绘枝对于自己现在的生活很满意,没有曾经在罗德岛天天被博士拿去当挡箭牌而导致凯尔希医生骂自己的苦恼,每天给学生上艺术鉴赏课也是非常惬意,一周只有几节课,爽!
但是,平静的生活总有那么一点波澜。
比如那个叫景元的学生,天天想着翻墙去隔壁云骑军靶场练武,好巧不巧专挑自己的课出去,什么意思,虽然艺术鉴赏课确实是水了一点,但是也要尊重老师啊!
听同事说他师承现在罗浮剑首,家里人在地衡司身居要职,似乎打算让他走仕途,但是他自己不想,想去当巡海游侠。
这走向怎么这么熟悉,倒是像自己曾经的学生。
我摇了摇头,算了,先写完教案再说,反正自己不当班主任了,绘枝提起笔开始写教案。
嘭!
很好,墨浸透了纸张,留下来一片墨迹。
门怎么被撞开了?心平气和心平气和,现在住在将军府,不能生气,我努力将自己的血压将下来。
我调整好状态后,转身向门口走去,看着那个白色马尾站着的少年,绘枝不由得眼皮跳了跳,这不是那个,天天在她课翻墙出去的某位吗。
看起来景元也认出来我了,站的还挺端正。
景元对于自己现在骑虎难下的情况有点不知所措,面前是自己在学宫的老师,身后是父母。
要是平常的老师就好了,现在偏偏是自己经常逃课的那位,自己好像还打扰了她办事,完了。
这位老师听师傅说是在几天前刚来到罗浮,一到就被腾骁将军奉为座上宾,现在在学宫授课,为人亲和,但景元自己不觉得,为什么?
因为这位绘枝老师可以单手捏爆保温杯,工造司特质版。
看着景元故作镇定的样子,绘枝不由得轻笑一身,拉他到自己身后,关上门,将军府的门就是质量。
示意景元坐下,我将教案收好,端上一盘鸣藕糕,“怎么来将军府了,冒冒失失的,你也差不多快要成年了,还学不会稳重。”
景元没料到绘枝将他带进门,还有她会训他一顿,再把他赶出去,忙接道,“我太久没回家,父母来找我了。”
我喝了一口仙人快乐茶,“你有多少天没回家了?勤奋习剑也要知道劳逸结合,家人总是担心你的,不希望你受伤。”
以前左乐在学宫时倒是很乖。
我面前的少年怔了怔,“老师,您都知道了?”
“你这不是废话?我们办公室经常聊到某个官二代不想按照父母给的规划走,希望自己闯出一片天地。”
景元摸了摸鼻子,没再说话。
我又咬了一口鸣藕糕,“下次我上课前,我要看到你写的艺术鉴赏论文,8000字,不准熬夜写。”
之后便起身推开门,看着景元没动,我无奈道,“你父母再不济也只是揍你一顿,我会帮你求情的,就说,你练剑太久落下了功课我来找你谈心。”
看着景元两眼放光走出来的样子,我不禁莞尔,这不就是个孩子嘛。
走在去往外面的路上,我不经意提起,“怎么今天你们一家都来将军府了?”景元是镜流的徒弟,来将军府倒是说得通,景元父母来将军府也有可能是有要事,但什么要事要他们夫妻二人一同前来。
景元闷着声音说,“今天师父带着我去找将军,我爸妈没在师父的府邸找到我,后面听值守云骑说就来了将军府,结果师父和将军在里面商讨事情,把我一个人留在外面,后面的事情您也知道了。”
这小孩。
我用长袖遮脸隐笑,身体倒是不由自主的抖动起来。
看着景元怨念的盯了自己一眼,我才作罢,不过把面纱带上了。
“无论怎么样,都要记得回家。”
带着景元来到腾骁面前,看着他父母也在,我顺带向他们解释了一番景元为何不回家,目送他父母把他带回去后,她看向了腾骁旁的白发女子,合着这师徒都是白发?
腾骁看两人之间无话,刚想开口,就见绘枝开口,“奴家名为绘枝,想必这位就是剑首大人了?剑首大人真是百闻不如一见。”
“不必如此拘谨,我叫镜流,不过一届习剑之人,我还有公务要处理,不多叨扰了,将军,绘枝小姐,有缘再见。”她的身形顿了顿,“以及,多谢。”
又是目送镜流离开后,我望向腾骁,等着他开口。
果不其然,腾骁折下一片树叶把玩,递给绘枝,“你觉得景元这小子怎么样?”
“有天赋,也努力,是个可造之材,不过还需要再磨一磨心性。”
我将树叶收入长袖中,“怎么问起这个问题了,你今天其实想让我和景元见一面吧?不然也不会让我留在将军府写教案,明明这种事办公室也可以写,话说饭呢?我饿了。”
他笑了,笑得有点贱,好想扇他。
自己和腾骁除了刚见时有些尴尬外,之后关系就好起来了,应该是说有点太好了,自己还常常帮他批阅公文,什么意思啊,不怕自己是丰饶卧底吗。
腾骁只说,信丰饶有你这样的卧底不如信我是古国皇帝。
后面把他揍了一顿,当然,他没还手不然我俩谁输谁赢还不一定呢。
在膳厅吃饭时他又对我提起,
“要是景元当骁卫怎么样?”
我和他抢菜的手停了下来,“你想让他当将军继承人?那小子不是想当巡海游侠吗?”
“当下仙舟危机四伏啊。”
我赞同的点了点头,低头一看盘里的红烧狮子头没了。
可恶的神策将军,狡猾。
“如此,他还有几周就毕业了,毕业后直接来神策府上班吧。”
这次没有理他,将筷子对准了四喜丸子,将军府的菜就是比学宫的教师餐好吃。
吃饱喝足,跟他一同前往演武场,我将面纱重新带上,一边带一边说,“我觉得你说的对,但景元本身是怎么想的,这也很重要。”
腾骁没再说话,他向我指了一个方向,演武场的角落有个白毛正在和其他云骑军比武。
我心下了然,然后向那个方向丢了一瓶鳞渊冰泉,景元转过身,就看到腾骁和我站在一起议论,连忙跑过来,而他后面的云骑倒是站直了,像是被揭穿了什么虚心事。
腾骁走过去示意云骑军放松,我则和景元搭话,“你爸妈怎么把你放出来了?”
“多亏了老师您啊!我和他们谈过话之后他们就放我出来了。”
我嫌演武场有点闷热,便把面纱摘下,“想好以后的路就好,”我拿起旁边的太刀,“景元,要不要我们两个来比试一番。”
腾骁乐得见我们两个人比试,只可惜他还有公务没处理,只能先行回去了。
……
景元的剑术确实不错,不过,剑不适合他,我这么想,也这么说了。
“比起剑,阵刀更适合你。”
看着坐在地上的景元,我莫名其妙的像只小菲林。
“偶对了,后天有我的课,记得论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