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从京城的百姓火烧国师府后,一切事情都归于平静。临湖县的洪灾得到了救援,连百姓们在寅日死亡这件事也离奇地消失了,所有人都把此事归结于火烧国师府带来的幸事。
当初带头举起火把的大勇成了所有人歌颂的英雄,而国师府却成了人们口中十恶不赦的罪人。所有百姓路过都忍不住咒骂一声。
日子一天一天地过去了,人们逐渐遗忘这件大事。只有国师府的废墟还铭记着曾经的辉煌。
后来的后来,国师府的废墟之上,又建了一座新的府邸,听说是二皇子上书求皇帝赐给他的,说是国师府是个风水宝地,适合建立府邸。
傅明渊见他言辞恳切,自己也不愿再看到那片令自己伤心之地,便拟旨将二皇子府搬迁到国师府的位置。
而这些,沈泊竹都不知道。此时的他正在费力地砍着柴火。身旁有位比沈泊竹稍高一点的孩子正对着他指手画脚。
“阿竹,应该砍这里,你砍错了。唉,你力气怎么这么小啊?算了,照你这样的速度,中午我们根本吃不上饭。”那个少年从沈泊竹手中夺过斧头,用力往树上一砍,树立马就倒了下来。
谢亦秋得意洋洋地看着沈泊竹,一副欠揍的模样。沈泊竹不说话,无视他拿起斧头去砍另一棵树了。
谢亦秋顿感无趣,沈泊竹初来之际,他第一眼看到他就感叹,世界上怎么会有这么好看的人。谢亦秋还怀疑是他那便宜师父从哪里偷来的漂亮小孩来帮他做苦力。
结果,是他的小师弟。
不过他的小师弟不爱说话,对什么都是淡淡的,眼里有他读不懂的情绪。
“阿竹,不要砍了,我们回去。”谢亦秋叫喊了一声,等到沈泊竹走到他身边的时候自然而然地牵起了他的手往家里走去。
谢亦秋自顾自地走着,嘴里不停地说着回去晚了师父又要说我们了。却没注意到身后沈泊竹略带惊讶的表情。
令沈泊竹没想到的是,他的师父早就做好了饭等着他们回来吃。
“师父……做的饭吗?”沈泊竹疑惑地问道,不可置信的表情逗得谢亦秋哈哈大笑。
“阿竹,这你就不知道了吧。师父不经常做饭的,一般做饭都是有什么大事。”谢亦秋偏过头来悄悄地跟沈泊竹说。
“不过……”谢亦秋眼睛一转,脑子里冒出了个坏主意。见他停顿,沈泊竹偏过头盯着他。
“哎呀,没什么,师父叫我们去吃饭了。阿竹快来快来。”谢亦秋殷勤地招呼沈泊竹坐下,沈泊竹也未曾发觉到不对劲的地方。
“阿竹,你这么瘦,第一次吃师父做的菜应该多吃点。你说是吧,师父?”谢亦秋一边朝纪涯眨眨眼,一边给沈泊竹夹菜。纪涯瞪了谢亦秋一眼。
而此时的沈泊竹盯着碗里谢亦秋夹的菜,红了眼眶。
一口下去,辛辣和咸味混杂在一起,组成了令人窒息的味道。正当谢亦秋以为沈泊竹要将饭菜吐出来的时候,就见沈泊竹大口大口地吃着,泪水不断从眼里溢出来。
谢亦秋愣了愣,而此时的纪涯像是找到了知己,激动地手里的筷子都掉了下来。
是的了,怪不得这两人能成为师徒。谢亦秋心里默默地想,抬起手夹了一筷子菜放到口中。熟悉的味道,一样的……一言难尽。谢亦秋偷偷地把菜吐到地上,刚抬起头便迎来了纪涯的一记栗子,痛得谢亦秋差点跳起来。
沈泊竹吃饭之余看到了这一幕,眼里的阴狠像是消散了些,脸上也渐渐有了笑意。其实他知道饭菜的味道,但是他真的好久好久没有吃到过这样温暖的饭菜了。就连跟那个奇怪的人一起也从未给他如此温暖的感觉。
他仿佛回到了在国师府的那段时间了。
只是,人不同了……
夜深了,一点一点的光闪烁在京城里每家每户中,百姓们在一天的忙碌后陷入沉睡,整片京城都在黑暗中沉寂下来。
“走水啦走水啦,快来人啊,快来人啊,冷宫走水啦!”一名侍卫大声喊着,不一会儿许多人都聚集在此,黑暗中冷宫的熊熊烈火让整个天空都亮了起来。
“怎么回事?”只见小福子急匆匆地赶过来,身后跟着禁军统领江璟。江璟面色一惊,立马挥手让身后的士兵们提着水桶去救火。
当天空泛起鱼肚白时,大火才被浇灭。江璟走进废墟里,像是在找什么。
“奇怪了,那位殿下似乎不在冷宫。”江璟喃喃道。
“江大统领,你过来一下。这里有具尸体,现在只有残骸了。”小福子用衣袖遮住口鼻,非常嫌弃地看着这具尸体。
江璟走了过去,发现这具尸体后暗暗叹了口气,这残骸看起来的的确确是十一二岁孩子的。
要是被陛下发现傅永澈不在冷宫里,他怕是会因此获罪。
毕竟陛下把冷宫把守这一重任交给他,目的就是为了阻止那位殿下逃出皇宫,成为威胁陛下皇位的人。
这件事谁也担待不起。可如今,冷宫失火,而尸体就在他眼前,让他不得不信。
不过,这场大火是怎么燃起来的?江璟心中突然冒出了一个疑问。
但是这个疑问会在不久之后得到解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