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你的意思是,因为那个姓许的外加个姓鞠的,背后一堆人蛐蛐你?”
电话一头的郑礼,安慰完哭到打嗝的罗苏,让她冷静下来之后,试探性总结了一句。
“她们还骂我是婊子,媚男女……”
一想到这儿,罗苏觉得学校就是个黑色地带,十五年来处处养尊处优,信奉身正不怕影子斜的她,从来没想到某天,会遇到这档子事儿……
“她们懂个屁!你先别哭了!听我说!”
作为某人的独家军师,可谓是兵来将挡,水来土掩。
吃亏?那是在搞笑。
“什么都别管,平时怎么样,现在还是怎么样,落落大方,充耳不闻,碰到讨厌你的人,出声打招呼,但是不用等回应,招呼完就走,你不尴尬,尴尬的就是别人。”
“这点小把戏,见怪不怪了,相信我。”
三言两语间,罗苏就平静下来了,虽然很想像小说里女主黑化报复,但是脑子里灵感空空,想着想着,被自己的幼稚逗笑了……
“听军师的。”
“下周六我过生日,我们出去吃烤肉吧,老地方。”
罗苏用纸擦干净手机屏幕上半干半湿的盐渍,对着邪魅狂娟的柴犬头像发出邀请。
“行啊,时间你定吧。”郑礼悄悄松了口气,还能想着吃什么,不算太颓废“拜拜。”
“嗯,下周见~”
罗苏拿起书桌上的switch手柄,“赛尔达,启动~”
……
郑礼睡前习惯性想拿本书看看,手指一下一下地在书架上走动,目光一顿,抽出那本封面旧到摇摇欲坠的书
<很久以前,某不知名二手书店>
“二十元三本,随便挑哈。”
满脸络腮胡,留个忧郁文青长发的店长在店门口,冲她们俩吆喝。
木制的墨色牌匾上是两个描红的毛笔大字——缘阁
店面不小,但书堆得乱糟,毫无美感,便显得越发拥挤。
那时的罗苏正痴迷言情小说,进店就扑进杂志堆里,被强制爱,病娇等人设搞得五迷三道……
郑礼走马观花走了一圈,就坐在靠墙的墨绿色真皮沙发上小憩,在惊觉自己快睡着的时候,打算起身叫她一起走了。
突然踉跄,低头一看,实木茶几的一只脚垫了本薄薄的书。
「多烂的书才能被挑去垫桌脚」
郑礼看着罗苏捧着一叠杂志在跟店长讨价还价,没空注意这边。
便偷偷用力一抽,跌坐在地,翻开书晃了两眼,讲的什么五行命格,半文半白的,但也勉强能懂……
“再送一本她手里的书,一共80,最低价了,看你们是学生,不得让你们吃多大个亏。”
店长和罗苏周旋到门口,瞄到这个看得入迷的小女生。
“成交!叔叔再见。”罗苏怕他反悔,拉着郑礼就跑出了书店。
听完罗苏自豪的讲价经历之后,郑礼嘴角有点抽搐,还有点想笑。
「还是不跟她说这本书的来历了吧」
「不然大傻子还得回去理论三百回合」
那之后郑礼看完了那本书,便对传统的风水,算命着了迷。
罗苏知道之后,每每经过寺庙门口,看到打扮各异的算命先生,就拉着她往人多的摊子走。
“上去battle ,让他们知道谁才是算命的王!”
王不王的不重要,她是真王八~
郑礼思绪拉回现实,继续研究起这本看过多次的书,又联想起罗苏的讲述,拿起手机,根据生辰八字,推了推她的八字命理。
“2006.1.11.9.18,土年金命。”
翻过的书页还有些未散的霉味,铅笔圈圈点点,字句汇聚……
三冬庚金,寒天冻土,月令正印出干,幼享荫蔽之福,少年时直白单纯。
本八字印比太重,身极旺,加上今年走印劫运,易犯小人,受流言所扰,同时偏印重重,运交华盖,易思虑过重,难免自我怀疑。
但又逢桃花星动,红鸾暗合,然细究其盘,只怕是露水情缘,一方苦求,难成正果,反而互相消耗,白白消磨。
究其旁正缘在侧,只是藏支气弱,如同隔雾看花,必须要年岁相催,只待时来运转,百般蹉跎过方可修成正果啊。
「其中千百滋味,局外人解不开,局中人看不清。」
郑礼望着卦爻,想让她知道,却也明白,万般皆是命,一点不由人……
『
无平不陂,无往不复,艰贞无咎』
从扉页开始,这本书就点了点结缘之人。
「向来心是看客心,奈何人是剧中人」
没了睡意,她转身去了书房,拿起木匣子里搁置已久的一方老山檀,气味厚重,古朴,压下心中一方事。
占得人间一味愚的它,能照破你的红尘万朵吗?
一把黑柄雕刀,头顶一盏青灯,檀木的油润细腻,控制力道往下一刻,手腕向上一挑,割破木料尘封几千载的黄粱一梦,木屑掺杂时间,落入洪荒……
拉住桃木柜上的银制圆环,郑礼从抽屉最深处的红布包里,拿出两颗表面莲花样的朱砂,还有一寸长的红绳。
流年行土运,主偏印,挑选檀木为主料,红色为底炼金,朱砂辅之。
串上玲珑小巧的檀木桃花,绕过食指打个玉结,安上紧密相依的朱砂,再取手边的拉绳套上,最后打一个调松紧的同心结……
红玉半开菩萨心,一帘红雨桃花醒。
「我就帮你到这儿了,毕竟是你军师」
手链被搁砚台上醒气,头一沾枕头,陷入沉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