈不堪地从温泉里爬出来,一边抖落身上的水珠,一边数着手中的铜板,嘴里嘟囔着:
“还差三文……”
正在此时,春芽忽然笑着跑过来,将一颗晶莹剔透的琉璃珠如流星般掷向陆明远,珠子在空中划过一道弧线,准确无误地落入了他的手中。
那琉璃珠内,星图流转,隐隐映出了温泉深处的玉矿脉。
然而,还没等陆明远来得及高兴,就听到夏荷在远处焦急地大喊:
“姐!不好啦!狗把周掌柜的假发叼去垫窝啦!”
秋霜儿一听,又好气又好笑,正想让人去把假发拿回来,却见周掌柜疯了似的追着狗跑。
此时,县令已经命人将周掌柜拿下,准备押回衙门审问。周掌柜一边挣扎一边大喊:
“那金矿是我的,谁也别想抢!”
场面一度混乱不堪。
就在这时,那只叼着假发的狗突然跑到了众人面前,嘴里呜呜叫着,把假发扔在了地上。
假发落地后,竟滚出了一张羊皮卷。陆明远眼疾手快,一把将羊皮卷抓在手中。
展开一看,上面竟是金矿的详细地图。周掌柜见状,双眼通红,挣扎得更加厉害:
“还给我!那是我的!”
县令冷哼一声:
“证据确凿,你还敢狡辩!”
随即让人把周掌柜押走。陆明远兴奋地对秋霜儿说:
“霜儿,有了这地图,金矿的事稳了,聘礼马上就有着落。”
秋霜儿白了他一眼,嘴上虽嗔怪:
“谁等你聘礼了。”
但眼里却满是笑意。
众人围在陆明远身边,看着地图讨论着金矿的事。
夕阳的余晖洒在他们身上,映出一片美好的轮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