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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5 章

    “娘娘!”白芷急匆匆走进殿门:“奴婢查到了。”

    “白芷。”越赫曦沉声唤了一句。

    白芷连忙敛了急切之色,脚步也稳当起来。宫中耳目众多,她这样步履匆忙,必定会被旁人注意到,刚刚太过莽撞,没进殿门便嚷嚷起来,若是传到其他妃嫔的耳朵里……

    “娘娘,奴婢知错了。”白芷涨红了一张脸,她知道自己莽撞,平日里也再三注意,只是从小养成的性子,到底不是一朝一夕便能彻底改过来的。

    “罢了,左右也是在自己宫里,若下次还是如此,也不便让你做这些事了。”越赫曦略抬了抬下巴,“说吧,查出什么了。”

    白芷压低声音:“十二日前,贵妃娘娘宫里的玉枕磕坏了一角,叫内务府送了一个新玉枕来,据说这玉枕玉质温润,内部镂空,可以放香料,内务府送来前特地用茉莉花汁浸了,只要枕着睡一觉,头发、肩颈就都是香的。”

    “茉莉花汁?”越赫曦轻笑一声,“司徒凝卓也不是个傻的,这玉枕送来的日子和她开始头痛的日子离得这样近,怎么也没有起疑心?”

    “玉枕送到的第二天,因着这香玉枕,太后娘娘将贵妃娘娘叫去建章宫,说她恃宠生娇,行事用度越发奢靡,还发作了内务府负责此事的小太监,就连李公公也差点吃了挂落,之后又叫贵妃娘娘在小佛堂跪着抄了一天佛经。”

    “跪着抄了一天佛经?”越赫曦的指节一下一下敲着桌面。日前不是没听宫里的小太监闲话,说司徒凝卓惹了太后不快,但并未有传被罚跪抄书一事,太后宫里人的嘴巴严得很是一回事,司徒凝卓应当也被太后刻意敲打过在外不要多嘴多舌,免得万俟温祭听说她受罚,更心疼、宠爱她。

    她的消息来源还是太狭窄了,一旦其他人的动作稍微隐蔽些,就一点风声都听不到了,这样下去别说……恐怕哪天让太后姑侄俩害死还觉得自己聪慧机敏高枕无忧。

    再者就是,容予的医术她不是不清楚,和太医令相比也毫不逊色,若是司徒凝卓真的中毒了,容予不可能诊不出来,若是想岔了,贸然捅破中毒一事,恐怕不仅会打草惊蛇,太后的眼睛也会从司徒凝卓和德妃那里转移到自己身上,想做些什么动作难如登天不说,性命也危在旦夕了。

    “白芷,你在宓秀宫有什么相熟的宫人么?”

    “冬里领份例的时候,在内务府碰见了宓秀宫去领炭的洒扫宫女,说了几句话,但不算太熟。”白芷想了想答到。

    “好,你先下去吧。”

    指节敲击桌面发出“咚咚”的响声。既然消息来源狭窄那便自己搭一个大的,万俟温祭也需要一个稳定隐秘的情报网,必要时还能做一些明面上不方便做的事。白芷虽然毛躁了些,但是比之前好多了,最关键的是擅长探听消息,各宫各处都有能说得上话的宫人,还有功夫傍身,做这事再合适不过了。

    “白芍,明日再随本宫去趟太医院,然后……”越赫曦附在白芍耳边嘱咐了几句,白芍听完施了一礼便退下了。

    烛火摇曳在脸上映出明灭的影,白日时戴的珠钗发簪已经脱去了,长发随意披散,墨发与水蓝寝衣的掩映中露出一小截素白的颈子,纤细手指握着紫竹笔,神情认真地写着什么。

    万俟温祭进来便看到这一幕,有些故意的悄声走到身后才开口:“在写什么。”

    越赫曦受到惊吓,笔尖洇在纸上,留下一块墨渍,不由嗔到:“鬼鬼祟祟。”

    万俟温祭与越赫曦挤坐在一起,轻吻了一下越赫曦的脸颊:“写什么呢?”

    越赫曦收拾了一下桌上的纸张,连同那张没写完便滴了墨的一同递给万俟温祭:“喏,都在这了。”

    万俟温祭接过认真翻看,越看越是心惊,思维也活跃起来,指节一下一下敲着桌子:“不错,可行。”

    “那这个权,皇上允不允给臣妾呢?”越赫曦靠在万俟温祭怀里,手指勾过一缕他的发丝把玩。

    她与万俟温祭虽有青梅竹马的交情,登基前也有过约定,但是登基之后如何谁又能知道呢?他于万人之上做了皇帝,连母亲手中的权力尚且会顾忌,即使现在因着有用着她的地方给一部分的便利,但是这次她要的,可不仅仅只是那一点便利,既是能窥伺他的耳目也算能掌握他性命的兵权,这样的权力他会给么?或者说,他会信任自己么?

    越赫曦并不算是感情用事的人,正相反,她理智、谨慎,但这次不同,她第一次在没有完全把握下,伸出了代表越界的触角,但这何尝不是一种信任呢?用自己的信任,试探万俟温祭的信任,试探他们是否还如从前。

    “当然。我的人你都知道,需要的话,也可以调动。”万俟温祭当然看出了越赫曦的试探,这样直白的问询,越赫曦本来也没想隐藏她的目的。他理解越赫曦的担心,有所疑问与动摇,直接揭露出来既展现了自身的信任,又避免了日后因此出现龃龉。

    但是他好像还是有一点点不快,只有一点点,因而看似轻描淡写实则刻意地加了后面那句话。

    越赫曦愣住了,接着便难得地有些心虚,万俟温祭这样说,就好像她才是变了的、产生嫌隙的那个人。但是这怎么能怪她呢,自古君王多疑寡义,她趁着还信任的时候试探一下是人之常情,这不是她的问题,是皇帝这个身份的问题。更何况万俟温祭宠爱其他宫妃,与万俟温祭青梅竹马两小无猜的也有几个,即使知晓他不是耽于情爱的人,也难保不会为哪个真爱中途变卦,她心里不踏实也是很正常的。

    越赫曦越想越觉得是这个道理,本就不多的心虚逐渐变成理直气壮:“臣妾不敢。”

    这次万俟温祭是真的有些生气了,他能感觉到太阳穴的青筋一跳一跳地几乎要蹦出来。

    恰此时,越赫曦从万俟温祭的怀里起来,跪坐在他的腿上,双眼亮晶晶,透着兴奋与兴味:“那一起想想叫什么名字吧!还有记号!”

    万俟温祭突然就不气了。有多久没见她这样兴致勃勃了呢?自进宫以来,几乎时时刻刻都在太后眼皮底下,虽不至于战战兢兢如履薄冰,也需要谨小慎微,端着弱柳扶风病恹恹的样子防止被太后发现端倪,引做敌人,他也因此不能来。

    “依着你便是了。”万俟温祭环着越赫曦的腰,防止她一个不稳摔下去。

    “我想想。候鸟会根据季节变化改变栖息地的鸟,探子循着风声而去,住的地方随着任务目标的变化而变化,和候鸟正相似,不若以“候鸟”为名,需要适当放在明面上的时候,可以按咱们府卫的旧例,称作“候鸟卫”。”越赫曦想了想,又道“鸿雁是非常典型的候鸟,记号就用雁形标记,用刺青的方式纹在肩胛骨,如何?。”

    “可以。不过白芷虽然合适,但她身在内宫,不便经常出入,外面的事多少有些鞭长莫及,你想好朝中的事谁来负责了么?”

    “朝中之人我不太熟悉,也不好熟悉,陛下先挑挑有没有得用的?”越赫曦兴奋之意稍减:“需得是和我经常碰面也不会引人怀疑的人。”

    “好,不过,这个先不急。”万俟温祭贴在越赫曦耳边,声音低哑,似笑似叹:“咱们的日子还长,但是春宵苦短。”

    第二日一早,万俟温祭去上早朝。现在还未出正月,大清早的外面冷的很,越赫曦实在不想顶着寒风再走一大段路到太医院。再者,虽然见过容予之后她便找太医令说自己想求学医术,把去太医院的事过了明路,但到底不好经常去,她对容予说的狂傲,好似不在乎流言蜚语,可实际上却比谁都谨慎。

    “白芍,去请太医来诊平安脉。”越赫曦倚在榻上,懒懒道。

    “是。”白芍最了解越赫曦,这样说就是不想去了,让她不动声色地请容公子过来。

    不一会儿,容予便提着药箱进来了,越赫曦还在塌上懒着,白芍搬了凳子放在旁边。他这次没有像以前那样拘礼,将药箱放下,略整了整衣袍就坐在凳子上,就要握住越赫曦的手腕把脉。

    “坐这方便些。”越赫曦拍拍塌沿,让容予坐过来。

    “娘娘……”容予欲言又止,不过他向来拗不过越赫曦,也拿她没办法,不过几个呼吸的时间就“认命”般地抛弃凳子坐在了榻边。

    容予体温本就不高,从太医院一路走来更是让本就不多的热气消失殆尽,越赫曦却一直待在被窝里,身子暖融融的,所以容予的手指甫一碰到手腕,就被冰地“嘶”了一声。

    “手怎么这样凉,白芍,拿手炉来。”越赫曦轻蹙眉头:“暖和会儿再诊脉吧。”

    “谢娘娘。”容予的蓝金异瞳里满是歉意和自责。

    “无妨,正好和我说说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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