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我踏入高中的大门之即,我也进入了我人生中十六岁的殿堂。
“高一的分班贴在树人楼一楼,请各位家长、同学根据分班表进入班级。”
程女士率先去看了一张表,发现上面没有我的名字,许先生也一同查找。
“6班,她在6班。”
程女士听到许先生的话,高兴地咧开了嘴,她提前打听到1班、2班、3班、4班是尖子班,而5班、6班是其次于尖子班的好班。也是在这个班级,我碰到了我人生中难忘的老师们。
走进立德楼的四楼最角落的那间教室,讲台上有一位年轻的女老师正和她周围的同学家长打得火热,她看上去很活泼和善。程女士走完报名流程,悄悄咪咪的跟我说:“你们这个老师长得好年轻哎,不知道能力可不可以。”
我撇了撇嘴,走到许先生旁边。
“爸,寝室我们之前弄好了,现在回家吗?”
“女儿哎,这个学校可是你自己考的,我看啊,比你初中那个学校差得远嘞。”
“那当然了,这个学校和A中肯定不一样,A中有多少好苗子,这个学校全校第一、第二可能才够得上A中的中上水平。”程女士接过许先生的话,我在一旁默不出声。
这一年,不仅有学历的跳跃,更带着这个国家、这个社会对于教育的变革。
学校位于江边的一条柏油马路旁,在学校广场上可以看到连接两岸、横跨长江的大桥,学校依山傍水,风景很是不错。我很是喜欢那晚霞时分在柔光下波光粼粼的碧水,它是那么的宽阔无垠,它是那么的纯粹无暇,就好像,看着它,我便能放下那时正在思考的一切忧愁、焦虑与彷徨。
我还记得上学的第一周,我对这所学校充满了好奇的未知,学校不大,但足以我摆脱部分家庭的掌控,以至于周末根本不想回家。许女士说的一点很对,初中的我是叛逆的,那三年不听课,玩手机是常态,尽管考入的学校是区重点,但是与我刚开始的A中相距甚远。
班主任姓陈,教物理,最后分班的时候她很想让我选择理科,或许是骨子里的执拗在作祟,我还是选择了文科。现在想起来,后悔吗,好像是不后悔的,好像在十几年的日子仅有一件事让我有着愧疚、后悔与自责。
在高一分文理科之前,军训是不可避免的,操场上有班主任抓化妆的身影,没错,我被抓到了,她与我谈话中,强调女孩不要突出,我能感受到她觉得涂口红是取悦男性。
“我的唇色很白,我只是想有颜色而已。”
我陈述了我的原因。
“而且不光我涂了,其他人也涂了。”
我的嘴巴因为起皮看得出一点痕迹,也可能带有我心虚的多余的反映。
“那你说谁,让她出来。”
她喊了我们寝室的其他女孩。当时的我真想笑,一个寝室,我难道不知道谁涂没涂吗。她让我当面把人家揪出来,可能对于我而言,我做不到。
我明白她的意思,让我回去训练后我看到她拿出手机拨打电话。我妈妈知道我涂口红的事情,她也扔掉过我许多口红,但是我还是会去买。初中她对我的管控是极为严密,甚至有时候我会感到窒息。
在之后几周的周末放假,程女士开始吐露班主任说的话,气愤得加了她好友,但我还是没勇气去质问她,甚至在她问我是谁的时候,我只能屏蔽我的空间以及沉默。
之后的某次查寝,她查到了我们寝室其他人的口红,或许这件事情是个转机,不知不觉,我们的关系和缓,见面也会打招呼,渐渐的,我开始喜欢她的性格,开朗阳光。
高二高三的老师中,我很幸运,遇到了很多值得的老师,我的懒惰,被所选择的文科班的英语老师拯救,她是个很优秀的女老师,践行了真正的教书育人。以至于现在想起那三年,我也能被她强大的精神内核所鼓动,她的课上没有一个人能懈怠。价值,莫过于如是了。
“许知意,你来讲一下这篇阅读。”
我又站了起来,每次讲阅读,我都讲不明白,总要被罚,抄抄写写。有一次罚抄的太狠,导致心脏心律不齐,给班主任请假去了医院。我还记得那时候是真的难受,感觉自己在死亡的边缘徘徊。
我从没有怨恨她,我会在毕业后的教师节短信问候、关心她。这或许是作为一名老师,她对学生负责的表现,又或是她应尽的义务,不愧本心,不悔所为。
所有的所有汇聚,扎在我内心最深处,是在我放弃了我自己的时候,看到了一束束没有放弃我的光,他们一起顶托了现在的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