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05 章

    祝卿安之所以有这个待遇,脱不开和祝君铭是亲兄妹的血缘——为什么这么说呢,因为看守所的孙所长是她亲哥的高中同学,俩人到现在为止关系仍旧密切,周末一起打个球闲来无事喝个酒,所以祝卿安才能独自一人顺利见到石磊。

    所以在祝卿安朝犯人身上泼热水,警察也只是把她带到旁边屋子里批评教育,看她哭了更是直接把所长找来生怕得罪了这个小姑娘影响自己仕途。

    “她这是怎么了?”

    孙所长站在门口透过那条玻璃看着坐在里面哭得稀里哗啦的小姑娘,听下属叙述完听到的内容脸色变得很难看,瞥见她手烫伤了让人赶紧拿医药箱,又找了个女警察帮她涂药包扎,然后站在大门口等来接她的人。

    天空云层变成铅灰色,沉沉压向大地,没一会儿牛毛细雨簌簌飘落将天地笼罩进朦胧里,树叶托着雨珠滚落在青石板上,混着空气中的草木气息,整个世界仿佛被按下了慢放键。

    而打破这慢放的是一辆黑色路虎揽胜,利落停在大门口停车位上,顾不上下雨男人拎着公文包跑到门口,拍了拍身上雨水,“怎么回事儿?她怎么来这儿了?”

    孙中成一脸‘你妹你问我’表情,掐灭吸了一半的烟,带他往里走的同时把他了解到的都跟祝君铭说了,“我这该批评的批评完了,该教育的也都教育完了,她手被烫伤了一块我让人给她上过药了,但是我这儿条件有限你一会儿带她去医院处理一下,咱妹这么漂亮别再留疤了。”

    祝君铭点了点头,推开门走了进去——看到家属进来,坐旁边陪着的女警察明显松了口气,祝君铭微笑说了两句感谢人家的话,女警察出去后,祝卿安掀起挂着泪珠的睫毛看了他一眼,祝君铭坐她旁边捏着她的手左右看了看。

    此时祝卿安感觉哭过后心里没那么堵了,眼泪也流的差不多了,盯着自己手背上那块被烫红已经起水泡的皮肤,最后伸出手举到祝君铭面前,盯着红成兔子的双眼问他,“会留疤吗?”

    祝君铭皱了下眉,凑近了才看清她手背上不止一个水泡,只是那个水泡最大再加上手背通红盖住了,半晌,他抬起头看她,冷漠道,“怕落疤还这么猛?”

    祝君铭声音听起来有些无可奈何,但又透露着拿她没办法的怒火。

    “…………他太过分了,”祝卿安面无表情,抽了张纸擤了下鼻涕,“你是不知道他就是个神经病,我没招他没惹他,就因为他看我不顺眼就想我死!”

    祝君铭沉默了下,“是看小成不顺眼。”

    祝卿安微微睁大了眼睛,“……”

    祝君铭抬手抹掉她脸颊上挂着的泪珠,“那天我来看守所他说没想撞你的时候我就猜到了,你哥我是不是很聪明……但是法律就是这样,不管他之前心里算计的是什么法律只讲证据,动机是没办法用来定罪的,所以我给那个小姑娘介绍了一个非常厉害的同行当她的代理律师——瑶瑶,别怕啊哥在呢,哥不是答应过你了,会在法律允许范围内让他牢底坐穿吗,哥说到做到绝不骗你……”

    此时祝卿安脑子里想得都是,完犊子了这个秘密多一个人知道就多一分被许成知道的风险,所以……

    “哥,”祝卿安抬起头看他,“这事儿别让许成知道。”

    祝君铭摸了摸她的脑袋,“还用你嘱咐,我要是想说早说了!倒是你,管住你这张嘴!”

    祝卿安抓住重点,“为什么是我要管住嘴?”

    听到门口有车拉手刹声,祝君铭耸了下肩,“因为小成来了,你别一激动一委屈再说漏了。”

    话音刚落,鞋底跟地面摩擦产生的‘沙沙’声伴随着衣料摩擦‘簌簌’声同时涌来,明明没看到人影,却从声音中听出那人正心急火燎地朝这边奔来,眨眼间那人到了门口——

    许成站在门口看了她一眼,然后慢慢走过来蹲下,“怎么又哭了。”

    声音里充满了宠溺,他伸手,在她留有泪痕的脸上摸了摸。

    “不就是闯祸了吗,没事儿的,”男人像往常一样哄着她,“哥刚才说你了?别哭了这次咱俩一伙儿——”

    在祝卿安抬眼看向男人的时候,突然感觉特别害怕……

    “跟我学学,哥刚才怎么说你了,我帮你怼回去,咱们二对一他肯定说不过咱们。”

    她的许成,如果那天不是凑巧他担心自己感冒把外套脱下来给她,如果那天她稍微犹豫一些没把帽子扣在自己脸上,如果那天车祸的时候他从商店里走出来被石磊看到了……

    结果会是她能承受得了的吗?祝卿安感觉原本平息的情绪又被掀起,一口气憋在胸口堵得她难受,然后眼泪就这么不争气地再次流了下来——

    祝卿安脸上没什么表情,任由眼泪夺眶而出,大脑空空地就这么看着他,然后扑到他怀里把脸埋在他胸口。

    而此时此刻的许成完全摸不到头脑,抱着在怀里哭到一抽一抽的祝卿安,心想她哥到底说什么了把她委屈成这样了,都哭到上气不接下气了——按照往常他应该把人直接带回家,然后好吃好喝一顿哄或许能把这哭给止住,但在他拍着她的背的时候看到了桌上放的医药箱。

    许成把人从怀里捞了起来,上下打量着她到底哪儿受伤了,最后目光落在她泛红冒着水泡的手背上,他问,“这怎么弄的?”

    “开水烫的。”

    “开水?你没事儿玩儿开水干嘛?”

    “泼别人,把自己也烫了。”

    他第一反应是兄妹俩动真格儿的了?转念一想,不对啊,要是泼开水她哥也不能连个衣服都没湿就她被烫伤了……

    这事儿不对。

    转头就看到办完手续想要带他俩走的祝君铭,等上了车许成看着怀里哭得抽抽搭搭的小姑娘,又看了眼油皮都没破的祝君铭,问出了他心底的疑问。

    坐在驾驶室的祝君铭回过头,冲许成笑了下,目光且留在他那个撒娇没够的妹妹身上,“你女朋友啊是个人物,在看守所发飙绝对是第一人——人家是都是聊聊天扬沙子,你女朋友倒好,聊聊天把人给她泡的茶水泼过去了,天女散花那叫一个漂亮!”

    祝卿安哑着嗓子问他,“怪我喽?”

    “不然呢?还能怪我?”祝君铭微微瞪了下眼睛,“想不想听个小道消息?”

    祝卿安:“什么?”

    祝君铭憋着笑,“你和石磊——你伤得重,人家连个水泡都没起,再瞅瞅你,啧啧啧——”

    最后那三声‘啧啧啧’彻底让祝卿安止住了眼泪,不仅如此她还整个人凑了过去抬起手臂要揍祝君铭,嘴里嚷着“让你笑话我,让你笑话我!”

    人的情绪大概就是这么微妙,上一秒伤心的要命委屈的要死恨不得哭倒长城的架势,下一秒就止住了能吃能喝跟个没事儿人似的。

    要不是两个男人都习惯了,换个人真有可能一脚油门把她送精神病院住几天观察观察。

    等两人回到家已经晚上七点半了,推开家门小黄的小腿踩在地板上发出‘啪嗒啪嗒’声尾巴更是摇成了螺旋桨,尤其是在看到祝卿安给它带了吃的高兴地直哼唧。

    许成:“我先去洗澡了。”

    祝卿安‘嗯’了声蹲在狗盆旁边看它吃东西,感觉这一整天的不开心尤其是堵在胸口的那团火莫名其妙化在了它砸吧嘴的小动静里。

    许成洗完澡走出来,就看到蹲在地上把自己团成个团的小姑娘和躺在地上正撒娇的狗,听到声音她抬起头冲他露出个笑脸,但那抹笑很淡很淡像是怕他担心硬挤出来的——

    她心情不好。

    好像还在为看守所的事儿烦心。

    男人走过去,伸手拉她站起来又把那只愣在地上的狗塞到她怀里,接着连人带狗都搂进自己怀里。

    “我还没洗澡呢,”小姑娘在他怀里挣扎着说,“你抱着它,我去把澡洗了。”

    “……别动。”

    许成让她坐在自己腿上,抱着她的手慢慢缩紧将人锁在里面然后拍了拍在她怀里老实得不能再老实的狗子。

    听到这话她不再挣扎了,脑袋靠着他的头,“咱们给它取个名字?你说叫它什么好呢……它是个男孩子名字不能叫那种甜甜的,得霸气一点还得能让它听得懂,刀哥?狗剩?金条?土豆子?你说哪——”

    一只大手托着祝卿安后脑,微微用力往男人脖颈处压。

    没等她开口,下一秒,男人摸着她脸颊问她,“下午到底发生什么事了?”

    “吃饭的时候哥不是都跟你说了吗,”祝卿安心里有些紧张,眼神也变得飘忽,“我就是气不过,不就是一个角色没给他吗就因为这点小事儿他就想要我的命,我的命啊!就这么不值钱啊!我要是因为一个角色丢了命,那我真是窝囊死——”

    许成:“说实话。”

    祝卿安:“……”

    那抹笑容直接僵在嘴角,如果不是靠在许成怀里,她现在真是连狡辩的机会都没有了直接露馅。

    许成:“我知道这不是真话,下午到底发生什么了让你生那么大的气。”

    祝卿安正想着怎么狡辩,但是许成大概是想到了她会继续忽悠他,直接把人拉起来看着她的眼睛,就这么看着等她开口回答。

    小黄应该是察觉到了这气氛有些微妙,从她腿上爬起来跳到地板上,然后夹着尾巴回到了它的狗窝里,忧心忡忡地看着坐在沙发上看着像是叠叠乐的两人。

    祝卿安看着他笑了下,把碎发别到耳后,故作轻松地说,“没骗你,我当时太生气了,你说我没害过他也没做过什么对不起他的事儿,他为什么会这么恨我?就因为一个角色没给他,他就想要我的命——许成,车祸的时候我都没这么怕过,但是见他的时候听到他亲口跟我说完,我害怕了。”

    停顿了好一会儿,她说,“你说,除了他,圈里会不会还有想我死的人?”

    屋里的灯光照在她脸上,明明是光却仿佛在吞噬着她的勇气,许成很肯定地告诉她,“不会。”

    祝卿安垂下头,看着她抠着衣角的手,“…………”

    你又不是别人肚子里的蛔虫。

    反驳的话还没说出口,男人捏着她下巴强迫她直视自己,又说了一遍,“不会。”

    祝卿安:“我不信。”

    “你以为这世上全是变态都是精神病啊?”许成看着她说,“石磊这种的别说是千万里了就算是十万里也难挑出来跟他一样的,贪心的人很多但是像他这种贪到心里扭曲的,很难再找出来第二个了。”

    祝卿安:“……”

    许成:“你这是什么表情?不信我?”

    祝卿安点点头,“没不信你,就是觉得后怕,那天你要是没跑出来,没砸碎玻璃,没把我从车里救出来,我会死吧。”

    其实心里想的是,如果那天留在车里的是许成,她能砸碎车玻璃把他从车里救出来吗?

    以她的臂力显然是不能的。

    听到这话,许成看了她一眼——而这一眼也让许成不由得后怕起来,但还是庆幸自己当时跑了出来救了她——而他并没有把心底这份恐惧露出来,而是将下巴放在她肩上,手不断缩紧再缩紧,心想:幸亏当时那个在门口喊着前面车祸的人,庆幸自己当时没犹豫直接跑了出来,幸运的在车被火吞噬前救下了她。

    “不会。”

    “我后来看了视频,火烧得很旺。”

    “因为我一定会救你。”

    “……如果有下次,”感受到男人抱着她的手臂又紧了下,“我是说万一,万一如果有下次——”

    话没说完,祝卿安的嘴就被男人给堵上了,呼.吸.交.缠.唇.瓣.轻.触……他吻极轻极缓,左手始终护在她身后,右手握住她肩膀,在祝卿安伸手勾住他脖颈的时候加深了这个吻——

    当两人稍稍分开,许成用鼻尖蹭着她发热的脸颊,大手温柔地搂住她的腰……

    两人就这么互相看着对方。

    灯光在他棱角分明的脸庞镀上层柔光,他的眼中只有她。

    不用说什么,她清楚这个突如其来的吻是什么意思,但是看着他的脸脑中浮现的却是石磊说那番话的表情恐惧从心底浮起传入四肢百骸……指尖轻轻扫过男人的眼角,看他睫毛下意识颤抖了两下,然后小心翼翼将他抱住,“以后我们工作穿.插.开.吧,我不想离你太远,万一有下次离你近点儿没准儿还能捡回一条命。”

    “好啊,”男人声音沙哑,“如果真有那一天你也别怕,我不会丢下你一个人的。”

    祝卿安:“啊?”

    许成:“你稍稍等等,我就来找你了。”

    祝卿安:“……”

    男人说这话基本上都是为了骗小姑娘滚.床.单,但他说这话只会让她心揪着疼——

    因为她太清楚了,这话绝不是玩笑是真的。

    听到这话感动的同时还有害怕,祝卿安比任何人都清楚自己的身体,再精心照顾着也不可能跟正常人一样拥有相同寿命活到寿终正寝,她没办法一直陪着他注定会先他一步硬.着.心离开,哪怕再不舍在该放手的时候也得放……

    想到这,祝卿安捏着男人的脸往一侧扯,笑着说,“那你可千万别着急,下辈子我要比你大,现在不都流行姐弟恋吗?这辈子没戏了咱俩预定个下辈子怎么样?”

    许成想了想,“行——等我把一切安排好,给咱俩找个山清水秀的地方,然后我就去找你,你可要记得自己说过的话,千万要等着我啊。”

    祝卿安:“……你安顿什么?”

    “我家那帮不省心的亲戚呗,”许成叹了口气,“咱俩没有孩子,以现在的法律来看,等咱俩死后这些财产就够这帮人打个头破血流的。”

    祝卿安:“……”

    祝卿安差点儿忘了他家那帮如同吸血鬼般的亲戚了,这几年许叔再婚让那帮成天惦记着从他兜里弄点钱花花的亲戚消停了不少,但是等他们百年后……她松开了扯着男人脸的手,顺便揉了揉被她掐红的皮肤,“都死了还管那么多干嘛?”

    “怕咱俩死后也不能安生呗,”许成在她嘴角亲了下,“万一这帮人到咱俩墓前说一堆不中听的话,打又打不着,骂他们又听不见,你不得生闷气啊。”

    祝卿安抿着嘴在那笑,在他怀.里晃了.晃.身.子,“你这脑洞不写小说真可惜了。”

    “什么脑洞,”男人一脸严肃看着她,“这是有先见之明,那帮人绝对能做出在哥家上演一哭二闹三上吊。”

    想得可真多。

    但是吐槽归吐槽。

    祝卿安感觉跟他在一起的安心大概就是这么一点一滴累积起来的。

    明明是她先表的白,却是他在背后扫清了一切阻碍,跟公司协商细节尽全力保护她;

    在一起后不用多说也是他付出的更多;

    不论是从生活上还是精神上,他都先一步考虑好了。

    虽说生孩子这事儿俩人纠结了这么多年,但是不论她用了什么阴谋诡计都会被他拆穿,没一次得逞;

    让她切切实实感受到他那句‘我不会让你遭那个罪’不只是嘴上说说而已;

    最后连两人身后事都考虑到了,还有在他们走后活着的人……连她随口说的那句死了以后想住在一个山清水秀的地方他也没忘。

    祝卿安:“你记得年初梁医生说的话吗?他说以我的身体情况再活个三四十年不成问题,想这些太早了吧。”

    许成:“早吗?不觉得,我总觉得这日子飞快,还没怎么过呢我都快三十了。”

    祝卿安:“有吗?”

    许成:“有啊,跟你在一起我每天都期待着明天。总感觉这时间不够用,你看不知不觉都快十一点了。”

    两人对视笑了下,祝卿安挣扎着要起来去洗澡,许成眼睛里闪着某些不可言说的光芒,直接把人抱了起来,用很沉闷的声音说,“你腿不方便,我帮你。”

    男人的手从腋下穿过落在某处,祝卿安眯着眼睛看他,这个眼神让男人掌心不自觉收紧,当她双臂攀上他脖颈时,勾起嘴角调侃,“某人想趁着夜黑风高耍流氓啊。”

    “我的房子我领了证的老婆,怎么——”许成的吻落在她额间,“你有意见?”

    祝卿安仰着下巴故意道,“有!”

    男人勾起嘴角,不安.分的手开始在她身.上.移.动,当划过某个地方的时候祝卿安瞪圆了眼睛看他,声音也有些颤抖,“你别碰那,把手拿开……”

    许成没理会她说了什么,抱着怀里的人径直走向卫生间,门‘嘭——’地关上后传出两人淅淅索索说着的话——

    “我能自己洗,真的!”

    “我不信。”

    “这有什么不信的,我伤的是腿又不是手!”

    “那你展示下。”

    “展示什么?”

    “洗澡啊。”

    “……”

    “你是不是忘了手这几天不能沾水的事儿了,别害羞了我帮你。”

    “喂喂喂,别碰那!把手拿开!”

    “……”

    最后的最后迫于男女力量悬殊的问题,祝卿安‘被迫’接受了某人的洗澡服务被累得胳膊都抬不起来,最后像个大爷似的被人搬过来调过去,等某人满足了才把她抱了出去。

    换上睡衣躺在床上她一句话都不想说,过了一会儿许成收拾完爬上床,把她抱在怀里一下下拍着她后背哄她早点睡。

    ……早个屁,现在都两点多了。

    祝卿安枕着他胳膊,长吁了一口气,“你下次录综艺嘉宾是谁知道吗?”

    许成手上动作没停,“宋江山和他马上要播那剧的女主,叫什么我忘了。怎么了?”

    祝卿安往他脖颈处蹭了蹭,“没事儿,就随便问问。”

    许成掌心托着她后颈,往自己怀里挪,“快睡吧,一会儿天都亮了。”

    “你还知道天要亮了,这都怪谁?我自己洗现在没准儿都做两茬梦了,让你停你不停现在倒催着我赶紧睡了。”

    头往后挪了下,看着她的脸嘴角不自觉扯出个弧度,“你要是不想睡,我也没意见。”

    祝卿安一下子反应过来他这话背后的意思,手握拳头在他胸口重砸轻放地锤了下,“你明天不工作了?我明天可是能在白天补觉的,你确定要跟我熬一宿?”

    许成:“以前拍戏的时候一周睡十个小时也不是没.干.过,你要试试?”

    祝卿安:“……”

    许成:“睡吧,保证不会有下次了,我真怕你身体受不住。”

    祝卿安笑了下,快速在他脸颊上啄了口然后躺回他臂弯里,像是什么都没发生过一样闭上眼睛等待周公来接她。

    但是,事与愿违。

    这一夜她偏偏睡不着,闭上眼睛就能看到石磊那张恨不得要冲过来撕碎许成的脸,她猛地睁开眼睛伸手去探许成鼻息,确定这只是一场梦后缓了好一会儿,轻手轻脚地去了客厅……

    她从储物柜最里面掏了瓶二锅头出来,拧开盖子坐在落地窗前——金色手持利刃划开云层,渗出蜜橘色的光,裹挟着暖意赋予窗外的世界一场神奇的变装秀。

    祝卿安坐在地上,喝了两大口酒,小黄听到声音摇着尾巴到她手边,用嘴筒子碰了碰她,像是在告诉她‘人你别伤心我陪着你’……

    四目相对,当第一缕阳光透过玻璃照进来的时候,祝卿安脑子里冒出苏轼的那句:怀民亦未寝。

    撸着它的头,像是下定了什么决心般,“你以后就叫朱怀民。”

    祝卿安注意力都在狗身上,完全没注意到她出来后不到一分钟卧室的门再次打开,男人双手抱胸安静地看着眼前这一幕……

    第二天,等祝卿安睡醒的时候听见许成叫它的名字。

    立刻猜到昨晚他在装睡。

    洗漱完,祝卿安坐在餐桌前等着热腾腾的早饭,眼睛一直盯着在厨房忙碌的偷听贼,而当事人还没意识到她已经反应过来了,祝卿安接过他拿来的早餐,拿起剥完壳还热着的水煮蛋狠狠咬了一口。

    看她咬得那么用力,许成皱了下眉,“这鸡蛋跟你有仇啊,咬那么大力别再咬到舌头了。”

    “我一会儿得去趟工作室,你跟我一起?”

    “干嘛这个眼神看着我?我脸上沾东西了?”

    祝卿安点点头,“沾了。”

    许成拿起手机,用屏幕照了半天发现什么都没有,“哪儿有?”

    祝卿安:“你没看到吗?额头上贴了‘骗子’两个字。”

    许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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