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8 章

    不说话第十八章

    “林先生在电话里有些语无伦次,他说他早上去店里开门,就看到阎先生在他的店门口,身上很多伤,像是刚刚能走,他不知道您的联系方式,直接打到了我们公司前台,我得知情况后立刻派人过去了,他们现在已经在飞机上了。”

    青韵站在潮月面前,手里拿着个平板,上面就是林徐风打到公司前台的通话录音,只等潮月说听,她就会按下播放键。

    她做事明显比许焕更仔细认真,情商很高,潮月最近也交给了她很多重要的工作。

    但出乎意料的,潮月抬了下手,是个不用再说下去的手势,“这种小事不用特意过来。”

    青韵愣了下,第一反应便是自己这次自作主张了,她不该没有请示潮月就给阎决和林徐风订机票,就在她要为此道歉并立即作出改正时她看到了潮月微抿的唇角,嘴里的道歉拐了个弯道:“是,我明白了董事长。”

    识趣的没有说再派人把他们送回去。

    她合上平板,马上就要离开。但就在这时,她又注意到潮月的视线好像偏移了一下,青韵在这一秒钟里把平板放到了桌面上。

    “董事长,那我就先告辞了。”

    青韵走后,潮月看了眼那个平板,眼里看不出什么情绪,片刻后,他倾身过去,按下了播放键。

    林徐风确实很慌乱,但就是这样,潮月还是在录音的中间听到了阎决的声音,只有三个字。

    “喝完了。”

    大概是林徐风让他喝水,他乖乖地喝了,并且有些依赖地告诉林徐风,他喝完了。

    像个求夸奖的乖狗狗。

    录音播放完毕,自动重播,潮月又听到了那三个字。他一点点握紧了手,手指上的伤口再次挤出鲜血,他连一点感觉都没,他愤怒到了极点。

    当然是个乖狗了,失踪一个多月,跨越几百公里,受重伤也要去找林徐风,真是条乖的不得了的狗!

    他当他死外面了,原来是去舔别的主人了!

    潮月太生气了,这一个月来他都很平静,只有阎决能让动怒成这样。

    他抓起播放个不停的平板摔碎了,力气有些大,声音在偌大的客厅炸开。过了几分钟,月嫂一脸歉意和惧怕地走过来,轻声,“先生,小葡萄醒了……在哭。”

    潮月生产后为了方便暂时搬到了一楼住,婴儿房也在一楼。

    平时无论是议事还是开会,潮月都记得女儿,始终控制着声音,这次气坏了,忘了这件事。

    “嗯。”

    潮月平复下呼吸,冷着脸去婴儿房哄女儿了。

    小葡萄比刚生出来的时候好看多了,漂亮的像个雪宝宝,哭声也像大雪封山,嘹亮的很。

    潮月本就心情不好,小葡萄还哭个不停,他用手指捏住了宝宝的脸,像孕期那样威胁她,“再哭打你屁股。”

    小葡萄哭声弱了点,撇撇嘴,眼泪汪汪的,看起来好可怜,她抱住潮月捏她脸的手,闻到了血腥味,粉嫩的嘴巴张开,啊一声就要吃。

    潮月及时抽走了手指。

    月嫂见状连忙递过来一个奶瓶,“她饿了。”

    潮月抱着女儿坐下,令人惊讶的是他的动作很熟练,好像过去一个月他经常这样抱小葡萄。事实上也的确如此,一开始刚从医院接回小葡萄的时候,她很虚弱,潮月根本不敢碰她,所以大多数时候是月嫂照顾的。

    但这个宝宝好像认人,只有潮月在她才会乖,于是潮月只能一边忙工作一边还要抽出时间奶孩子。

    而且……

    潮月把奶瓶放在小葡萄嘴边,小葡萄喝了一口果然就吐了,潮月面无表情地看着她,小葡萄可不懂什么叫做适可而止,她吐干净嘴里的奶,对潮月嘿嘿笑起来。

    潮月把奶瓶放下,对月嫂道:“出去。”

    等月嫂关上门,潮月就一手托着宝宝,一手解开了自己的衬衣扣子。原本平坦的胸膛此时微微隆起,仿佛一个兜了水的小气球。

    潮月生产完就有奶水了,经过刘医生的检查,是正常的,只是他到底不是真正的女人,所以奶水很少。小葡萄只喝他的奶水是绝对不够的,还要搭配奶粉。

    但比起奶粉,小葡萄显然更喜欢他身体分泌出来的奶/水。

    潮月低头看小葡萄喝/奶,从他的角度能很轻易地看出小葡萄某些地方和那条狗的相似之处,他又轻轻捏住了小葡萄的脸,评价:“真丑。“

    小孩子还听不懂大人说话,因为喝到了喜欢的奶,又被喜欢的爸爸抱着,傻傻地笑起来。

    潮月轻轻地哼了声,松开手了。

    他今天在婴儿房待了很久,主要是小葡萄太黏人了,一直抱着他不撒手,潮月平时不会这么惯她,但今天不知怎么了,就让她抱着不走了。

    他的情绪已经稳定下来,甚至变得很平静,好似真的对那个即将到来的人不在意。直到佣人隔着门说有客人来了,潮月看了眼怀里已经睡着的小葡萄,淡淡地应了句,“知道了,让他们等着。”

    他放好女儿,整理好衣服,这才走出去。

    生产后潮月就把老宅的佣人都换了,新来的都不认识阎决,所以才会说客人两个字。

    看看,一个多月而已。

    这个老宅里的佣人已经没有认识阎决了的。

    他随时可以替换和丢弃阎决。

    潮月表情冷淡,他推开门,看见了背对着他的两人,一高一矮,一健壮一瘦弱,看起来还挺和谐。

    而且他们离得很近。

    很近。

    听见声响,他们一起回过头。林徐风最先起身,他有些尴尬和焦急,看着潮月,又看看阎决,“那个,你听我说,他……”

    潮月年幼时还要伪装自己,无论心里怎么想,脸上都要笑,但现在已经不需要了,他毫不遮掩自己对林徐风的不喜,微微抬起下巴,“让他自己跟我说。”

    但他的眼神从始至终都没有给阎决一分一毫。

    林徐风更急了,但面对潮月他不知道为什么会不自觉的害怕,真的不敢说了。

    他这副局促的样子不止落在了潮月眼里,阎决也看到了,他本能一般站起来挡在林徐风面前,像看陌生人一样看潮月。

    不,比陌生人还不如。

    毕竟几年前他们真的是陌生人,第一次见面时,阎决看他的眼神可惊艳痴狂的很。

    潮月冷笑一声,一眼也不想再看他们,“滚出去。”

    他的声音和阎决同时响起,“我不记得你了。”

    林徐风急忙附和,“对对对,是这样!他失忆了!就记得我。”

    潮月转身的动作一顿,只觉荒唐,但他还是停住了。

    青韵适时递过来一份病历,低声,“阎先生脑部受到重击,确实失忆了,除此之外身体多处骨折、软组织挫伤……”

    潮月只看了眼病历就收回了视线,他看向了阎决,他的目光和注意终于施舍一般给了阎决。

    还是那个丑样子,瘦了一点,也白了一点。

    然后他看进阎决的眼睛,阎决几乎瞬间就僵直了肩背,但他的眼里依旧没有往日那浓厚热烈的压抑情绪。

    潮月冷声:“让医生过来,我要对他进行全身检查。”

    他可不信什么失忆。

    青韵:“我马上安排。”

    林徐风欲言又止,他想说阎决的身体还很虚弱,今天已经折腾很久了,他需要休息,但潮月根本不看他,他只好安抚的轻轻拍了拍阎决的肩膀,语气也跟哄孩子一样,“让医生给你检查一下好不好?”

    阎决看了眼潮月,握住林徐风的手腕。

    他没有说话,但林徐风完全明白他的意思,声音更温柔,“我在,我会跟你一起的,别怕。”

    阎决这才坐下点了点头。

    医生来的很快,但繁琐的检查让阎决逐渐不耐,即使林徐风一直握着他的手他也表现的很焦躁警惕,在医生又一次询问他的记忆停留在哪里的时候他站了起身,拉着林徐风就要走。

    他不记得潮月,不知道他跟潮月有什么关系,他只觉得很烦,他不喜欢这里,他不想看那个漂亮但冰冷的男人的侧颜。

    众人都傻了,一时不知道该不该拦。

    潮月翻过一页文件,他的眼尾都没有扫阎决一眼,但只用一句话就让他停下了,“今天你敢出这道门,这辈子都不用回来了。”

    林徐风也忙拉住了阎决,拼命摇头。他不清楚阎决跟潮月的具体关系,但他知道阎决非常喜欢潮月,要不然他也不会千里迢迢地把阎决带过来啊。

    他知道阎决一定想回到潮月身边。

    因为就在阎决出事那天,他还接到阎决的短信,只有短短几个字:

    带我去找潮月。

    当时他摸不着头脑,不明白阎决什么意思,直到昨天早晨,他在自己的水果店门口捡到了失忆的阎决,真是差点就吓死了,也明白了阎决的意思,立刻打到了潮月的公司前台。

    “啪”,轻轻的一声,潮月把文件丢到桌子上,站了起身,“松开。”

    林徐风愣住,不知道潮月在说谁。

    潮月的眼睛看着阎决,问医生,“失忆了?”

    医生回答的很谨慎,“最好还是去医院检查一下,但目前来看……阎先生除了林先生,确实不记得任何人了。”

    潮月一步步走向阎决,刚才还充满了戒备的阎决安静下来,松开了林徐风的手。

    但这时候松开,已经为时已晚。

    潮月一巴掌扇在了阎决脸上,阎决的头都被打的偏了过去。

    “我让你松开了。”

    林徐风快吓死了,一动不敢动。其他人也都低下了头。

    阎决似乎被打懵了,愣愣地看着潮月。

    潮月又扇了一巴掌,“别以为你失忆了我就不打你。”

    两巴掌一个比一个重,两个打完,潮月终于感觉自己冷的没有知觉的手恢复了温度,腹部似有若无的疼痛也消散了。

    但他还没有解气,他恨不得打死阎决,打死这条乱认主人的狗。

    他又扬起手,可这巴掌没落下去,阎决握住了他的手。

    “你为什么打我?”

    潮月神色更冷。

    阎决:“我们以前认识吗?”

    潮月用力挣脱自己的手,呼吸都粗重起来,他想上楼把那个鞭子拿下来,但触及到阎决看他的眼神,他冷静了下来。

    这条狗失忆了,他现在认了别的主人。

    潮月有那么一秒钟是生出了赌气一般的:认了别的主人,那就丢掉!他不需要不忠的狗。可很快他的这个念头就被强烈的不甘和另一种情绪席卷扑灭。

    那又怎么样?

    是他的狗,就永远都是他的狗。

    潮月突然地松了下来,他不再冰冷不近人情,他像雪融化一样靠近阎决,轻轻软软地落在阎决的肩上。

    阎决的那半边身体都不会动了。

    潮月搂住了他的脖颈,脸颊贴在他的脖颈上,“我不该打你吗?”

    “你不记得我,不记得我们的孩子,只记得他。我找了你那么久,那么担心,你却跑去了他那里。阎决,我不该打你吗?”

    他说着柔软的话,可他看向林徐风的眼神那么冷,那么深的占有欲,就差把‘驱逐’两个字写在脸上了。

    而阎决在听到孩子的时候就震惊地瞳孔骤缩了一下,“我们,有……孩子?”

    潮月抬起头,一只手捧住阎决的脸,“你想看她吗?我难产了,她有点小。”

    阎决紧紧搂住了潮月的腰,他没有说想不想,他回答的是潮月的上一个问题,“该打。”

    虽然不记得了,可得知眼前的人在他失踪的时候独自产子,他就心疼的难以忍受。

    他确实该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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