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下午四点半，微博热搜的热度再次飙升，新一轮的舆论攻势又猛烈地卷土重来。
程今紧盯着屏幕上不断闪烁的通知，指尖微微发白。昨晚放出的澄清视频，原本将舆论稍稍拉回了一些，但显然对手并未打算就此罢休。
热搜榜上，“制片人程今涉嫌幕后操纵选角”“《暗潮》试镜视频或经后期加工”等刺眼话题，正被大量营销号持续推送至平台首页。
唐夕匆匆敲门进来，眉头紧锁：“今姐，永荣影业那边刚刚又安排了几波水军，把昨晚咱们发布的视频定性为‘洗白公关’。对方口径统一，说我们的视频经过剪辑包装，真实性存疑。”
程今沉声问：“平台现在是什么态度？”
唐夕叹了口气：“几家视频平台虽然嘴上没明说，但明显受到了永荣的影响，不少头部博主也开始故意避开我们的澄清内容。”
程今手指轻轻敲击桌面：“看样子，陈孝荣这次真下了大本钱。”
唐夕点头：“不仅如此，刚刚还有一位娱乐大V发长文，影射你和沈宴关系不简单，称行业内部人士早有耳闻，只是现在才公开爆出来。”
程今脸色微沉，眼底浮现一丝冷意：“查清楚是谁在带头了吗？”
“查到了，营销公司叫恒星传媒，是永荣旗下控股的子公司。他们早就做好了全套舆论引导方案，短期内估计不会放松。”
程今闭上眼睛，轻轻呼出一口气：“继续给律师团队打招呼，整理所有的证据，所有明显捏造事实的营销号，今晚统一发律师函警告。”
唐夕应了一声：“好，我现在就安排。”
临出门时，她又回头补了一句：“还有沈宴工作室刚才联系了我，说随时配合公关澄清工作，他的态度很积极。你要不要直接跟他沟通一下？”
程今低头沉思片刻，终于轻轻点头：“我知道了。”
唐夕走后，程今拿起手机，看着对话框里沈宴昨天发来的那条“记得早点休息”，竟迟迟无法输入新消息。
她心头一阵复杂，自己不想再将沈宴拖入更深的漩涡，却偏偏又最需要他的配合。
犹豫了片刻，她最终还是拨出了沈宴的号码。
电话接通后，沈宴的声音听起来有些疲惫，却温和如旧：“程今？”
“早上那些东西你都看到了吧？”程今直接开口，语气带着一丝歉意。
沈宴的声音低沉温和：“看到了。你别自责，这种套路我们又不是第一次碰到了。”
程今的声音微微放松了一点：“今晚的舆论攻势特别猛烈，我们之前准备的澄清内容也被他们质疑真实性。你那边如果方便，能不能再补录一段视频，简单回应一下？”
沈宴没有犹豫，直接答应：“好，你说需要什么内容，我马上安排拍摄。”
程今想了一下，语气认真地交代：“你不必刻意针对那些谣言做解释，就简单讲一下当时试镜的真实情况就好。要自然一点，不要太官方，免得被抓住把柄。”
沈宴语气轻松：“没问题，今天晚上之前一定做好。”
程今停顿了一下，又缓缓道：“这次连累你，我真的很抱歉。”
电话那端，沈宴微微叹了口气，声音温柔而坚定：“别再说连累了，程今。我们都清楚，陈孝荣真正想攻击的人是你，而我不过是他们攻击你的手段之一罢了。”
程今心头一紧，喉咙有些干涩：“你明知道还陪我站在风暴中央，难道不后悔？”
沈宴沉默片刻，轻声回答：“你知道我从来不做后悔的事。”
程今心底一阵柔软，低低应了一声：“谢谢。”
沈宴笑了笑，故作轻松：“客气什么，我这边先准备拍视频，晚上我们再联系。”
放下电话，程今终于感觉肩上的重量轻了一点点。她转头看向窗外，夜幕正逐渐降临，城市的灯火开始明亮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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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上八点半，沈宴录制的一段简单视频在《暗潮》官微正式发布：
视频里的沈宴，穿着一件简单的黑色T恤，坐在自家沙发前，神色从容平静，透着一种真实的疲惫：“关于最近网上的一些传言，我很遗憾也很无奈。试镜的过程很简单，导演组和评审组都在，程今本人甚至没有发言权，所有的决定完全透明公正。至于演员的角色，靠关系这种事对我来说毫无意义，我只想拍好戏，别的我不感兴趣。”
他顿了一下，眼神忽然变得严肃而专注：“我不怕质疑，但我不想让无辜的人再继续被误解，希望这件事可以到此为止。”
视频发布后的短短二十分钟，观看量突破百万，迅速登上热搜榜第二位。
大量粉丝与路人被沈宴真实而克制的回应所打动，评论区逐渐出现明显倾向：
“沈宴从不主动回应绯闻，这次直接出面，明显是被恶意舆论逼急了。”
“试镜视频本来就很清楚了，现在本人都出面澄清，那些质疑的人是不是该歇歇了？”
然而，舆论稍微回暖的同时，资本的压力却丝毫没有减轻。
程今还没来得及松口气，电话又响了，是赵敏。
“程今，你和沈宴今晚的回应董事会都看到了，”赵敏的语气听起来有些沉重，“效果不错，但董事会依旧不满意。刚刚林言又召开了紧急电话会议，要求你明天上午亲自到场说明情况。”
程今皱起眉头，心底顿时升起警觉：“林言还想做什么？”
赵敏无奈道：“林言现在试图说服董事会，宣称你的舆论风险管理能力不够成熟，建议项目关键决策权暂时交由他派人监管。他的理由是担心你和沈宴的绯闻影响影片最终的市场表现。”
程今眼神一冷，语气坚决起来：“林言现在明显是趁火打劫，我不会让他得逞的。”
赵敏在电话那端叹了口气，温和提醒：“程今，这次你务必要做好准备。林言现在态度非常强硬，董事会里有些人也开始摇摆不定。明天你的回应必须稳住局面，不能再有半点闪失了。”
程今沉稳地回应：“我明白，这次一定不会再让他有任何可趁之机。”
挂断电话，她长长吐了一口气，疲惫感迅速涌上来，但她顾不上休息，打开电脑便开始起草明天提交给董事会的详细报告。
时间一点点过去，她始终埋头于方案的修改中，直到敲门声响起，她才猛然抬头，看见沈宴站在门口，手里拿着一杯还冒着热气的咖啡。
程今诧异地望着他：“你怎么来了？”
沈宴走进来，把咖啡放在她手边，声音轻柔：“你不接电话，我只能亲自来看看了。”
程今这才想起手机不知何时已经静音了：“对不起，刚才在忙方案，没注意手机。”
沈宴摇了摇头，轻轻一笑：“我没别的意思，只是怕你又熬到凌晨忘了吃饭。”
程今心里泛起一阵暖意，低头喝了一口咖啡，淡淡的苦涩与温暖蔓延开来。
她轻声开口：“明天董事会要让我当面说明舆论风险控制的问题，林言的目标很明确，他想直接干涉项目的控制权。”
沈宴目光一凛，语气低而坚定：“需要我出面吗？”
程今摇头：“不用。你现在只需要专心把后续路演和宣传稳住，其他的事情交给我来处理。”
沈宴沉默了一下，缓缓开口：“你总是习惯自己承担一切，但有时候，我也希望你能依靠我一点。”
程今心头微微颤了一下，扬起一抹疲惫的微笑：“现在你就在这里，我已经觉得好多了。”
沈宴轻叹一声，眼底流露出一丝心疼：“程今，我只是希望，这场仗结束后，你能真正地放松一次。”
程今微微怔了一下，心中竟泛起一丝难以言明的柔软：“嗯，等事情过去了，我会考虑的。”
她静静望着他，忽然觉得眼前的一切似乎不再那么艰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