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长乐摸着扑克牌,把所有的牌都倒出来,看着上面熟悉的图案,打乱了顺序,装回盒子里。
里面缺少了五张牌,红桃KJA和黑桃梅花6,江长乐看出来了红桃KJ是她用来变符纸的。
她想着手枪的外形,拿着一张梅花5,许愿:“我想要一把普通的枪。”这样就有防身的武器了,虽然一不小心就可能把别人杀了,但是威慑作用巨大。
江长乐带着一点期待看着手里薄薄的一个小纸牌,然而……半天什么也没有发生。
这时查特推门而入,说:“罗伊,雨晴了。”
江长乐反应不及,手里的牌还在手里,不知道该怎么回答查特了。
查特看着江长乐拿着一副扑克,表情不变,说:“你……会使用超能力吗?”
江长乐不知道该不该答应他说:是的,我会使用超能力。
还是说:不不不,我只是会一点魔术,这个东西是用来变魔术的。
不过,江长乐直视查特的眼睛:“你在说什么?”
查特逆着光,表情在本就昏黑的屋子里看不清楚,“这个东西原本好好地待在我的口袋里的,怎么会在你手上?”
江长乐:“这本来就是我的东西。”
查特看向江长乐的目光十分灼热,“你就是拥有超能力的对不对,我捡到了黄色的纸之后,食物和金币就自己找上门了,而且想抢劫我的人不是被狗追就是滑倒了。”
“这不是一句运气好可以解释的,我想不到其他的,只知道这一切是在我捡到了你的纸开始的。那黄色的纸自己慢慢变少了,而我的运气这么好,也只是在纸完全消失之前。”
查特说完,走进来坐到江长乐的身边,借着门外照进来的光凑近了看她。
江长乐不着痕迹地往后靠。
他说:“你的眼睛是绿色的,这个颜色在眼睛里代表邪恶,如果被治安官发现的话,你就要被处死。”
查特终于笑了,“而我知道这个城市的规则,我可以保护你。”
江长乐看着左手的梅花5和右手的扑克,说:“我只是拥有一个可以实现愿望的道具而已。”
她把梅花5递给查特,说:“你试着对它许个愿吧,要具体一些,它有可能会回应你。”
查特冷静下来了,表情变淡,拿着梅花5,反复打量了一下,说:“它怎么没有变化。”
江长乐说:“这要看你许的愿望是什么了,刚刚我想变一把枪出来,它也没有反应。”
查特说:“我想要一朵白色的花,香味浓郁的花。”
江长乐把牌拿回到自己手里,盯着它看,一边说:“这个花有名字吗?”
查特说:“有啊,但我不知道它的名字。”
江长乐想:那就是栀子花了,白色的花瓣,黄色的花蕊,香味浓郁,难以凋谢。
扑克牌散发出一阵淡淡的白光,最后变成了一支栀子花,比想象中的更美丽,更繁复,宛如一朵牡丹,散发着清香。
江长乐看着它,被它的结白,它的美震撼了。
查特坐在一边,同样着迷地看着她手上的这支花。
江长乐半天才说:“你心目中的那朵花是这样吗?”
查特摇头,“不,它没有这么漂亮,它只是我在花店看见的,被摆在门口,有些蔫了的,不精神。”
查特又说:“……看来,你才能依靠这个东西许愿。我只是个普通的家伙。”
江长乐看着手里的花,调出蓝屏,上面显示:【精神:64%】
看来确实是这么使用的,而且愿望描述的过程要无比详细才行。
一把枪这种描述就太概括了,不足以让这个牌变出她想要的东西。
但是奇怪的是那个【技能自动】,好像选了它之后这副扑克牌可以自动根据当时的情况变出她需要的东西。
就是不知道能不能变成超出她认知范围的东西。
江长乐回过神,发现查特还在盯着她看,她没和那两个家伙之外的人这么近距离接触过,感觉很不自在。
尤其是这个年纪看起来没多大的家伙在现在她这个十三岁又矮又瘦的小孩眼里有些高大。
江长乐不去看他,同时决心不受这个深棕色头发的家伙的情,她问:“我妈妈呢?”
查特说:“她在外面,雨停了,一起去埋葬她吧,这朵花就是送给死者的礼物。”
江长乐知道这时候她应该表情哀切一些,但是她心里没什么波澜,于是微低下头,用头发挡住脸庞,说:“谢谢你……查特,你有什么想要的吗?我可以向这副牌许愿,只是我不知道你想要的东西什么时候会消失……”
查特没有立刻说话,他沉默着坐在那里思考一些什么。
最后,他说:“先去安置好那位女性吧,我也不知道我想要什么。”
江长乐皱着眉还是答应了,然后起身,忽的想起了什么,看了一眼身上的裙子,这是一条布料很舒服的白色裙子,说:“你有我穿的衣服和裤子吗?”
查特说:“只有大的。”
江长乐说:“短裤也可以,我原先的衣服是你给我换的吗?”
查特点点头,“我没有认识的女人了,别介意,我去给你找裤子。你原先的衣服太脏了,我扔在桶里了,你还要吗?”
江长乐说:“不要了,谢谢。”
在查特找裤子时,江长乐站起来活动了一下身体,感觉身上没什么力气,也是,身上肉都没几两哪儿来的力气。
穿好裤子,江长乐把裙子绑在腰上,用绳子扎好过肩的头发,扑克牌放在裤兜里,准备好出发了。
查特丢给江长乐一个黑色夹克,把角落里的锄头递给她,说:“外套别弄脏了,我去来搬你母亲。”
江长乐点点头,跟着查特走出了这个铁皮搭凑成的小屋子。
外面的雨还有一些,不过细小地看不清。
戴雅闭着眼端正地躺在屋檐下的一块比屋子还长的长方形铁块上,靠外边的长发湿润,身上盖着一层透明的薄膜。
她穿着一件和江长乐身上材质相同但更白一些的长裙,露在衣服外的手臂和脸颊都被擦拭过,静谧美好地像是睡着了一样。
江长乐环抱着锄头的柄,沉默地看着查特掀开那层膜,轻柔地抱起了戴雅,说:“走吧,我知道一块不会被他人打扰的地方。”
江长乐得到的记忆很模糊,她只知道罗伊十一岁之前还过着虽然不是很富贵但衣食无忧的生活,但变故突发,他们从公寓搬进了鸽子笼里,然后就是黑暗、殴打、吵骂和害怕了。
戴雅在鸽子笼里要么是沉默的,要么是愤怒的,经常出门,很少拥抱她的女儿,但至少没有和诺斯一起来通过殴打罗伊发泄情绪。
诺斯清醒的时候不多,他清醒时对罗伊又还算温柔,让罗伊越来越痛苦,不知道是否该恨他。
而后,诺斯把罗伊待出去,找人挖掉了罗伊的一个眼睛,回家后戴雅和诺斯大吵一架,诺斯喝了酒不清醒,把两个人都打死了。
主要是对戴雅出的手,用水果刀划破了戴雅的肚子,然后放着被挖了眼的罗伊和躺在地上的戴雅不管,出了门,生命就随着时间逝去了。
也不知道那酒里面有没有加迷幻剂,不然怎么喝完酒的前后反差这么大。
江长乐跟着查特走出了半圆一样的垃圾场,没有去往凯斯特的方向,而是走向更荒凉的郊外。
寸草不生,全是黄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