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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想告诉你,你很厉害

    夜色渐浓,晚风裹挟着初夏特有的温热气息,混合着路边不知名野花的甜香和远处海水的微腥,拂过面颊。Q市的夜生活还没结束,广场上人声鼎沸,动感的音乐震耳欲聋,闪着五颜六色光芒的毽子在空中划出绚烂的弧线,伴随着孩童追逐打闹的清脆笑声,充满了市井的烟火气。

    陈友善照旧骑着三蹦子载着钟青,驶向幸福小区。正门的路障撤了,车子一路畅通无阻地开到155号楼楼下。暖黄的路灯次第亮起,勾勒出老楼斑驳的轮廓。

    陈友善停好车,抬头望了望黑洞洞、堆满杂物的楼道口,再看看钟青那条打着石膏的腿,果断道:“楼道不好走,你在楼下等会儿,我上去拿给你。”

    钟青依言靠在楼门边的墙壁上,看着陈友善敏捷的身影消失在门洞内。

    不过片刻,一楼那扇老旧的窗户“吱呀”一声被推开。混合着泥土和植物清香的夜风涌出。窗台上,小葱青翠挺拔,几枚红辣椒在灯光下红得惊心动魄,像凝固的小火苗。

    钟青见状,跳了过去,扒着栏杆稳住身子,旋即陈友善半个身子探出来,二话不说,直接将一个沉甸甸、缠满了透明胶带的报纸包裹塞进楼下钟青的怀里。

    “喏,”她的声音在夜色里听起来有点硬邦邦的,目光却直直撞进钟青仰头望上来的视线里,“那天你第一反应就是护好数位板,我就知道你靠它吃饭,里三层外三层,泡沫垫得严严实实,保证一毫都没给你弄坏,”她顿了顿,声音低了些,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别扭,“不管怎么说,是我先误会你,还……揍了你。这个,算我道歉。”

    接着,另一个小纸袋也被塞了过来。

    钟青有些意外地挑了挑眉,他抱着木乃伊般的数位板,然后接过纸袋,借着厨房偷出来的昏黄的灯,打开一看,里面是几株翠绿挺拔、根部裹着湿润泥土和湿纸巾的小葱,还有几枚红艳欲滴、表皮光滑得能映出灯光的小辣椒,散发着新鲜的、生机勃勃的植物气息。

    “这——”钟青拿起一枚辣椒,冰凉的触感带着泥土的微腥,他眼底掠过一丝真实的惊讶和暖意,“你种的?”

    “嗯,”陈友善靠在窗框上,指尖无意识地捻着一片葱叶,语气故作随意,眼神却带着点不易察觉的小得意,“窗台边随手撒的种子,谁知道它们自己就疯长,拦都拦不住。” 那神情,仿佛在无声地炫耀:看,厉害吧?

    “厉害,”钟青很难不捧场。他忽然示意陈友善伸出手。

    陈友善不解,但还是疑惑地将手伸了出来。

    “啪”的一声轻响,一个印着卡通橘子的软胶腕带——刘伦工作室的“啪啪圈”,被钟青干脆利落地扣在了她手腕上。

    “项目组编外人员,认证。”钟青的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笑意。

    话音刚落,他口袋里的手机就嗡嗡震动起来,屏幕亮起“刘伦”的名字。钟青对陈友善做了个“接电话”的手势,迅速回拨过去,一边应着,一边单脚跳回三蹦子旁,利落地跨坐上去。“明天见!”他扬声告别,引擎“突突突”地响起,慢悠悠地驶入夜色。

    陈友善笑着招招手,然后关上窗户,隔绝了外面路灯的暖黄和隐约的市声,屋子里瞬间陷入一片昏黑。疲惫感如潮水般涌来,骨头缝里都透着酸。她现在只想冲个热水澡,把自己扔进床铺,像棵晒蔫的草一样瘫着。

    但她的目光不经意扫过客厅柜子上的照片,照片里是笑容灿烂、穿着道服、胸前金牌闪亮的少女陈友善,被同样笑容满面、眼神明亮的父母紧紧拥在中间。弟弟陈英俊还是个被妈妈抱在怀里、吮着手指头傻乐的小豆丁。那是她入选市队后,全家特意去照相馆拍的,定格了属于他们的“阳光沃土”时刻。

    指尖轻轻拂过冰凉的玻璃表面,仿佛能触碰到那早已消散的温度。老家的姑姑下午发来的信息还躺在手机里,絮絮叨叨:“你爸今天自己拄着拐,挪到院门口晒太阳了,还非要帮你妈给那几盆辣椒苗浇水…你妈晒的萝卜干快好了,说过几天托人捎给你们姐弟尝尝,说城里买的没家里这个味儿……”

    陈友善闭了闭眼,将喉头翻涌的酸涩与暖意一并狠狠压下去。自从那场“假拳”风暴席卷一切,爸妈带着他们仓皇逃离Q市,一躲就是八年。直到她大学毕业,父亲腿脚越发不便,在她执意劝说下,二老才回到母亲的老家安顿。而她,则带着一股憋了多年的、混杂着悔恨与不甘的浊气,重新扎回Q市这片伤过她也困着她的土地。弟弟陈英俊非要跟来。照顾好他,让远方的父母能安心晒他们的太阳,守好他们那片小小的、来之不易的安宁——这就是她现在要死死攥住的“石缝里的春天”。再累,根也得扎深了。

    她拿起手机,找到弟弟的号码拨了过去。听筒里是漫长的忙音,就在她以为不会接通时,电话被接起,传来陈英俊明显不耐烦、刻意拔高的声音:“喂?催什么催!说了在打电动!晚点回!挂了!” 话音未落,忙音已经响起。

    陈友善握着手机,眉头微蹙。少年的声音里除了惯有的叛逆,似乎还藏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紧绷和……嘶哑?她摇摇头,也许是自己多心了。叛逆期的小孩,说话都跟吃了枪药似的。

    另一边,钟青骑着那辆慢悠悠的三蹦子回122号楼。

    夜风带着凉意,车子驶过155号楼和122号楼之间一条堆着废弃杂物的窄巷时,强风吹拂动漫的BGM从黑暗的角落突兀响起。

    钟青下意识地回头瞥了一眼。昏暗中,对方整个人隐在更深的阴影里,看不真切。钟青只当是哪个晚归的少年,并未在意,收回目光,继续“突突”地驾驶三蹦子驶向自己那栋楼。

    巷子深处,陈英俊听着那恼人三蹦子的声音远去,才缓缓从角落的阴影里走出来。他抬手,用袖子狠狠抹去嘴角渗出的新鲜血迹,动作牵动了肋下的伤处,疼得他倒抽一口冷气。校服外套皱巴巴地沾着尘土和可疑的污渍,头发也乱糟糟地贴在汗湿的额角。他低头看着黑下去的手机屏幕——屏幕上“姐”的来电显示刺得他眼睛发疼。他眼神复杂地闪烁了几下,朝着家的方向,一瘸一拐地走去,背影在路灯下拉得很长,透着与年龄不符的沉重和狼狈。

    卧室里,陈友善甩甩头,试图驱散心头的不安。她点开几个专业动捕师的采访视频,强迫自己集中精神,在笔记本上记录下今日潜水训练的要点和阻力感模拟的初步想法。

    “滴滴”——手机提示音响起。是钟青的好友申请。头像是一只憨态可掬的萨摩耶,昵称简单直接:钟青。朋友圈三天可见,跟她一样。

    她指尖微顿,点了通过。

    几乎是同时,一个文件传输过来。点开,是江少的详细资料。

    “谢谢你还记着。”陈友善敲下回复。从这一点上,她就觉得钟青骨子里教养极好,细心周全得不像话。对比刚才在潜水馆自己吃完汉堡就甩手的行径,钟青则非常细心的将垃圾收拾起来,她简直像个没眼力见的糙汉。

    “顺手。更何况你现在是编外核心成员,安全第一。”钟青的回复简洁利落。

    陈友善点开资料,指尖滑动屏幕。铆钉男江少,江海集团总裁的“嫡长子”,下面还有个年纪差挺大的弟弟。钟青在一旁的备注毒舌又精准:“疑似大号练废”。资料显示此人留学归来后劣迹斑斑,纯属钱多烧坏脑子的典型。陈友善目光扫过床头柜上那张江裕林的名片,心底冷笑:行啊,放马过来。

    最后回了句“收到,谢了”,她合上手机。几乎就在屏幕暗下去的瞬间——

    “咔哒。”

    钥匙插入锁孔的细微声响,在寂静的夜里格外清晰。

    陈英俊回来了!

    陈友善心头那点刚压下去的不安瞬间又冒了头,她迅速下床。客厅还留着一盏为他亮着的小夜灯。

    她刚推开卧室门,只听“啪”一声脆响,客厅瞬间陷入一片漆黑。只有窗外微弱的光线勾勒出陈英俊模糊的身影。他像一道沉默的、带着硝烟气味的影子,对陈友善的存在置若罔闻,径直撞开空气,目标明确地冲向自己的房门。

    “陈英俊!”陈友善的声音在黑暗里绷紧了,“明天还要上学,怎么弄到这么晚?你不给我解释一下吗?” 陈友善几步上前,拦住陈英俊,。

    “别管我!”回应她的,还有门轴一声刺耳的呻吟,和紧随其后的、沉闷决绝的关门声——“砰!”

    冰冷的门板几乎拍在陈友善脸上,隔绝了一切。她僵立着,手还保持着向前伸出的姿势,指尖冰凉。指甲深深掐进掌心,带来尖锐的痛感,却远不及心里那片瞬间蔓延开来的、冰冷的刺痛和巨大的无力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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