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份七分熟的牛排，谢谢。”顾知珩说着，把菜单递给了一旁的服务员。

    苏以辛撑着下巴看着顾知珩，笑着问：“顾知珩，我记得你高中的时候不近视吧？怎么现在戴起眼镜来了？”

    顾知珩看着苏以辛的笑容，不自觉嘴角勾起一个弧度：“这个啊，我戴的平光镜。”

    苏以辛挑眉，打趣道：“那你还挺会选，这眼镜很适合你，十分的帅气。”苏以辛说着，想起了什么似的，停顿了一瞬：“不过美中不足的是，有些遮挡住了你那双迷人的丹凤眼，实在可惜。”

    顾知珩倒是有些意外，下意识追问：“这么说，你更喜欢我没戴眼镜时的样子？”

    苏以辛笑着摇摇头：“怎么会，阿珩这么帅气，无论戴不戴眼镜，我都喜欢。”

    顾知珩听罢摘下眼镜，没了平光镜的遮挡，那双丹凤眼完全暴露在了苏以辛眼前，顾知珩一抬眼，对上了苏以辛的视线。顾知珩的眼里盛满了笑意，带着几分纵容：“以辛，和你的每次见面，我都想展现自己最好的一面，所以，给我点建议，好吗？”

    苏以辛眼睛眯了眯，然后随意地往靠背靠，笑容意味不明：“阿珩，你这么说我可要误会了。”

    顾知珩：“误会什么？”

    “误会……我对你来说很重要什么的。”苏以辛双手抱在胸前，说道。

    顾知珩直视苏以辛的双眼，坚定地说：“是很重要。”

    苏以辛敛起了笑容：“顾知珩，你……”

    这时，一道声音打断了他们的对话：“两位先生，餐好了，请慢用。”

    顾知珩拿起刀叉，对苏以辛道：“先吃饭吧。”

    这顿饭吃的很沉默，一直到走到大街上，两人都没有说话。忽然，街上的灯光骤然熄灭，紧接着，一簇接一簇的烟花在天空炸开，给天空映上五彩斑斓的色彩。两人不约而同地看向天空，而后，又不约而同地看向彼此。苏以辛在此刻终于确定，眼前的人，对自己有意。一如高中时那样，又好像，有什么不一样了。

    苏以辛再次抬头，望向了头顶的烟花。

    ——

    “阿珩，圣诞节快乐！”一个头发墨色微卷，一双桃花眼炯炯有神，约摸十六七岁的少年从远处跑来，啪地从背后抱住顾知珩。

    顾知珩笑得有些无奈：“以辛，跑这么快，小心别摔了。”

    苏以辛笑得有些稚气：“我这不是想快点见到你嘛。”说着还一边扯顾知珩：“走走走，去看电影，我倒要看看这江序演的第一部电影能演成什么样。”

    顾知珩笑得纵容：“好。”

    电影结束后，两人一边说笑一边走出电影院。苏以辛笑得尤为猖狂：“哈哈哈哈，江序演的好僵硬啊，还好只客串了几分钟，不行，我上学的时候要狠狠地嘲笑他。”

    顾知珩接话道：“江序要是知道送你电影票你还嘲笑他演技，他恐怕会难过的哭出来。”

    苏以辛笑得坏坏的：“那我就把他哭的样子拍下来，到时候在他婚礼上循环播放。”

    顾知珩笑着在苏以辛脑门上点了两下：“坏狐狸。”

    苏以辛笑着挡住脑门，转移话题：“不说他了，我们去吃饭吧。”说着看了看附近，随手指了一家西餐厅：“不如吃牛排吧。”

    顾知珩笑着点头：“好。”

    两人一边走还一边絮絮叨叨。

    “我要七分熟，阿珩你咧？”

    “我也是。”

    两人吃饱喝足后，在街上走路消食，忽然，路边的灯全部熄灭，紧接着，就是烟花在空中盛放。两人紧挨着，看着这场盛大的烟火。听着耳旁烟花炸响的声音，顾知珩悄悄地看了苏以辛一眼，火光映在苏以辛脸上，明明灭灭，那双桃花眼也因映照着烟火异常夺目。此刻，苏以辛眼里，有整片天空，而顾知珩眼里，有整个世界。烟花结束后，苏以辛回头，看向了顾知珩，笑容是那样的明媚：“阿珩，烟花好漂亮。”

    顾知珩笑了一下，看向天空：“是啊，真漂亮啊。”

    苏以辛扯了扯顾知珩的衣摆，等顾知珩看过来后说：“阿珩，谢谢你陪我过圣诞节，这是我十六年来过的最快乐的一个圣诞节。”

    顾知珩看着苏以辛的脸，沉默了一会儿，像是下定了什么决心一样，说：“那我以后每年都陪你过圣诞节，好吗？”

    苏以辛眼神明亮，肉眼可见开心起来：“好啊阿珩，一言为定！”

    顾知珩笑着应答：“一言为定。”

    ……

    “先生，到家了。”

    顾知珩睁开双眼，发现自己坐在车后座上。朝司机点头后，顾知珩走下了车。

    又梦到以前的事了。没想到回国后还是会患得患失。

    明明答应他每年都陪他过圣诞，谁承想那年却是迄今为止陪他过的唯一一个圣诞。

    食言了啊。

    只能加倍弥补他了。

    顾知珩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